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这必要吧,我们哥俩儿独来独往惯了。”
没等我说话,申公就把妘螭给怼了回去:“再说我们可不像你们,可以随意在大街上晃悠,万一遇上熟人,跑到其他冥殿去参上一本,那我哥俩都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咱们还是各走各的路,你有事,随时通过那信物联系我就是。”
“好吧,既然二位大人不肯赏光,妘螭也就不强求了。”
说话的时候,妘螭朝我俩身后望了望:“不过妘螭还有个问题,段阎君这次派来欧洲的只有您二位吗?”
申公挑了挑眉毛:“你问这个干什么?”
“大人别误会,我没有别的意思。”
妘螭用那种娇滴滴的眼神望向申公:“只是觉得,这里毕竟是教廷的地盘,万一哪个不长眼的祭司或圣女盯上二位,非要找二位的麻烦,到时二位大人亲自出手对付他们,岂不是落了身份吗?
所以啊,如果二位不介意,妘螭可以派出几位弟子与魔卫跟在二位身边,这样脏活累活二位都可以交给他们来做,一旦有事,联系起来也方便,二位意下……”
妘螭话没说完,申公就她的话给打断了,冷笑一声:“呦,我没理解错的话,你这是光明正大的在我俩身边放眼线,想监视我们的意思么?”
“胡大人误会了,妘螭绝没有这个意思。”
妘螭装模作样的摆出了惊慌的表情:“我只是觉得……”
“觉得什么觉得?闭嘴,惹急了老子,可别怪老子不讲情面。”
申公又是一声冷哼,再次打断了妘螭的话。
而随着他的这声冷哼,十数条鬼影忽然在我俩身后浮现。
这些冥府鬼差由两位货真价实的第七殿冥使带队,其中最弱的也是鬼将中的巅峰,精锐中的精锐,就算对上天心岛魔卫也是能以一当十的高手。
这些鬼差是临出发之前,申公找到齐缨特意问它要的。
它们一出现,场中气氛立刻紧张了起来。
十几位冥府高手将自身气场释放出来,杀意毫不掩饰的锁定在妘螭身上。
感觉到这股肃杀之气,妘螭身后的魔修和魔卫也跟着上前一步,将自身魔气毫无保留的释放出来。
两边就这样隔空对垒上了,妘螭那边虽然人多,但我们这边胜在质量高,两边隔空角力,一时间倒是谁都没法压制住谁。
知道妘螭呵斥了一声:“放肆!你们干什么?给我退下!”
随着这一声喊,她身后那些魔修立刻收起了气场,朝妘螭低头行礼。
我也借坡下驴:“干什么干什么?都退下,这位是段阎君的盟友,要是把她惹生气,破坏了阎君的好事,等回去之后我拿你们是问!”
“是!”
众鬼差也齐齐应了一声,朝我低头示意。
那一瞬间我还有些飘飘然,对这么多高高在上的冥使跟鬼将发号施令,这是多大的牌面儿啊,要搁以前我想都不敢想。
不过也就是一瞬间,仔细想想又觉得没什么,老子以前本来就没把冥使这个级别的鬼差放在眼里,更何况名义上老子还是冥府监察使呢,对他们发号施令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儿么?
“看见了么?这就是我们带来欧洲的其中一部分人手。”
就在我冒出这个想法的时候,申公开口了:“脏活累活有人干,不过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大人莫怪,是妘螭僭越了。”
妘螭微微一笑,朝我和申公行礼。
就好像刚才的事儿没发生过,两边都没在这上面纠缠。
“我的人很快就会赶到,在这之前我会派出人手打探两大教廷的消息,如果二位不愿同行,那我们暂且别过,等筹备好行动之后我会再次联系二位。”
妘螭脸上挂着妩媚的微笑:“当然,如果二位愿意出手相助,行动计划我们也可以在一起磋商。”
“没什么好磋商的,就灭两个教廷,屁大点事儿你还需要我们?”
申公摆出一副不耐烦的架势,挥了挥手:“行了,今晚就到这儿,我们先走,你们也该干什么干什么,等你什么时候准备好行动了,什么时候再联系我,撤!”
一声令下,身后的鬼影慢慢隐去。
申公扭头就走,不过作为唱红脸的,我临走之前还是冲妘螭抱了个拳:“妘螭长老,告辞。”
“二位慢走,不送。”
妘螭脸上依然挂着笑,但明显能感觉出申公刚才的态度让她有些不悦了。
当然,我也不在乎这个,跟申公一起走出这片海滩。
“行啊老哥,还是你有远见。”
等重新回到公路上,我对申公竖了跟大拇指:“感觉妘螭刚才那表现应该是开始怀疑咱俩身份了,要不是出发之前你让齐缨派这些鬼差和咱们同行,整不好今晚咱哥俩儿就得露馅。”
“要不怎么说你没有社会经验呢。”
申公也是一点都不谦虚,我夸他两句他还喘上了:“咱俩自称冥使,可从头到尾就没用过冥府的法术,再加上在夏威夷见过姜小琳,她怀疑你的身份,眼见天心岛开始大规模调动她不可能不起疑心。
就是因为考虑到这些因素,我才会让齐缨派人跟着,用他们来增加咱们身份的真实性,反正论阴谋诡计这方面你小子差远了,慢慢学去吧。”
第1628章 失眠
申公是一点都不谦虚,跟我哐哐吹牛逼。
当然我也没法反驳人家,毕竟他考虑的比较周到,操作也可以说未雨绸缪了。
听他吹了一会儿牛逼,往回走的路上我又试探着问申公:“你今天和金发男说的那件不得不办的事儿,是去九幽吧?我特别想知道九幽之下到底有什么。”
“有什么?你这不是废话么,九幽之下肯定是有魔头啊。”
申公一听就是在搪塞我,我当然不可能让他糊弄过去:“除了它们之外呢?兄弟,我又不是三岁小孩,你要非得睁着眼睛说瞎话,告诉我你就想去九幽之下旅旅游,看看那些魔神长什么样,那我也真没啥好说的。”
“没啥好说的就别说了,还是那句话,该告诉你的就算你不问我也会告诉你,不想告诉你的,就算你跪着舔我脚丫子,我也一样不会告诉你。”
申公用很平淡的语气抛出这样一句话:“我对你,其实算得上是知无不言、毫无保留了,但就算是父子、兄弟之间也会保留着各自的秘密,所以我认为,我也应该有把某些秘密藏起来的权利,你觉得呢?”
“你说得对,但我还是想知道。”
我摇着头叹了口气:“尤其是在你跟金发男说完那些话之后,我就更担心了,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你连命都可以舍下,拼着九死一生也要往里进。”
“往后你肯定会知道,现在就别寻思了,别问,问也没用。”
申公把一根烟叼在嘴上:“而且你也别听那大长毛子吹牛逼,他说九死一生就九死一生?在这世上只要老子不想死,就没人能弄死我。”
“你可拉鸡八倒吧,还说人家吹牛逼,你这牛逼吹的更没边儿。”
我故意往地上吐了口唾沫:“还没人能弄死你,有这么大本事,你至于在烛龙面前低三下四的么?有那能耐你去扇他俩嘴巴子,让他把你送九幽去啊?”
“我什么时候在烛龙面前低三下四了?”
“那我换个说法,你再牛逼,到头来不也被烛龙拿捏了么?”
我把话锋转了回来,拍拍申公肩膀:“老哥,别太傲,这世上能拿捏咱们的太多了,你千万别以为自已天下无敌了,就去做没把握的事儿。
还是那句话,全世界可就剩咱俩两个巫了,你死了,剩下我一根儿独苗,没了精神慰藉我还怎么活?权当为了我,真的,九幽就别去了。”
申公瞥了我一眼:“没有我你活不了?我是你爹啊。”
“爹,亲爹,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亲爹。”
自从知道自已的身世之后我是彻底无所谓了,接着申公的话往下扯:“实在不行我跪下给你磕两个,只要你别去玩命,咱俩之间啥都好说。”
“可别,我怕你给我磕完之后,通天拿他那把诛仙剑下来给我剁了。”
他把嘴上叼着的那根烟点燃:“先把眼前的事儿办完再说吧,说不定在这过程中事情有了转机,九幽我还真不用去了。”
我还是觉得申公是在敷衍我。
但话都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再纠缠下去只会让人反感:“等回去之后喊上班尼特跟索菲亚开个会吧,最好让他们把人聚在一起假装先打起来,听妘螭那意思,她是想见了兔子再撒鹰,那咱们就得先把兔子给她放出来。”
“这事儿你不用跟我说,那俩人都听你的。”
申公抬头望了眼天:“我回去找幻姬,还有齐缨和管正聊聊吧,这件事他们才是主力,怎么用手上的资源把妘螭这一伙儿彻底灭了,还真得好好商量商量。”
“行,那咱俩就分工明确,各干各的,你记得把若卿也叫上,一来她跟冥府那边说得上话,二来小丫头脑子好用,也能帮你出出主意啥的。”
忙活了一大通,时间也不早了。
刚才还空无一人的圣彼得堡街头,此时也稀稀拉拉有了路过的车辆。
引擎轰鸣声弄的我有点心烦,我扭头对申公说:“那就这么定了,我先回去找俩那工具人,你呢,跟我一起还是再溜达溜达?”
“一起也是各走各的,你走你的吧,我直接用意识分身找幻姬去了。”
申公冲我摆摆手,我点头,也散开身体朝教廷方向飞去。
凌晨四点,连教廷总部都是安安静静的。
索菲亚估计一夜没睡,我进她房间那会儿她正在床上坐着,可能刚洗完澡吧,也没吹干,头发还有点湿漉漉的,一绺绺儿落在肩上。
她看起来好像有心事,双目无神,一动不动在那坐着。
“天都快亮了还不睡觉,想我呢?”
我在索菲亚床前重新凝聚身形,她也把目光移到我身上:“是,我预感到你今晚一定会来,只是没想到会来的这么迟。”
“那你预感还挺准的,刚才有点事儿出了趟门,耽搁了。”
我在她床边坐下:“困吗?”
“不困,自从你上次离开欧洲开始,我已经失眠很久了。”
“怎么着,想我想的?还是为谢尔盖的死自责、内疚?”
我往她身前凑了凑:“其实我很好奇,关于谢尔盖的事你现在是怎么想的?怪我吗?还是觉得他的死对你来说也无所谓了?”
索菲亚摇头:“我失眠不是为了谢尔盖,也不是为了教廷。”
“那是为了什么?”
我冲索菲亚笑了笑:“你可千万别说是为了我,我知道我没有那么大魅力,当然,我知道你曾经对我有过好感,不过那是因为我用某种手段影响了你的身神,千万别当真了。”
“你误会了,我是为我自已。”
她抬起头,直视着我的眼睛:“每个晚上,我躺在床上都会梳理跟你认识之后发生的事,每次都会得出一个相同的结论,那就是……其实我本可以不用卷进眼前这些争斗,是你,把我一步步推到了现在的境地。
当然,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很好奇,明明东正教有这么多人,可你为什么偏偏选择了我?因为我是牧首的孙女儿,还是……”
第1629章 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