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们呢?没给好处也就算了,现在还把他抓起来,什么意思啊?忘恩负义、恩将仇报?你们要不要脸啊?”
“不是我们不给他好处,是他许名扬自已不识抬举。”
那青年道土说话慢条斯理:“我说了,让他听我的安排,只要把事情做好,昆仑派护法的名头肯定少不了他的。
可他阳奉阴违,凡事都想着给自已留后路,不诚心实意的帮我们做事,那就怪不得我了。”
许诺‘呸’了一声:“少在这强词夺理了,你们肯定没让我小叔干啥好事儿,放着好好的道法不练,一群道土竟然跑到我小叔家里炼尸鬼,这就是你们给他的好处?”
我突然感觉带许诺来也不是没用。
至少不用我自已开口,她把我想说的全都给说完了。
我用余光瞥见,这边许诺话音刚落下,那青年道土就把目光转移到了旁边那只老鬼身上:“嗯?”
这拉着长音的一声,好悬没给那老鬼吓的直接魂飞魄散。
他忙不迭的跪地磕头:“哎呦哎呦,道长您明鉴,这事儿真不能怪我啊!
这两个人闯进许名扬家,我想把他们撵走,可我不是他们的对手,您说我还能怎么办?这不,趁着成功骗取到他们信任的机会,我刚到别墅就赶紧给您报信了嘛!如果没有我,您也不可能这么快抓到这两个人不是?”
青年道土阴阳怪气的:“哦?这么说你还算有功了?我应该赏你啊!”
“应该的,应该的。”
老鬼脸上挂着谄媚的笑:“能帮各位道长办事儿是我的荣幸,能认识像您这样的高人,也是我八辈子都修不来的运气。
所以奖赏就不用了,等哪天您老人家心情好,随便指点我两句,那我也就心满意足了。”
“嗯,你还挺忠心。”
道土轻轻点头:“不过我这个人最讲原则,你有功,不赏你不符合我的原则,所以干脆,我赏你早日功德圆满、飞升极乐怎么样?”
他这话给老鬼说迷茫了:“我没听懂您的意思,极乐世界是佛家的东西,可您不是道土吗?”
道土嗤笑一声:“蠢货,我的意思就是,你得给我去死!”
一只彩色的手掌从老鬼天灵盖上拂过。
表情有些茫然的老鬼表情瞬间僵住,我看见一股彩色能量顺着天灵钻进它的身体,在它魂魄之中走了一圈儿。
也就过了两三秒钟吧,老鬼的魂魄‘砰’的炸成了一团飞灰,瞬间烟消云散了。
这人下手干净,利索,不留痕迹,尤其是那阴晴不定、偶尔和蔼偶尔狰狞的表情给人一种说不出来的别扭。
反正许诺有点让他那神经病的样儿给吓着了,态度也没有像刚才那样咄咄逼人,而是悄悄走到我身后,拉住我的衣角。
刚好这时候我也有点看不下去了:“你这小子,他好歹也是你手下,帮你办事儿的,你怎么说杀就杀呢?”
“办事不力,走漏了我的消息,留着他做什么?”
道土又恢复了那种和和气气的表情,抬起头看我:“你说呢,顾言?
自从这废物跟我说,它见到了一只名叫鬼车的怪鸟之后,我就知道是你,段阎君把山河画卷交给我,就是为了让我遇见的时候好对付你,没想到还真被我等来了。”
我点头:“哦,合着你在我眼皮子底下搞这么多小动作,就是为了把我引出来?”
“一半一半。”
道土不知道从哪儿变出来一张手绢儿,一边擦手,一边耷拉着眼皮看我:“以你的水平,实在不值得我耗费全部心思在你身上,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不过你就没必要知道了。”
他这装逼的态度让我特想上去给他几个大脖溜子。
不过眼下我还没找到山河画卷的阵眼,尤其许诺这个累赘还在身边,我也就没着急动手,而是继续靠在车上问他:“你挺自信啊,看来是有对付我的把握。
诶对了,你应该是六百多年前就闭关不理世事,最近才刚刚苏醒的那一批人吧?不知道你的道号是?”
“昆仑,白虚子。”
他报自已名号的时候,态度那叫一个牛逼啊。
可许诺听完直接绷不住笑了:“哈哈哈哈卧槽,这道号跟你也太般配了,确实是个小白脸,而且看着就一副肾虚样儿,谁给你起的名啊?咋这么有才呢!”
这白虚子可能不明白肾虚啥意思,但小白脸这几个字他应该是能听懂的。
脸上闪过一丝杀意,不过他还是用那种慢条斯理的语气对许诺说:“小娃娃,你现在冒犯我冒犯的越狠,你的下场就会越惨。
不瞒你说,你爷爷这次遭劫就是我一手操办的,不光是他,你们许家的人都要陪着许名扬一起死,这就是他不识抬举的报应!”
第1137章 互相试探
其实我很好奇,许名扬到底是怎么个不识抬举法,把昆仑这帮道土气成这样,连他家人都不打算放过。
我想问,但是许诺不给我机会:“你他吗要不要脸啊,好歹也算是个名门正派,好意思来对付我们这些手无寸铁的老百姓?”
“谁让你们是亲戚呢。”
道土回答的理所应得:“都说除恶务尽,我这人做事最讲究个斩草除根,杀了许名扬,放过你们,万一你们到时候来找我报仇怎么办?”
这哪像是一个道土说出来的话啊。
我又听不下去了,咧着嘴问他:“你今年多大岁数?一千二三百岁?”
“差不多吧。”
“哦,唐朝那会儿,那你那一代的掌门是谁?天微?玉阳?还是再晚百八十年的点星?来说说,让我知道知道是哪个不长眼的把你给收进昆仑的。”
一番话给道土说迷茫了:“你不是才二十几岁么?怎么会知道我昆仑这么多祖师的名号,是谁告诉你的?”
我一听他说这话就明白了:“看来你们的那位段天祖师,是没告诉你们我的真实身份啊,也对,估计把这事儿告诉你们,你们就不敢过来找我麻烦了。”
我不知道对面那些道土是怎么想的。
反正许诺肯定以为我是在虚张声势,她在后面怼了我两下:“吹过了顾言,收着点。”
“收什么收,老子又不是没有吹牛逼的本钱。”
我一把给许诺揽到身边:“听好了啊,许家的人跟我有瓜葛,也跟我有亲戚,我把话撂这儿,你们要是敢动他们,我灭了你们昆仑满门。”
这就有点吹牛逼、放狠话的成分了。
对面那些道土全都是一副不屑的表情,叽叽喳喳的,说什么狂妄啊、自大、不知天高地厚啊之类的,反正就那几个词儿来回说,没啥新意。
倒是领头的白虚子很淡定:“要不是我知道你几斤几两,还真被你虚张声势这一套给骗了,申公序是你师父,这些东西,包括山河画卷在内都是他告诉你的,对吧?”
“你愿意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我慢悠悠的从兜里掏出来一根烟叼在嘴上:“这地方风景真好啊,山河画卷也真是个好宝贝。
要说你们昆仑有底蕴呢,这么神奇的一件法宝都在你们山门里放着,不过眼下除了你们这些赖着不飞升的老家伙之外,好像没有人驱动他们了吧?”
“这就跟你没关系了。”
白虚子冲我仰了下头:“段天祖师的意思是让我活着把你带回去,所以顾言,你直接束手就擒吧,也免得我亲自动手。”
暂时还没找到山河画卷的阵眼,眼下我是想拖延时间的。
所以我也没表态,而是看了眼许诺:“她呢?”
白虚子回答的倒是挺干脆:“你束手就擒,我可以放她离开,也不会动她家人的性命。”
“那你让我考虑考虑。”
“不着急,你慢慢考虑。”
白虚子回答的痛快,但这时候他身后的一个老道土不愿意了:“师伯祖,您跟两个毛都没长全的小孩子废什么话?直接抓了带回去就是。”
这时候白虚子脸色忽然冷了下来:“你刚刚喊我什么?”
老道土愣了一下,小心翼翼的回答:“师……师叔祖。”
“知道我是你师叔祖,还来帮我做决定?”
他脸上那表情阴森森的:“没大没小,我看你是想被逐出师门了。”
得,一句话给老道土整的噤若寒蝉,不敢吱声了。
我是没跟他客气,直接打开门拉着许诺上了车。
可能我俩刚才的对话给许诺听的有点懵逼,她刚把车门关上就问我:“什么意思啊顾言,你要跟他们走?”
“扯淡,他们算哪个裤裆里的东西,也配让我缴械投降?”
“那你刚才说考虑考虑的意思……”
“我这不是在拖延时间吗,你看不出来啊。”
我指了指窗外发现不对劲,正在向我们这边聚集的村民:“这山河画卷不是普通物件,在当年也是特有名的法宝,我得趁这会儿功夫赶紧把阵眼找出来。”
许诺眼睛里写满了迷茫:“那……那个小白脸相信了?”
“相信个屁啊,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妖怪怎么可能是傻子。”
我往椅子上一靠,伸出大拇指朝后点了点:“他嘴上说知道我是在虚张声势,其实心里也在犯嘀咕,因为我说出来的那几个昆仑掌门的名字,对他而言还是有威慑力的。
反正现在我已经在山河画卷里了,他也乐得等一等,如果我真是在虚张声势、能束手就擒最好,如果我真有本事,他也好跟身边那些道土商量商量一会儿动起手来应对我的措施,明白了么?”
“哎呦,明不明白无所谓,只要你有信心能对付得了他们就行了。”
反正也帮不上什么忙,许诺这会儿干脆开始摆了。
不过刚才我俩对话的信息量多少有点大,沉默了能有个半分钟吧,许诺又开始问我:“诶顾言,刚才你说的那些名字,真不是申公序告诉你的?”
我晃晃脑袋:“不是,我跟你说的那些人都是我亲眼见过的。”
然后许诺就惊了:“卧槽,你不会也是个活了一千多年的老妖怪吧?”
我心说你埋汰谁呢,老子明明是个活了一万多年的老怪物好么?
但我怕说实话会让许诺真把我当怪物,于是随口扯了个谎:“那倒不是,我只是机缘巧合得到了某个高人的传承,他的记忆啊、道行啊都传给了我,要不然你以为我会的那些法术是哪儿来的?”
“哦,这么个事儿。”
最近一段时间经历的稀奇古怪事儿太多,我现在说啥许诺都不惊讶了。
她一点怀疑的意思都没有,只是有点感叹的嘟囔了一句:“那你运气还真挺好的,我要也是有这种运气就好了。”
都给我整乐了:“你管这叫运气?老子在鬼门关前晃悠了好几回,你要是不害怕,这运气给你我也没意见。”
“那还是算了,我还是老老实实待着吧,有你保护我就够了。”
许诺说这句话的时候明显有点心不在焉,不知道在那寻思什么呢。
不过这时候忽然有人敲了敲车窗,我扭头看过去,发现一个裹着裘衣、手拿鱼叉的村民正在车窗外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