但是确实有。
“都鼓起来了,不能吃了。”
江陆晚看着谢星竹那渐渐升起红霞的侧脸和耳垂,眼底蒸腾起一点得意的笑意。
他像是只得逞了的小狐狸,等谢星竹吓得松开手,才抬手扶着脸颊,好整以暇地看着谢星竹偏开目光。
真可爱。
谢星竹只觉得自已右手手指都烫起来了。
刚才触摸到的一点温热从指尖一路烫到了心里。
他的右手蜷着放在腿上,然后举起左手夹了一筷子菜。
呦呵。
真厉害。
江陆晚的眼底铺满笑意。
等谢星竹吃完了,江陆晚两手撑着下巴,软着嗓音夸道
江陆晚的嘴角扯着笑,眼底也被笑意铺满了。
不过等他吃完了,江陆晚也会两手撑着下巴,软着嗓音夸道:“谢星竹好厉害啊。”
“再这么戏耍人,下回不给你做了。”
“不要嘛,我是病人。”
“哪有你精力这么旺盛的病人?”
谢星竹这么说,下回却仍然会变着法子给他做吃的。
江陆晚气血不足,然而一路上有了谢星竹的投喂,脸色倒是红润了不少。
就这么一路回去,江陆晚再贪嘴也吃不了多少,反倒是温辞跟曲南絮气血过于旺盛,还流了鼻血。
落地时,两人格外依依不舍。
——什么时候能再吃到谢兄/大师兄做的饭啊。
两人都对江陆晚投去了羡慕嫉妒的眼神。
第70章 看戏
温辞一步三回头的看着谢星竹。
多么希望他的好兄弟能上前来拉着他的手,亲切的跟他说。
“兄弟,你以后的饭我包了。”
可惜没有。
他的兄弟正抓着他那个小狐狸精的手。
头也不回。
十分绝情。
温辞悲愤地御剑离开。
而谢星竹跟曲南絮一出现,立刻有弟子小跑着赶来。
一段时间不见,门内众人想念得很,一口一个“大师兄”、“小师妹”,叫得亲亲热热。
江陆晚不经意间就被人挤了几下。
他干脆松开手,退出人群。
手中骤然一空的感觉让谢星竹若有所觉。
他朝身后看去,就看到江陆晚正站在离人群几步远的位置。
他表情淡淡的,看谢星竹望过来,还弯着眼睛笑了下。
谢星竹垂下眼帘,他先温声安抚了下一众弟子,又转头朝江陆晚走去。
他停在江陆晚面前,温声道:“干嘛不过来?”
“过去干嘛?”江陆晚仰着头,眼底带着笑,嗓音也含着笑:“大师兄?”
所有人都叫谢星竹大师兄。
可江陆晚那一声落在他耳边,惹得他耳尖透红。
他咳嗽一声,伸手拉住江陆晚。
“不过去……那我们先回去吧。”
宗门内其他人看到两人的动作,一时间噤了声。
曲南絮原本正跟人说话,看到两人又牵着手了,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有个和她关系不错的弟子犹豫着靠近:“小师妹,你最好做足准备……”
谢星竹突然停下脚步,回头看向曲南絮。
曲南絮不满的低声骂了句,才抬脚跟在了谢星竹的身后。
等人少了些,谢星竹才开口:“我们去执法堂。”
“大师兄,你——我才受了惊吓,又离开家这么久,你不让我先回去跟柳夫人见个面,一回来就把我往执法堂送,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曲南絮愤愤不平。
谢星竹不为所动。
“阿南,我说过,做错事,就认错受罚。”
“不要再找柳夫人说情,或拖延时间,该奖该罚,你自已也清楚。”
曲南絮明知道自已做错了,可真到了临门一脚,她却仍然害怕。
毕竟她也听说,谢星竹当时动了怒,差点就要把人赶出天元宗了。
就算她立了功,挨鞭子、进雷池,都是免不了的。
曲南絮自小受宠惯了,不仅灵根绝佳,又长了张令人倾倒的漂亮脸蛋,到哪都听人吹捧,根本没想过吃这种苦头。
还是当着众人的面……
她越想越紧张,越不敢承认做错了事。
然而等他们到了执法堂时,堂上的顾瑜轻听他们提起“周英豪”,面色一下子古怪起来。
顾瑜轻:“大师兄,没人和你说吗?”
谢星竹奇怪:“什么?”
顾瑜轻瞄了眼曲南絮,又收回目光,皱眉道:“周英豪,死了。”
这下就连江陆晚都诧异了。
而执法堂内,除了谢星竹外,其余人不约而同的看向曲南絮。
谢星竹倒没有回头,而是径直问道:“何时死的?地牢守卫森严,那周英豪还是我天元宗弟子,怎么会有人这么放肆?”
顾瑜轻瞥了曲南絮一眼。
“是你们在芦火城的那段时间。”
“有人潜入地牢,一击毙命,他内脏都被轰碎了……”
“在场的守卫都问过一遍了,根本就没人注意到有异常,尸体还是第二天被人发现的……没有找到灵气残留的痕迹。”
周英豪死时,曲南絮和谢星竹都不在门中。
然而周英豪当初直接咬出曲南絮,又被关押在地牢等着与她对峙,现在人死了,不少人都怀疑是曲南絮干的。
就算她压根没时间去做此事。
曲南絮一时间都懵了。
谢星竹没有回头看她。
然而周围人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
她不安的后退一步,不断摇着双手否认道:“不是我,我没有……与我无关。”
顾瑜轻颇为怀疑曲南絮。
但他没有证据,曲南絮又是宗主一脉的宠儿,只能干咳一声。
“此事实在蹊跷,周师弟所做之事……罪不至死。但那人擅闯地牢,无视我天元宗的规矩,还杀我天元宗的弟子,当真是无法无天了。”
江陆晚抱着手臂在看戏。
整个大殿内一群人早有了怀疑对象。
包括顾瑜轻这个执法堂头头。
但是谁也不敢说。
江陆晚瞥了眼谢星竹垂眼思忖的模样,将滚到喉咙口的嘲讽咽了回去。
那群人真是……都在等着谢星竹出口做恶人,将众人的猜测说出口。
是对是错,让谢星竹顶在前面。
顾瑜轻看谢星竹不接话,又把目光转向江陆晚:“此事的关键还是江师弟……江师弟,你怎么看?”
江陆晚:“……我?”
江陆晚突然笑了下。
他看谢星竹变了神色,下颌绷紧,一副凛然模样。
江陆晚心底了然。
曲南絮一听顾瑜轻问江陆晚,就觉得要坏事。
周围人也窃窃私语,讨论江陆晚要怎么对曲南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