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是根本没有睡。
　　“脸色差很好遮掩，但健康状况却不是，无意冒犯，你让我想起了我的叔叔，他的肝癌直到最后两个月才因为难看的脸色被发现.”
　　汉森沉默了，没有说话
　　“你最好节目结束后，去医院检查一下.”
　　不知什么时候，镜子里出现了一个让汉森意外的身影。
　　尼尔森，前任NASA局长，也是他的老朋友。
　　汉森奇怪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刚好和纽约大学校长约了高尔夫，就过来看看，毕竟我也是个前局长不是么？”
　　尼尔森拉过来一张椅子，坐在了汉森身边，比起汉森，他的脸色倒是越发的红润，显然退休生活很滋润。
　　“纽约大学？是什么科研项目么？”
　　“不，一些和推荐信相关的小事汉森，你看上去糟糕极了.”
　　面对老朋友，汉森挤出一点苦笑：“快结束了，等阿忒弥斯降落在月球，也许我也会和你一样悠闲的打高尔夫。”
　　“那我一定很欢迎。”
　　“不过我可交不起高尔夫会费.”
　　尼尔森笑道：“那你可以以球童的身份和我一起进去。”
　　调笑了几句后，尼尔森突然说道：“我听说发射计划被大幅度提前了，你有几分把握？”
　　“95%。”
　　尼尔森皱眉道：“对于航天来说，这可不是一个足够的数字。”
　　汉森道：“问题是如果年底前不发射，新局长就会让一位特殊人士替代我的位置，那时成功率也许会降到70%，尼尔森，那是我一辈子的心血，我别无选择，只能拿出1000%的努力。”
　　尼尔森有些犹豫，他还算有些能量，未必不能做些什么，尤其是推迟发射对NASA来说简直家常便饭，只要没有一个在背后等着上位的替代者.
　　只是权衡了一下得失利弊后，他还是没有主动开口，而是岔开话题道：“你活得太累了，根本不像一个70岁家伙。”
　　汉森突然道：“查理·杜克去世了，你听说了么？”
　　尼尔森点点头：“是的，我也收到了邮件.一场可悲的意外。”
　　汉森观察着尼尔森的表情，最后什么也没发现。
　　尼尔森小坐了一会儿就离开了，他不单单为了汉森而来，这里他认识的老部下很多，去串门了。
　　化妆师也完成了自己的工作，暂时离开，一时间只剩下汉森一个人。
　　手机上，对面发布会的内容还在继续，这是由参观者自行发布在网上的，并不是直播，但汉森看的很认真。
　　当看到“白泽大模型”的时候，他有些惊讶。
　　而当两个周瑞一起出现在屏幕上时。
　　他沉默了
　　即便曾经因为一些非自愿的原因，他不得不和这个年轻人在网络上交锋了几次，指责过，也质疑过。
　　但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时代，是属于周瑞的。
　　“汉森·道尔，三分钟准备！”
　　汉森来不及看后续，关闭了手机，起身最后一遍检查着装。
　　这世界的任何变化，对他来说都没那么有吸引力了
　　干枯的手掌抚过自己的胸前，几乎能摸到每一根肋骨，这具躯体单薄的可怕.
　　如果他脱了衣服，任何人都不会让这个可怜人上电视，而是会将他送去医院。
　　这个时代属于周瑞。
　　但他也得给自己的时代，画一个好的终止符。


第1041章 仿生机器人
　　杭城，科博会。
　　当两个周瑞同时出现在台上时，下面鸦雀无声。
　　而代替人类惊呼的，则是咆哮的闪光灯。
　　“各位，猜一猜哪一个才是真正的我！”
　　这个让人细思恐极的问题，没有人能回答的出来，因为大家都大脑宕机了。
　　即便周伟钢也惊疑不定。
　　侧面工作人员区域，远远看着的李文倩、韩子茵、童欣三人，也有些惊讶。
　　李文倩：“居然没人认出来？我还以为一开始就穿帮了呢差别其实挺大的。”
　　韩子茵摇摇头：“舞台灯光是刻意设计的，角度会让人忽略五官细节，演讲需要用到的肢体动作也很少，而且他一上台就说嗓子不舒服，给了一个欺骗性的解释最重要的是，其他人并没有我们这么熟悉..”
　　虽然周伟钢是亲身老爹，但说实话，一年也就见周瑞一两次，一些小瑕疵会被下意识当做“时间的变化”被忽略。
　　当一个小时前，她们见到“仿生周瑞”的时候，还是挺吃惊的，不过那是在明亮的室内，近距离观察，并不觉得多么逼真。
　　总之，以现在的技术，制作一个无法分辨的“仿生人”，还是难度太大了，虽然这难度并非来源于开明智能的强项“硬件设计和控制”，而是来自于硅胶外皮做不到“以假乱真”。
　　这场惊世骇俗的“表演”，主要还是在“舞台”这个特殊环境下达成的。
　　若是离得再远一点，仅仅依靠舞台和化妆，两个完全不同的演员都可能会被当做同一个人，何况“仿生人”。
　　两个周瑞问完问题后，并没等待太久，其中刚刚从右边走出的周瑞，主动变换了动作，笑着说道：“好吧，是我，我是周瑞。”
　　然后指着旁边那个，依旧保持双手打开掌心向上，此时已经显得有些僵硬的“冒牌货”说道：“而这个，就是本次发布会的第二个概念产品，人工智能和机械智能的结合体。”
　　“它的名字叫‘FS01’，也就是仿生机器人的意思，不管怎么说，先感谢它代替我在发布会上忙碌，让我省去了许多功夫。”
　　下方立刻有人喊道：“周教主，它真的是机器人么？还是一个和您长得像的演员？！”
　　周瑞笑了笑，走到“FS01”面前，拉起来它的左腿裤管。
　　露出了里面明显的金属机械结构，引起了无数惊呼。
　　裤管也没放下，就这么袒露着，让人随便看。
　　周瑞解释道：“机械智能对于硬件，有着很强的控制力，模仿人类的行动并不难.熟悉我们的人应该知道，更复杂的硬件控制行为我们也能做到。”
　　“至于语言能力，有了白泽大模型和机械智能的结合，经过数千次的训练之后，应对一场没有突发情况的发布会也是可以胜任的，顺带一提，除了最后一句话，它的语言内容并非提前录制，而是模型根据预先设定的‘台本’给出的结果，稿子算是它自己写的。”
　　“期间有几次在断句和咬字有点问题，不过很庆幸它蒙混过关了，FS01，再来和大家打个招呼吧。”
　　一旁的“FS01”就这么露着半截机械腿，上前一步，单手抚胸微微颔首：“很庆幸初次亮相能够得到认可，欢迎大家继续关注开明智能，关注复瑞集团。”
　　此时人们才感觉到，“FS01”的声音、五官、动作都不是那么无懈可击，在已知是仿生机器人的情况下，想找出违和点并不难。
　　但之前乍一看，真的是真假难辨！
　　周瑞看到下方众人的跃跃欲试，微笑道：“我知道你们现在想提问的是他而不是我，那么现在有什么疑问可以提出了，直接对它。”
　　“它的语言系统是白泽给出的，你们可以试着刁难一下它，帮我们找找漏洞。”
　　立刻所有人都举起了手，甚至出现了吵闹。
　　就连苹果CEO库客，都支棱着手臂，都快站起来了。
　　此时他不是什么公司CEO，只是一个对划时代技术感觉到异常激动的科技迷。
　　周瑞给了他一个面子：“库克先生先来吧。”
　　库克地位足够高，他获得机会后，场面也安静了不少。
　　库客激动道：“英语可以么？FS01？”
　　FS01点点头，用英文道：“白泽大模型的训练是以中文为主，对中文表达更准确一些，不过英语交流不成问题。”
　　库客：“你能跳起来么？！”
　　FS01直接用行动证明，双脚立刻离地，蹦跶了一下。
　　只是蹦跶的有点高，足足跳了快一米，落地也很沉重，舞台发出了一声闷响。
　　实际上他的硬件，是白泽项目组根据周瑞早期为“军无研究所”留下的设计制造的，并且求来了公司内许多硬件大佬的支持。
　　大家都对“仿生人”项目格外好奇，提供了各方各面的支持。
　　这具躯体的力量很强，徒手拧断人脖子的那种
　　库客又道：“你有其他技能么？”
　　FS01：“理论上，如果对精度、柔韧性、律动感没有特别要求的动作，只要人类能完成的，我都可以通过学习完成，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表演将一杯水从左边移到右边而不撒，上次有机械体做到类似的事情，得到了媒体的一众好评。”
　　库客眼睛放光：“你似乎有不错的幽默感，你能理解幽默感么？”
　　“实际上不能，我的自然语言交互来自大模型反馈，可以运用基于统计学的规律来营造‘幽默’内容，但我本身并不具有感情和快乐。”
　　一连问了三个问题，周瑞适时的说道：“感谢库克先生，我们需要将更多的机会留给其他人，还有想问问题的么？”库客坐下后还是意犹未尽，看向身边的一众苹果高管，给了他们一个眼神。
　　还愣住干嘛！赶快举手啊！然后把机会让给我！！
　　周瑞第二个点的，是一个媒体，看标志是泱妈的。
　　对比库客，问的问题就没那么专业了，那个男记者说道：“FS01，你大脑是如何运转的？”
　　FS01：“我没有大脑，我的身体由845个不同的零件组成，其中有近半数是机械智能硬件，并采用‘内组网’技术链接，不过运行白泽大模型需要一个强大的处理器，处理器的位置在胸口。”
　　稍稍沉默，它又来了一段幽默。
　　“所以说，我的脑子是空的，甚至可以装满水。”
　　尖叫、欢呼、友善的笑声再次席卷全场。
　　第三个问问题的是一位普通站票观众，一个看上去很文静的小姑娘。
　　小姑娘拿到话筒后，先是一阵害羞，然后才道：“你有生理功能么”
　　周瑞都不自觉挑了挑眉毛.
　　你要拿一个和我长得很像的机器人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