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迟早会栽在随便打人这事上。”
贺兰敏之冲着母亲笑道:“我很喜欢这种解决事情的法子,就算打错了,了不起让人打回来就是了,可以偿还,有些事做了之后,就永远没有偿还的可能了,只能以血还血,以牙还牙。”
韩国夫人突然发现自己的儿子已经改变了很多,从她进来直到现在,他甚至没有看一眼自己身边那些美艳的少女,这在平日里是不可想象的,就是因为他平日里不放过任何一个侍女,任何一个美貌的小厮,武媚这才把家里的人手全部撤走的。
所以,她有些怀疑儿子这一次受伤,不仅仅是伤害到了腿,还伤害到了别的地方。
韩国夫人武顺的心思不难猜,因为她所有的心思都写在脸上,所以,贺兰敏之立刻道:“告诉二姨,我现在很听话,养好了伤,我就继续去国子监读书。”
武顺点头道:“这样多好啊,你二姨做的所有事情都是为了你好,你莫要恨她。”
贺兰敏之笑道:“我知道,我知道,都是为了我好。”
韩国夫人见贺兰敏之闭上眼睛要睡觉了,就蹑手蹑脚的离开,她没有问贺兰敏之身上的伤是怎么来的,既然贺兰敏之说是摔得,那就一定是自己在做一些古怪事情的时候不小心弄伤的,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只是这一次比较重而已。
但是,在贺兰敏之看来,就不是这个样子的,他甚至把这件事理解成了一种必然,一种母亲与二姨她们默许的一种必然。
“我要睡觉,我要睡觉,我必须要睡觉,养好伤才能做事情……”
虽然闭上眼睛总能看到薛长风那张单纯的脸,不过贺兰敏之不害怕,因为这个人不会伤害他的。
所以,自我催眠一阵,他就酣然入睡了。
云初将那些偷袭自己的吐蕃武士全部都丢到顿珠的床上,因为人太多的缘故,那张床很快就坍塌了。
贺兰敏之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时分,腿部传来钻心的痛,十根手指因为指甲没有了,也痛的让他几乎发狂。
喊来母亲留下来的宦官,清理了个人卫生之后,他就看到墙角放着的一辆轻巧的轮车。
轮车是由两个巨大的轮子跟两个小轮子组成的,上面呈一张椅子状。
聪慧的贺兰敏之看了两眼就知道这东西是干啥的,就让宦官把他抬到椅子上,下令宦官把他推出去,他想晒晒阳光,感受一下风的存在。
在走廊上再一次遇到了云初,贺兰敏之就道:“当年,你连我都打,这一次怎么对这个女人这么宽容?”
云初怒道:“问你二姨去,我可以打断这个婆娘的腿,然后,你二姨就会打断我的腿,你也知道,你二姨说的话向来算数。”
贺兰敏之点点头道:“这倒是真的,里面的这个女人很重要?”
云初瞅着贺兰敏之道:“谁要是能降服她……呵呵,一半吐蕃就归他了。”
贺兰敏之笑道:“一个女子而已……”
云初鄙夷的瞅着贺兰敏之道:“那就是一只母恶魔。跟她玩,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贺兰敏之瞅着云初道:“你不喜欢这个女人是吧?”
云初道:“除过我老婆之外,我对所有女人都没有什么兴趣。”
贺兰敏之露出习惯性的笑容道:“我帮你啊。”
云初愣了一下道:“这可是你自找的,说吧,要我怎么帮你?”
贺兰敏之笑呵呵的道:“揍我一顿,再提着我,将我连车一起丢进那个女人的房间。
然后就等着我们两个合伙来对付你。
这样你的麻烦就彻底解脱了。”
云初看看贺兰敏之的身体状况道:“把你丢出去,容易造成你二次骨折。”
贺兰敏之笑道:“没关系,我最近憋得快要发狂了,跟你一样,要是胡来,会被我二姨收拾的很惨,拉上这个女人疯一把,或许就没事了。
断腿什么的不要紧,反正这里都是名医,了不起再矫正一遍就是了。”
云初围着贺兰敏之的轮椅转了一圈啧啧赞叹道:“你对自己是真的狠,跟那个女人有的一拼,他被我吊在晋昌坊三天,愣是没有求饶一句,死都不愿意求饶的那种,你想好了,能不能陪的住人家,别被人家虐待的受不了了,再去找你二姨哭诉,最后倒霉的还是我。”
贺兰敏之笑道:“除过脸不要打之外,其余的地方都成,越惨越好。”
云初笑道:“你现在的模样已经凄惨到了不能再凄惨的地步。”
说着话,就一把扯掉了贺兰敏之手上的麻布,只听贺兰敏之惨叫一声,身体顿时绷的笔直。
云初哈哈大笑,一脚踢开看护的宦官,单手提着轮椅,再一脚踢开顿珠的房间,在顿珠的大叫声中,云初将贺兰敏之跟轮椅一起砸在顿珠新换好的床上。
即便在十指连心的剧痛中,贺兰敏之依旧表现出来了过人的冷静,人在半空的时候,为了保护顿珠就把轮椅推到一边,而他的身体则重重的压在了顿珠的身上。
云初见顿珠已经跟贺兰敏之撕咬成一团,就抬腿把一个吐蕃武士踢了出去,又抓着一个侍女的脖子将她丢出房间,最后关好门,脱掉身上的白色大褂,就骑着枣红马回家了。
事情已经做到了这一步,剩下的就看贺兰敏之自己的,云初对此时的贺兰敏之充满了信心。
能否分裂吐蕃,在此一举!
第一百三十三章 正常的跟不正常的
云初从皇城回来的时候,娜哈正在敲着木鱼念经。
这一次教哪哈念经的是一个老尼,年纪非常老的那种比丘尼。
很久以前,云初认为不论是和尚,还是比丘尼他们都是一群只知道念经修行的人。
自从这个比丘尼进驻云氏之后,他才知道,佛家念经的时候是要求有一定韵律的,而且在音乐起来之后,行动坐卧走都有一定的规矩。
而佛教音乐是由梵呗发展而来的音乐。
始自三国,源于天竺五明之声明,通俗讲就是僧侣念经的声音。
是指用清净的言语赞叹诸佛菩萨三宝功德,意为清净、离欲、赞颂、歌咏。属于“三学”的“定学”范畴。
是佛门在修行中很重要的一门科目。
以前娜哈有多偷懒,现在就要补多少的课业。
玄奘对于娜哈的教育是一种放任自流式样的教育,云初对于娜哈的教育则是快乐教育。
所以,在放任自流很多年,快乐很多年之后,那些童年的快乐都需要少女娜哈来买单。
玄奘认为娜哈即便是啥都不会,也能当好一个佛女,甚至某个佛国的女王。
但是,佛门中的其余人不这样认为,他们认为不学无术的人不能担任这样重要的职位。
很明显娜哈就是一个不学无术的人。
可是,玄奘大师不这样看,他们也没有办法,只能想尽办法往娜哈那个并不灵光的小脑袋里塞她必须掌握的学问。
还以为娜哈会非常的痛苦,结果,路过的云初见娜哈冲自己眨眼睛,就知道这位德高望重的比丘尼的一番苦心付诸东流水了。
娜哈没有学会,大头娃娃李思却学了一个十足十,看她坐在一个木鱼前敲着木鱼梵唱的样子,比丘尼非常的羡慕。
路过的云初将李思夹在胳膊底下带走了,这孩子也不是一个聪明孩子,万一以后学佛学的不愿意嫁人,投身佛门那就糟糕透了。
只要冬天到来了,老猴子就会把自己裹在皮毛堆里,他非常的怕冷。
不管喝多少人参汤,似乎都不能让他暖和起来,不过,人参终究是人参,老猴子蜷缩在皮毛堆里的那张脸很红润,明显没有气血亏虚的征兆。
云初又从老猴子的皮毛堆里把两个两个孩子挖出来,一并抱在怀里就到了自己的卧室。
“夫君今天看起来很高兴啊。”正在给孩子缝制肚兜的虞修容不用抬头,仅仅是听丈夫轻快的脚步就知道他的心情好坏。
“是不错,谋划了很久的事情终于告一段落了,可以好好的在家里休憩一阵子。”
云初从李思的手里取过木鱼锤,还在她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示意她以后不能再碰木鱼。
两个小的面对父亲的威胁无动于衷,相互拉着手,只想着再跑去猴子爷爷那里继续捉迷藏。
虞修容瞅了一眼李思,原本开始瘪嘴的李思,立刻就恢复了平静,来到床边,拿起虞修容正在缝制的肚兜仔细研究起来。
云氏两兄妹,见母亲过来了,也就松开了手,垫着脚尖从桌子上拿了写满了字的卡片,奶声奶气的开始学习。
虽然很多卡片明显念错,云初跟虞修容也没有去纠正。
虞修容对于钱财不看重,可以任由崔氏,刘义他们去安排,但是,唯独孩子这件事上,她历来是亲力亲为的。
家里的仆妇,丫鬟虽然很多,牵涉到娜哈,李思,云瑾,云锦四个孩子的事情,别人碰一下都会在虞修容这里落老大的埋怨。
所以,时间长了,别人也不敢触碰。
从娜哈开始,每个孩子都有事情做了之后,夫妻两人才算是有了一点时间说话。
“自从夫君从辽东血战一场回来,也就是今天看起来愉快一些。”
“嗯,事情多,才安定下来,现在呢,有一些事情必须交代给你,让你明白,免得行差踏错。”
于是,云初就牵着虞修容的手,离开了房间,在家中不大的花园里一边漫步,一边说着话。
云初将自己离开长安道辽东,乃至大行城,百济,新罗这一路上的事情事无巨细都跟虞修容讲述了一遍。
这样做的目的就在于给虞修容这个女主人补上辽东这边的课,让她明白,家里目前真正面临的危险在那里,以及优势在何方。
“如此说来,大行城已经成型了是吗?”
“一座城市呢,想要在短时间成型哪有那么容易,后面,就要花几十年的时间慢慢的沉淀,把浮华,焦躁的一面去掉,大行城能够不温不火的面对这个世界的时候,才算是真正立住了脚。
咱们家在长安的生意暂时不要扩张了,就守着目前这点生意好好地做,万事不敢冒险,所谓的富贵险中求的事情,在我们家一定要严厉禁止。
目前,大行城不过是一处闲棋,先放他二十年之后,等咱们家人丁兴旺了再说收拢的话。”
“想要人丁兴旺,妾身一个可不成。”说完这句话,虞修容就盯着云初的眼睛看。
云初一把推开虞修容的脸笑道:“再怎么看,人丁兴旺的任务也只能落在你一个人身上。”
“妾身还是很大度的……夫君是侯爵,按理说,您还可以娶三个女人进门,都是吃朝廷俸禄的,按照夫君的模样看,有的是好人家的闺女愿意嫁进来。”
“别跟我扯别的,咱们家可用的人手少,你最好能在家里多培育一些可以用的人出来。”
“怎么培育呢?妾身可没有这个本事。”
云初探手捏住一片残存的落叶,捏着叶柄用手指转动两下道:“开学堂吧。”
“用那些流浪儿?”
“错,用那些有家有口的人家的孩子。”
“妾身知道了,这件事夫君不能沾,会引来嫉恨的,妾身去操持就是了。”
云初看出虞修容还有话想说,就拍拍她的屁股道:“有什么不能问,不能说的?”
虞修容将身子靠在云初身上道:“这些天有些很不好的传闻,妾身很害怕。”
“你是说那个吐蕃女人的传言是吧?我告诉你,这件事解决掉了,有人自愿顶上去了。”
“谁这么好?”
“贺兰敏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