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两边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我听着都挺有理。
再加上两位大冥使把自已气息收敛起来,默默坐在那旁听,没了威压在身上,本就不对付的双方又开始扯上嗓门儿了,震的人脑瓜子嗡嗡直响。
走到这一步,就意味着谈判不可能有啥实质进展了,但一时半会儿还结束不了。
感觉挺无聊的,我就扒拉了申公两下:“感觉挺有意思,这宗教争斗跟眼下的地缘政治格局正好能吻合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北约在跟毛子谈判呢。”
然后申公就嗤笑了一声:“可不,都是你那位姐姐的功劳,她可太有能耐了。”
确实,仔细琢磨琢磨,这笔账还真能算到琳姐头上,往大了说,我甚至觉得老毛子解体这事儿都跟她有关系。
“不过这事儿也不能全赖她,有些事情她不做,也一样会有人做。”
我找了个很勉强的理由辩解了一下,随后转移话题:“这两伙人光吵吵也不动手啊,估计是齐缨和管正刚才装逼装的有点大,给这帮老头吓着了。”
申公冷哼一声:“无所谓,他们不动手,咱们就在背后推一把,帮帮他们。”
“推一把?你想怎么推?”
怕索菲亚听见,我压低声音,往申公耳朵边凑了凑:“要不你找找机会,在在场的人里挑个倒霉蛋儿,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偷摸把他给宰了?”
“可行,我刚才也是这么想的。”
申公那两只眼睛一边在人群中乱瞄,嘴里一边啷当着:“不过你他吗是干什么吃的?这点小事儿自已不能办么,还用得着我去?”
“这不显得您有本事吗。”
“我没本事,自已想的法子自已去办,老子没功夫搭理你。”
他都不给我说话的机会,‘砰’的拍了下桌子,起身:“他吗的一群老逼登就知道嗡嗡嗡,快俩小时了连个屁都没谈出来,老子可没功夫陪你们在这浪费生命。”
扔下这句话,申公扭头就走。
两边教廷的人虽说不懂中文,但听申公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
再加上他转身离开会议室,也多少能猜出这是听斗嘴听烦了的表现。
所以在申公离开之后,两边的人瞄了眼管正和齐缨,又难得的安静下来,会议室里又恢复了那种带着杀气、让人紧张的寂静。
“是没什么意思。”
我对面,坐在长桌另一侧的管正也摇摇头,起身:“依我看,教廷的各位今天是谈不出什么有用的结果了,齐缨冥使,我们也走吧?”
“嗯。”
这娘们儿倒是挺高冷,连看都没看在场众人一眼,直接起身跟着管正离开。
它们一走,教廷的人就有点尴尬了。
冥府来圣彼得堡是打着见证的名义,说白了就是担保,两边只要能达成约定,以后不管谁毁约,冥府都会跟另外一方站在一起。
甭管真假,至少冥府已经把自已的态度表现出来了,派两位冥使到欧洲来,这已经算是给了教廷天大的面子,站在教廷的立场来看,这是冥府希望两边重归于好的表现。
可这帮老家伙光顾着吵,连说句话的机会都没给管正和齐缨。
这都已经不能说是怠慢了,这叫冒犯,分明是没把人家放在眼里。
第1639章 就你了!
“算了,今天就先这样。”
感觉时候差不多,气氛也烘托的差不多,作为东道主的索菲亚开口了:“谈了两个多小时,各位也都累了,先散了吧,明天的同一时间我们继续。
当然,我希望明天不要再出现类似今天这种情况,顾先生和冥府的两位冥使是我和班尼特主教共同邀请来的,如果再吵下去,让他们觉得我们不懂礼数,到那时丢的不仅是我和班尼特的脸,而是整个教廷的脸,请各位自重。”
这话说的就算挺重了,而我们这位圣女演技也很不错,冷着脸,没有跟在场的任何一人打招呼,起身离开。
班尼特也有学有样,仗着金发男这些年为自已累积下来的威势,他冷哼一声:“我原以为各位是教廷中最稳重的中流砥柱,呵,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紧接着,他也冷着脸起身,扭头离开房间。
这就比较有趣了,除了刚刚吵了两个小时的主教,在场的外人只剩下了我跟柳长生,我甚至觉得班尼特和索菲亚是有意为之,故意装作生气的样子离开,实际上就是在给他们机会,好让他们能打起来。
想到这点我就对身旁的柳长生说:“爸,咱俩也走吧。”
这称呼让柳长生有点措手不及。
他瞪着眼睛看了我好几秒才反应过来:“你喊我呢?”
“啊,我跟青青眼瞅都要结婚了,她喊你爸,那我不也得跟着喊你爸么?”
我回答的理所当然,但柳长生那表情就多少有点为难了:“你这喊的也太早了点,本来我打算成亲那天,给你包一万块钱红包当改口钱呢。”
“嗨,啥家庭啊就一万块钱红包,留着给我未来丈母娘买包吧。”
我一边说,一边起身跟柳长生往外走。
等走出会议室,关上门之后我停下脚步:“其实我觉得三姨就挺好,你俩也是老相识了,知根知底儿,对她就没啥兴趣儿?”
“你跟我俩搁这儿没屁搁楞嗓子呢?”
“没有啊,我就单纯觉得你俩挺合适,一个胡仙儿,一个柳仙儿,本来胡家柳家关系就好,青青跟亦淑也跟亲姐妹似的,要是你俩在一块,那不是亲上加亲么?”
我是纯属闲着没事儿干了,开始跟柳长生唠有的没的:“这些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你不是一直跟申公序不对付么?你看啊,申公序现在跟胡亦淑勾勾搭搭,万一俩人真能成,你娶了三姨,成亲那天申公序不也得喊你一声爹么?”
我自已都佩服自已的脑回路,一想到申公跪地上管柳长生叫爹的画面,我是越说越激动,把自已都给整兴奋了。
不过柳长生对这事儿没啥兴趣。
他倒是不生气,但也没啥反应:“你可真是长行市了,跟我这儿也敢皮。”
“嗨,反正您老人家也打不过我,我皮两下子您也不能把我怎么着。”
我靠在墙上,一边说,一边听着会议室里的动静:“不过您放心,等成亲之后我肯定不会欺负青青,这样您就不用心烦以后怎么帮她出头的事儿了。”
“行了,别在这搁楞嗓子了。”
柳长生也不跟我扯这些没用的犊子:“想偷听你就在这好好听,再拿我逗闷子我可真踹你。”
“要说还是我老丈人聪明,一看就看出来我想干啥了。”
我冲柳长生嘿嘿一笑,他说的没错,我就是想听两伙人到底能不能真打起来。
但事实证明我好像高估他们了,这些老主教就像有主人撑腰的泰迪一样。
刚刚索菲亚和班尼特在的时候吵的那叫一个欢,现在两边能拿主意的人走了,他们反倒安静下来,从我出门到现在里面都是静悄悄的,没听见任何动静。
就这么磨磨蹭蹭的过了两三分钟,会议室的门再次打开。
率先走出来的是东正教这边两名圣女,其中一个是我上午刚见过的,看我站在门外,她摆出一副无奈的表情,还冲我摇了摇头。
另一位圣女还挺有礼貌,刚看见我就用俄语对我说了声谢谢,我冲她摆摆手,就当表示了。
很快,双方的人陆陆续续从会议室走了出来,脸色都不怎么好看,但都没在吵下去,左一波,右一波,两三人一伙儿向各自房间走去。
“怂炮儿,鸡毛不是。”
这几个字是从柳长生嘴里蹦出来的,此时他看向教廷众人的眼神就带上点鄙夷了:“光知道叫唤,就是不动手,什么德行。”
“没事儿,他们不动手,咱们帮他们一把就是了。”
此时我已经捕捉到了一个目标:布鲁诺,那个曾经当过兵的老主教。
之所以选他是有原因的,首先,毕竟圣彼得堡是东正教主场,罗马教廷再傻也不会在人家的地盘上主动出手,如果死的是东正教这边的人肯定会引起怀疑,所以只能从班尼特这边选。
其次,刚刚他是第一个开炮的,跟维克多唇枪舌剑斗了半天,我听了一会儿之后发现两人的仇恨最深,这也就意味着维克多有充足的杀人动机。
硬要说第三个理由,那就是个人喜好问题了。
可能是因为这辈子接受的教育吧,我从小就觉得二战时期的德国佬不是啥好人,所以没啥好说的,只能算他倒霉了。
“刚才你跟申公序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怎么选好目标了?”
柳长生顺着我目光移动的方向看去:“这是个好人选,没有比他再合适的了,怎么说,你要是不想自已动手,晚上我去帮你把他宰了?”
我赶紧摆手:“不用不用,我刚才是跟申公逗壳子呢,这事儿肯定是我亲自办,哪能让您操心啊。”
柳长生又问了一遍:“真不用?你应该清楚我的能力,别看现在你道行高,论起杀人这事儿你还真未必有我在行。”
我还是摇头:“真不用,这帮神棍虽说平时跟普通人区别不大,但被神力浸淫的久了,也多多少少有点看家本领,杀人您在行,但偷鸡摸狗这事儿我在行,所以您就不用惦记了,回去好好歇着,养精蓄锐就行。”
第1640章 我自己来
凌晨两点是人最困的时候。
东正教总部这这座主建筑房间并不多,于是就把罗马教廷的人安排到了后边专门用来招待客人的别墅区。
先是在索菲亚那打听到了布鲁诺所在的具体房间号,再变成维克多的样子,又在身上布了几道阵法,走到他那栋别墅,进去的瞬间,我才发现自已成小丑了。
布鲁诺根本就没睡。
不光是他,下午参与谈判的几个老主教都没睡,这帮人正坐在客厅开茶话会。
班尼特也在,我出现在房间内的瞬间他就转过头来看我。
然后我就听见了金发男的声音:“稍等,我把他们打发走再跟你聊。”
“不是,你误会了,我不是来找你聊天的。”
我有点尴尬,给金发男传音:“我是来杀人的,既然你在,那今儿就算了。”
“杀人?你要杀谁。”
我朝布鲁诺那边仰了下头:“就坐在你对面那个老家伙,他今天谈判跳的比较欢,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所以我过来借他的人头用用。”
“……那你也稍等,等我走了你再动手。”
很明显班尼特的身体现在是由金发男控制的,身旁几个主教看他一直往我这看,也纷纷投来疑惑的目光:“教宗,您怎么了?”
“没事,你们继续。”
班尼特,或者也可以说是金发男摆了摆手,把目光收了回去。
然后几个老家伙又开始叭叭上了,我在旁边听了一会儿,无非就是什么‘东正教这边给脸不要脸、异端比异教徒更可恨、绝不能同意他们的谈判条件、一定要让他们知道我们的厉害’之类的话。
没啥营养,听着听着就感觉有点腻味。
金发男对这种场面也有点厌烦,低下头轻轻揉着自已的太阳穴。
这就是所谓的建制派,拥有很大的权利和地位,却创造不出应有的价值,遇见事情只会空喊口号,也拿不出解决问题的具体方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