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这时忽然听到了蒙哥去世的消息,弄不准到底怎么回事,就暂时班师回了阿塞拜疆,在这里打探消息。
使者一路快马加鞭,持上都号令,要求面见旭烈兀。
旭烈兀听闻消息,很不满自己的侄子当上大汗,甚至已经在考虑自立了。
他也不打算回到中原地区,就在中亚、西亚这边建立伊利汗国,横跨两河流域,囊括什么伊朗阿富汗叙利亚之类的,也挺好。
吕布:想得美,这些都是我的地盘,你打算跑到哪里去?
使者刚上来的第一句话,就把旭烈兀彻底震住了:“我是来救你性命的。”
旭烈兀:???
使者按照陈宫提前写好的台词,神色郑重地告诉他:“王爷虽然征战一生,从中原到西亚,从无败绩,岂不知天下有败无可败者,一败就是身死家灭。王爷以为,二王爷、四王爷之才干,与先皇相比如何?”
旭烈兀手持马鞭当空一挥,冷冷道:“不如远甚,便是二人加起来,大约都难抵皇兄一人。”
使者问:“若是二王爷、四王爷中,任意一人夺得帝位,能容下王爷否?”
旭烈兀冷笑一声:“本王不需要他们来容!事实如何,先打过一场再说!”
使者又问:“那么,中原之人口财富,相比于王爷治下的中西亚如何?”
旭烈兀沉默了半晌,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中原的汉家王朝可比辽阔贫瘠的中西亚地区好上太多了。
使者又问:“两军交战,不在一人一将用兵如神,而在身后的国家和地区实力相拼。届时以中原之富庶,来匹敌王爷的中西亚地区……”
他点到为止,旭烈兀面色难看,过了许久,冷哼道:“休要在这里危言耸听,本王不信他们的手敢伸得这么长。”
使者于是给了他一个优秀的提议:“王爷何不亲自派人去翁金河畔打听一下情况。”
旭烈兀派出了自己的亲信怯的不花。
这个倒霉的家伙本来会因为出征埃及,孤立无援而战死,但现在因为蒙哥的死期推迟,怯的不花也跟着大部队进攻埃及,侥幸苟得一命,现在依旧活蹦乱跳。
怯的不花在翁金河畔一看,顿时发现了一大群上都蒙古贵族派来的侦探人马!
这里边有亲近阿里不哥的派系,也有察必的手下,也就是忽必烈派系,全都在驻兵勒马,虎视眈眈,似乎随时要打过河来。
旭烈兀闻讯大怒,觉得忽必烈和阿里不哥两人当真是野心大得没边,这还没当上皇帝呢,八字还没一撇,就已经准备对他动手了?
当下,他就答应了出兵翁金河,而上都城内的蒙古贵族们得知消息,还以为按陈旧部真的要和大家一起里应外合,攻打吕布,立即也派出了所有军队呼应。
约定之日,大雾四起,两岸河水宽阔,浩浩荡荡不见人面,双方一经碰撞便开始喊打喊杀,鲜血很快染红了江面,无数士兵溺毙,浮尸沿河,惨不忍睹。
尽管后来随着日上高天,雾气逐渐消散,有的人已经意识到了问题,但双方早就杀红了眼,损失惨重,根本止不住。
旭烈兀一方毕竟身经百战,岂是这群上都贵族联军能够睥睨,当下就卖了个破绽,回师奔出百余里,引援军追击不休。
而后在一处林地间,兀然而动,俯冲而下,伴随着无数的巨石落幕纷纷滚落,火光纷飞成一片,直接来了一套瓮中捉鳖。
贵族联军几乎折损殆尽,旭烈兀心气难平,又打回了上都城下,却被早在那里等待多时的吕布一网打尽。
“三叔父,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吕布说,“要么臣服,让你原封不动重返西方,代为管辖治地,只是境内一切必须听我调配——”
旭烈兀听到这里,刚想破口大骂,说你「做梦」,他自己当西域之王,恩威自操、发令由己,何等痛快,怎么可能来给他当奴隶。
便听见吕布神色平静地话锋一转,“要么死。”
旭烈兀西征打得太远太远,甚至已然攻占了埃及,这就导致从中原地区进行任何管理操作都会显得有些鞭长莫及。
吕布只能像刘宋帝国一样,采取五都制,将阿塞拜疆的首都帖必力思作为西都,留一套完整的行政班底。
而他选择的北都正是哈拉和林,也正因为出于此等考虑,他才将战争地点选择在了翁金河畔,尽量避免了战事对哈拉和林的无谓损耗。
旭烈兀显然是最适合那个代为管辖西都的人,他不仅在当地积威素重,而且很了解中西亚风俗,管理方面很有一套。
至于说旭烈兀会不会有二心,趁机搞独立?
开玩笑,当然是直接将他打服,打到再也不敢搞事为止!
蒙哥在世之日,旭烈兀乖巧至极,半点都不敢叛乱搞事,到了吕布这边,他哪来的自信又出来晃荡,觉得自己可以争雄天下了?
此刻,旭烈兀觉得吕布仿佛得了失心疯,居然妄想收服他效命,而且还用的是借刀杀人,引上都贵族联军来杀他这种无耻伎俩。
他是不会就此屈服的!
吕布微笑着告诉他,你不服没关系,我的大军这时候应该已经打到你家门口了。
旭烈兀:???
吕布:“本来还因为路途遥远,摸不清楚到底该按什么方向走,结果你正好打过来,一路上黄沙莽莽,草原漠漠,俱是你马蹄车辙留下的痕迹,简直就是完美的向导。”
旭烈兀闻言险些吐血,为什么他一路万分警觉,左右侦查,却半个人都没看到啊?
吕布面上忽然浮现出了一抹骄傲的神色,清清嗓子道:“这都是我的谋主,每日根据车辙蹄印的深浅程度,实时测算出来的,所以每一次都能避开你的行军,准确无误。”
一切的原因归根结底都是一句话,陈公台无所不能!
旭烈兀发出了灵魂叩问:“你的主力都被派出去远征了,那之前在和林城下埋伏我的是啥?”
“哦”,吕布奇怪地扫视了他一眼,“那不过是一支偏师罢了,只不过战斗力比较高而已。你想问,具体有多高?”
他随手抄起了身边的一支长弓,对准远方城头上高悬的烽火,蓦然一箭射出。长箭远隔数百米,洞穿了火焰,贯彻而入,一下钉死在城墙上。
轰,巨大的冲击力裹挟着火焰轰然炸开,刹那之间,城头一阵地动山摇,砖石飞溅,墙上已赫然破开了一个大洞。
“大概就是这么高罢了。”
旭烈兀:“……”
不是,大侄子,你怎么做到把区区一支箭射出火器效果的?
要是他现在说这一切都是误会,那还来得及吗?
眼看吕布掂量着手中长弓,似乎已经准备瞄准他心口了,旭烈兀当即打了个寒颤,从心地改口道:“我愿意为你效命,代管西域。”
至于以后能不能图谋自立,那以后再说吧,眼下还是保命最重要。
……
随着旭烈兀的臣服,中西亚和北非埃及的土地,这次被尽数纳入了蒙古帝国版图。
昔里吉大喜,设宴封赏吕布,一批又一批的赏赐如潮水般流至。
因为贵族联军的势力都被翦除了,那些眼中钉肉中刺不复存在,本次庆功宴的气氛特别热烈欢快,众人喝酒吃肉,高谈阔论,一时不亦乐乎。
然而,就在酒过三巡之时,变故忽然发生了!
一名刺客不知从何处出现,径自将涂满毒药的匕首刺向了昔里吉!
幸亏吕布就坐在他旁边,反应极快,及时将他一推,但饶是如此,匕首也在昔里吉肩上划了长长一道伤口,毒素浸入身体,致使他当场昏迷。
吕布怒吼着让主事官去彻查,一边急召太医前来。
不料这太医运气特别背,出门的一路上先是车轱辘坏了一个,而后又是堵车,最后居然来到了宫殿前却发现忘记带药箱,只得原路返回去取。
就这般反复耽搁,等人终于过来给昔里吉医治的时候,已经毒入脑部,中毒已深了。
太医:“可以救活,但从此会神智退化,宛如儿童。”
吕布潸然泪下,悲痛不已,又在当朝皇帝的病榻前,十分悲痛地擦干了眼泪,表明自己虽然才华驽钝,但一定不负陛下和各位的期望,竭尽所能地管理好朝政,迎接帝国更好的明天。
天幕前的观众:“……”
好一通政变操作,我们才不信这事没有陈公台在背后策划!
昔里吉苏醒后,果然变成了一个大龄儿童,大约只有五六岁的智商,整日跟在吕布身后喊哥哥。
他生得眉目俊朗,纵然目光有些涣散呆滞,神采不复,却也很难让人讨厌得起来。
吕布并不打算再对他做什么,任他四处吃吃玩玩,或者是去草原上骑马玩耍,快活得紧。
可以杀,但没必要。
反正就这样让昔里吉一辈子衣食无忧,荣华富贵,也算是对得起老皇帝蒙哥的一场栽培了。
蒙哥其他几个儿子,皇子玉龙答失、阿速带等人,吕布给了他们各自一定限度的兵权,征伐戎马,作战一方。
这几个从来没有机会触碰皇位,所以也没有什么野心。
如果吕布还是从前的军阀思维,可能会想着将他们除去,但他是即将成为帝王的人。
为帝者,视四海之土为一统,万邦之民为己心。
他要网罗天下人才,要建立一个多种族、多文化、多领土的吕宋帝国,就必须要收拢蒙古帝国这一部分的人心,而不是以强力破之。
让玉龙答失等人掌兵是一个信号,告诉所有的蒙古将领和百官,先皇之子尚不清算,何况尔等,如今新朝初立,诸位可以放心投靠,速速来降!
吕布也并不担心玉龙答失等人可能会趁机兴兵作乱。
于他而言,六合八方悉在掌控之间,对于未来那个蒸蒸日上的庞大帝国来说,本无惧任何叛逆。即使有叛逆存在,也终究会如螳臂当车一般,被帝国洪流碾压成齑粉。
吕布一步步掌控了整个蒙古帝国的军事权,中央朝政,而后是这个帝国枢纽的方方面面。
……
次年秋,昔里吉开坛祭天,禅让于吕布,改元吕宋,于上都哈拉和林登基,设帖必力思为西都。
一个以汉人为主体、夹杂着众多黄黑白棕民族和人种的盛世帝国,在东方冉冉升起。
吕布曾经犹豫过,现在称帝会不会太早。
毕竟南边的忽必烈和阿里不哥还在打生打死,他本想趁机坐收渔翁之利,这个时候称帝,二人必将尽弃前嫌,一起过来打他。
陈宫将自己的思路告诉他,直言只能在此刻称帝,这是最好的机会,也是唯一的机会。
“陆秀夫、张世杰的汉军连年北伐,已经收复长安了,文天祥那边的进度也甚是客观。还有李庭芝,也打过江好远了”
“明公唯有在此刻称帝,打出汉人帝国的旗号,才能收拢人心,不至于落入腹背受敌的境地。”
陆秀夫等人的各自为战,并非是为了自己的野心,而是为了凝聚一切可以凝聚的力量抵抗胡虏。
当南方宋廷不足以令到他们做这件事的时候,他们为了守护天下汉人衣冠,选择了自己单干。
一旦他们发现自己的目标已经达成了,汉人政权重新又出现在中原大地上,多半会选择主动放弃,结束战火。
陈宫温声说:“正因如此,明公一旦打出汉人帝国的旗号,就可以兵不血刃地平定这些割据势力,他们甚至有一定几率主动前来投靠。”
吕布试探道:“一定几率是多大?”
陈宫翻了翻面前的副本记录册,那上面分别写着「文天祥」、「李庭芝」、「陆秀夫」、「张世杰」等人名,记录着他们过往副本的表现与言行,详细地写下了各种推测与分析。
“根据我的推断,陆秀夫有百分之九十五点三的几率主动前来,张世杰有百分之一百的几率听陆秀夫的,从无例外。文天祥不好说,因为此前缺乏他少年时期的样本,所以大概是在百分之八十到百分之九十五之间。”
“至于李庭芝的话,如果明公愿意以吕宋帝国的名义,为岳王祭祀,这个概率将升到百分之九十九点九。”
吕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