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不平嘴角微微一动,道:“捕鱼儿海之战消灭了北元主力,所有将官都认为,这是士大明最后一战,包括蓝玉。所以,没有多少功劳的将官,只能抢夺军士的是功劳。”
“拿了功劳的人,基本上都死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正是那些人的贪诈欺压,我们很多人才可以活下来。”
薛夏严肃地说道。
汤不平微微摇头,道:“话虽如此,只是很多人想要的是正义与公平,哪怕是拿着自己的功劳去死,也比失去功劳苟且的活着来得痛快。”
薛夏深深看着汤不平,道:“那你改名汤不平,也是因此愤愤不平吗?”
汤不平呵呵一笑,道:“我是渴望世间再无不平事。”
薛夏拍了拍汤不平的肩膀,转身看向顾三审、郭栾,不得不说,郭栾是一个极厉害的人,他虽身材不高,但刀法犀利,攻势猛烈,一招接不住,便会陷入被动。
好在顾三审也不是虚名,虽位居安全局高位,但依旧凶悍,不减当年。
“旗鼓相当,顾大人想要赢下来,怕不轻松。”
汤不平低声提醒道。
薛夏目光中透着幽深的光,道:“此人背后牵扯着另一股势力,只有打败他,才有可能窥见对手。郁阁老发了话,一定要让郭栾张嘴,哪怕是违背顾大人意愿,情况危急时,我们也必须出手!”
“袖手旁观,是对强者的尊重。”汤不平拿起了一柄飞镖,轻轻挑着指甲中的污垢,道:“最主要的是,我相信顾大人。”
转眼之间,顾三审与郭栾已过了二十余回合。
双刀猛地对碰。
郭栾红眼发狠,看着挡住自己双刀的顾三审,道:“你不应该来这里!”
顾三审向前一推,随后后退两步,拉开距离,冷声道:“我打败你,说出你背后的人,你打败我,提着我的脑袋离开这里!如何?”
郭栾呵呵冷笑,道:“你想知道我背后的人?呵呵,那就赢下我再说!”
话音落,郭栾便大喝一声,双刀如残月,划破夜空,刹那之间,右手长刀脱手而出,化作飞刀,直刺顾三审,与此同时,伸手抓住背后的第三把刀。
刀出鞘,夜冰寒!
“去死吧!”
郭栾厉声道。
汤不平、薛夏震惊的看着这一幕,谁都没有想到,郭栾会以这种方式动用第三把刀,如此近的距离,如此凌厉的攻势。
“顾三审危险了!”
两人同时察觉危机,然而,没有机会,也没有可能参与。
顾三审不愧是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军士,下意识地身体后仰,双刀如杆,斜插入地,堪堪避过飞来的刀,抬手一刀,便护在胸前。
叮!
郭栾重刀砍落,直将顾三审的刀压在身上,眼看着便要开膛破肚,便在此时,顾三审身体一落地,随手一刀横扫,便破开了郭栾的杀招……
京师,轻烟楼。
暖阁红袖,檀烟袅袅。
轻盈如燕的柳俏儿纤舞一场,手指明月,长袖滑落,显露出了如雪的肌肤。
“啪啪!”
李增枝击掌赞道:“俏儿姑娘果是不凡。”
柳俏儿起身,步步生莲,走向李增枝,柔媚地说道:“公子才是英雄,妾身还想听听海上的事。”
“哈哈,夜长我们有的是时间,来,再陪我喝一杯。”
李增枝十分享受。
想起广东的荒凉与禁欲岁月,李增枝就浑身火热,这才在广东忍不住收下了商人送来的采珠女,可一路返回京师,李增枝便又坠落红尘。
门没有被敲响,便打开了。
一个带着黑色帷冒的人走了进来,在李增枝惊讶的目光中,坐在了李增枝对面。
“你是谁?”
李增枝有些疑惑,握住酒杯问道。
来人毫不客气,拿了一壶酒,自顾自倒了一杯,道:“李都督,我来这里是与你谈一件大事的,还请这位姑娘退避。”
“你算什么东西?”
李增枝听声音陌生,便厉声呵斥。
来人轻轻喝着酒,从携带的木箱子里,拿出了一个高一尺,广一尺六寸五分的类似于瓦片的铁板,铁板之上,闪烁着二百余金色字迹。
李增枝脸色一变,推开柳俏儿,道:“你且出去,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进来!”
柳俏儿不得要领,失落地离开。
李增枝目光盯着那铁质瓦片,不由咬牙道:“你是何人?为何会有丹书铁券!”
丹书铁券,即民间传说中的免死金牌。
后世很多影视剧,都将这种免死金牌当做了一个巴掌大的牌子,挂在腰间,那纯碎是胡扯,糊弄观众。
这东西就不是挂在腰里的“腰牌”玩意,跟一大瓦片似的铁片,你挂在腰间试试去?它要么是放在香案上,供奉起来,要么就藏起来,别被小偷给顺走了,绝不可能在腰上显摆。
明代的第一版丹书铁券,是朱元璋发行的。虽然朱元璋不像后世广告商一样,后面会备注了一行小字:
所有解释权归某某所有。
但朱元璋事实上做到了这一点,虽然上面写着“予铁券,免二死,子免一死”之类的话,但真正要杀某个人的时候,这些铁券就没了任何作用。
领了这铁券的人,往往也领取了午门鬼头刀体验券。
值得一说的是,铁券虽然发行量不大,但体验券发行量就大多了,包括三族……
“我?你可以叫我金忠,金子的金,忠诚的忠。”
话音中,带着阴森。
李增枝皱了皱眉,仔细看向铁券,只见上面刻写的名字是韩国公李善长,不由脸色一变,道:“这丹书铁券不是已经毁了吗?”
太祖杀李善长时,连其妻女弟侄等全家七十余人一并处死,家中之物尽数抄没,而所谓的丹书铁券,也被毁掉,眼下却出现在眼前,不由让人悚然。
金忠透过帷纱,看着李增枝,冷冷说道:“冤魂无数,总有报时。阴兵将起,天色将改。李增枝,这是你李家最后的机会……”
第二百八十二章 最毒:儿媳妇的心
买的里八剌杀掉了大儿子哈尔古楚克鸿台吉,并没有半点失落,而是充满了渴望。
浩海达裕安排马哈木拿出商盐,哈什哈、阿鲁台等人拿到了想要的食盐,满意离开,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盐还是那个盐,北元还是那个北元,商人还是那些商人,只不过,死了两个人,仅此而已。
浩海达裕深知买的里八剌好色,在强力迁移大台吉所属牧民之后,以“大汗审讯”的名义,强行带妣吉至大汗营帐。
买的里八剌看着悲情凄美的妣吉,一瞬间便陷落了。
妣吉看着浩海达裕出去,见暖帐之中再无其他人,只剩下了自己与大汗,不由有些慌乱,而买的里八剌那双毫不掩饰、满是欲求的眼,更是让妣吉不安。
“大汗,大台吉他是被冤枉的。”
妣吉流泪,希望用大台吉唤醒买的里八剌。
可买的里八剌早已沉迷,妣吉那轻盈苗条的身段,如雪似酥的肌肤,清秀绝丽的面容,都让买的里八剌不可自拔。
“大汗。”
妣吉的声音有些颤抖,不由后退。
“跟着朕,朕不会亏待你!”
买的里八剌上前一步,抓住妣吉,在妣吉的求饶与惨叫声后,只剩下了破碎的衣物,痛苦的呻吟。
妣吉躺着,目光空洞地看着帐篷顶。
买的里八剌的手从温柔处停留过,满意地欣赏着妣吉,道:“从今以后,你是朕的妃子!”
妣吉轻轻咬动嘴唇,一缕血渗入口中,又混着口水被吞咽了下去,妣吉脸上浮现出了一抹浅浅的红润与笑意,坐了起来,毫不遮拦地看着买的里八剌,轻柔地说道:“谢大汗,妣吉无能,只愿好好侍奉大汗,庇护妣吉一生无忧。”
“哈哈,那是自然。朕从商人那得到的绝世妆奁与勾魂夺魄,全送你了,也唯有你,配得上这些夺天之物。”
买的里八剌一脸笑意。
妣吉的臣服与屈从,让买的里八剌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征服欲与满足感。
“大汗,我早就不想跟着大台吉了,他太窝囊了,如今我成为大汗的女人,实在是需要感谢太尉的帮忙。”
妣吉轻柔地扑在买的里八剌肩膀上,吹着气息,说道。
买的里八剌微微点头,道:“太尉确实是忠心之人,他垂涎丞相之位久矣,如今有功,丞相之位便给他吧。”
妣吉笑盈盈道:“大汗,能否先让臣妾感谢太尉之后,再行封赏。”
“不需要吧?”
“大汗……”
“好,好。”
买的里八剌忍受不住,连忙答应。
数日后,傍晚。
浩海达裕与马哈木正在饮酒作乐,大汗身边的护卫便来通报:“恭喜太尉,贺喜太尉,大汗将封赏太尉为丞相,统领瓦剌四部,还请太尉前往大汗营帐,接受封赏。”
听闻如此消息,浩海达裕顿时来了精神,对马哈木道:“醉酒当歌。”
马哈木举杯道:“等父亲回来,我们不醉不休。”
浩海达裕大笑着,随护卫离开,至了大汗营帐,而此时,天已入夜。
暖帐中,没有买的里八剌,只有妣吉一人,浩海达裕有些奇怪,便询问大汗何在。
妣吉一脸柔情,指了指酒菜,道:“大汗知你功劳甚大,特赐宴款待于你。我因你的计谋而受益,成为大汗的女人,请命感谢你。”
浩海达裕不疑有他,便坐了下来,道:“你如今身份高贵,我当不起你的感谢。”
“哪里的话,来,我敬你一杯酒。”
妣吉说着,便端起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