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在锦衣卫厮混,有那么多时间给自己去钻营,不说取代纪纲的位置,取代李景隆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吧?
一时间,陈堪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一边是长远的发展,一边是当下的权力。
真的很难选啊!
到底是去读书,还是继续留在锦衣卫呢?
想着想着,陈堪脑袋有些胀痛起来。
在床上躺了半个时辰,陈堪将自己的脑袋砸得砰砰作响。
因为他发现,他好像走入了一个误区。
今天是他来到大明的第一个月,不多不少,刚好三十天。
时间虽然不长,但是也不算短了。
但他好像从未认真思考过自己将来的路要怎么走!
这一个月以来,他看似做了许多事情,献上削藩之策,搬到朱济熺,勾搭大眼睛萌妹,还立志要把大眼睛萌妹娶回家。
但无论哪一件事情,似乎都没有做好。
削藩的功劳送给李景隆领了,朱济熺是扳倒了,但也没能赶尽杀绝。
唯有娶大眼睛萌妹是发自内心的,但到现在为止,他和大眼睛萌妹只见过两次面,大眼睛萌妹对他是什么感觉他更是一点都摸不透。
立些flag,什么为大明百姓谋福祉,创造盛世之类的,更是一点方向都没有!
回想了一下这些自己想做的事情,似乎每一件都是东一棒子西一榔头,像搂草打兔子一样。
陈堪一下子翻身坐起来,喃喃自语道:“所以,我做了些什么,我想要些什么?”
“权力?”
“金钱?”
“大眼睛萌妹?”
下了床,来到案几后坐下,陈堪提起笔将这三样东西写在纸上。
随后再度沉思起来。
自己要权力的目的是什么?
保障自己吃肉的权利,或者是为了让自己配得上大眼睛萌妹,还是为天下百姓做些实事?
金钱,这个时代的金钱对于陈堪来说是最没用的东西,只要他想要,招手即可得。
大眼睛萌妹,这个是他确定以及肯定想要的。
看着纸上的几个大字,陈堪的思路逐渐清晰起来。
刚来到大明之时,陈堪是想为这个时代做些什么事情的,但后来进了锦衣卫之后,尤其是在尝试过权力的快感之后,便逐渐走偏了。
换句话说,因为先知先觉的本领,让他逐渐有了取巧的心思。
最明显的一点就是,当他确定要将大眼睛萌妹娶回家后,为了在朱棣面前显示自己的能力,便开始不断的钻研,以至于逐渐没了底线。
不管是什么人,自己想坑就坑,想算计就算计。
但究其根本,他们是没有得罪过陈堪的。
如李景隆,纪纲之流,他仅仅是因为在史书上看见了一些关于他们只言片语的负面记载,便下意识的将他们当成了反面人物,想怎么祸祸就怎么祸祸。
而他当初在大牢之中在劝诫方孝孺时,还不断的嘱咐自己不要活成这个世界的异类。
现在想想,自己这一个多月的行为,和异类又有什么分别呢?
想透了这些东西,陈堪的心平复下来。
他或许已经明白方孝孺要他去国子监读书的原因了,未必是一定要参加科举。
可能更重要的,是为了静心。
虽然每一次他都告诉自己,要在这个世界好好的活下去,但长时间以上帝视角去看这个世界,已经让他忽略了他也是这个世界当中普通的一员。
所以,为什么要去纠结选眼前的权力还是选长远的发展呢?
思绪忽然清明起来,陈堪的嘴角露出了笑意。
他悟了!
从现在开始,他要开始去尝试掌控权力,而不是被权力所掌控。
天地间的道理都是相通的,权力和金钱一样,都是一种为人服务的工具罢了,怎么用很关键,用好了,海晏河清,用不好,流毒天下!
心中豁然开朗,陈堪忍不住伸了个懒腰!
“嗯,回去就和大眼睛萌妹告白,再请老师去向陛下提亲!”
陈堪比较贪心,权力,金钱,大眼睛萌妹,他都要。
......
“大人,水退了,水退了!”
石稳的声音在帐外响起。
“不是说至少两三天才会退吗?”
陈堪一脸狐疑的掀开大帐,汾河在北方也算大河,洪水能退得那么快?
“真的退了!”
看着官道上的淤泥,陈堪有些愣神,难道老天爷下这场雨的目的,便是为了提醒自己?
“顿悟”是禅宗之中的一个法门,六祖慧能将顿悟归结为一个明心见性的过程。
陈堪顿悟,洪水褪去。
看着缓坡下方已经没了积水,陈堪仰着头,笑道:“天意如此,回京!”
陈堪一声令下,可就苦了胯下的马儿。
要在泥泞中驮着一百多斤的陈堪,还得忍受陈堪的鞭挞。
半个月之后,陈堪看着京师墙关之上的定淮门三个大字,忍不住高声笑道:“兄弟们,到家了!”
身后的锦衣卫们脸上也露出了笑容,他们待惯了江南,这一趟北地之行,虽说过程之中没有掀起什么太大的波澜,但还是让所有人都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准你们一天假期,现在,各回各家各找各妈吧!”
陈堪大手一挥,大方的许出了一天的假期。
第八十五章 不尊学问
锦衣卫驾到,神鬼辟易。
这句话在大明不是形容词,而是名词!
陈堪带着将近一千来位杀气腾腾的锦衣卫走到定淮门门口,守门的门丁连盘问的勇气都没有,便径直放他们入了城。
“锦衣卫啊~”
刚入城,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街道上的百姓便狼奔豕突,几个呼吸间,街道上已是空荡荡的一片!
“父老乡亲们别害怕,我们是好人啊!”
陈堪伸出的手顿在半空。
天地良心,我陈堪到现在可从来没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啊,反而做了不少好事的好吗?
“唉!”
陈堪翻身下马,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个时候,就该有一个捧哏的人出来问上一句。
于是石稳很自觉的将自己代入了捧哏的角色,上前问道:“大人何故叹气?”
陈堪脸上露出沉思之色,淡淡的说道:“改变锦衣卫在民间的形象,刻不容缓啊,从今往后,锦衣卫的规矩要改了。”
石稳被陈堪一句话搞糊涂了,忍不住反驳道:“属下觉得咱们的形象很好啊,百姓们看见都怕,为什么要改?”
“你懂个屁!”
陈堪皱着眉头骂了一句,牵着马便顺着秦淮河的方向朝城南走去。
其他锦衣校尉各自散去,只有石稳紧紧的跟在陈堪身后,他脸上有些迷茫,不明白怎么这位大人上任,锦衣卫就要改变形象了。
从洪武年间到现在锦衣卫一直都是这个形象,没人觉得有什么问题啊。
锦衣卫不就是要人怕的吗?
“跟着本官干嘛,不用回家陪老婆孩子吗?”
陈堪停下了脚步,眼神之中满是嫌弃。
我他妈去看宅子你一个大男人跟着算怎么回事?
“大人,属下还是不明白,咱们为什么要改变形象?”
石稳一脸纠结,问出这句话的瞬间便举着双手捂住脸,陈堪也没让他失望,一巴掌甩在了他的额头上!
“因为所以,科学道理,你太愚蠢了,说了你也不懂。”
已经一个月了,陈堪着急去看看自己的豪宅装修得怎么样了,哪有功夫跟个粗糙大汉废话。
不耐烦的扔下一句话,便牵着马继续顺着秦淮河慢慢的走着。
“大人,属下不蠢。”
石稳似乎是和陈堪卯上了,说这句话时,眼里透露着坚定之色。
“呼!”
陈堪深呼吸一口气,他最恨的就是明明愚蠢还不愿意承认的人,所以他决定给这个傻大个上一课!
停住了脚步,陈堪盯着石稳的眼睛,问道:“很好奇本官为什么要改变锦衣卫在民间的形象是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