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常年在山上，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都只是等到下山之后，在别人的村里，通过电视机知道。
那些电视上被称为天才的人，都西装革履，十分优雅，自信。
可眼前的人，却坐在凌乱，堆满了课本的书桌后，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少年，仰头在椅子上坐着打瞌睡。
“嘿！”于秋云上前，双手拍了一下桌子。
少年猛然惊醒，看见于秋云，眼神顿时亮了起来，起身喊道：“秋云姐，你来看我……”
话没说完，因为他看见了后面的我们。
“介绍一下，宁观，苗琪琪。”于秋云开口道。“这次来找你，是有事请你帮忙。”
我在监控中看见过这个人，楚项，但是印象中，他比较消瘦，而且眼神冷漠。
可眼前的人，已经发福了不少，而且那种伶俐的眼神已经消失。
我现在的感觉就是，他好像是个普通人。
“你好。”我略微上前，伸出了手。
楚项忽然咧嘴笑了一下，也伸出手来：“你好啊。”
这一瞬间，他的眼神变了，忽然变得凌厉，带刺！
看得我有些毛骨悚然。
“这么凶的眼神干嘛？”苗琪琪问。“我们来找你帮忙的，实在不想帮的话，直说吧。”
楚项没开口，就好像没听见她的话一样，旁边，于秋云也没管。
我想，她已经习惯了楚项这些奇奇怪怪的行为。
“你在看什么？”可我受不了，只能开口道。
“看你。”楚项回答。“我本来以为要很久很久，才能遇到你，没想到这么快，那看来我接下来能很轻松地过自已想要的生活了。”
“什么意思？”我惊问。“你早就知道我会来？你认识我还是咋地？”
楚项摇头：“不认识，可以是你，也可以不是。”
“拜托，我听不懂，你能简单点讲吗？”我有点不耐烦了。
最烦他这种打哑谜的家伙。
陈老鬼也总是打哑谜。
“你会知道的。”楚项道。“如果，你能撑过这次的事情。”
我深深地叹了口气：“你到底在讲什么啊？”
“护刀人，护的，是别人的刀。”楚项只是简单扔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笑了：“怎么？天才就是喜欢打哑谜啊？护谁的？你说在等我，该不会是我的吧？”
“是。”他直接回答。“但也可以不是。”
我好想一巴掌直接糊上去。
好在这时候，于秋云的手机忽然响了，铃声一响，现场的尴尬也就被化解了。
楚项重新坐下，伸了个懒腰，开始整理桌上的书本。
“他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苗琪琪小声问我。
我耸了耸肩：“这种事，我怎么知道？”
“他说刀……”苗琪琪的话还没说完。
于秋云一声高语调的什么，直接吸引了我们全部人的注意力。
都在看着她，她说马上到之后，挂了电话，惊恐地看着我开口：“李家明……死了。”
“死……死了？”我惊问。“怎么会呢？他没想阻止我，只是阴气引来的邪祟的话，辟邪符完全可以解决啊。”
于秋云摇头：“具体情况，我不知道，我们现在回去。”
说着，她看向了楚项。
楚项抬头道：“我跟你们去，秋云姐，你打电话给于叔，让他给我请一个周的假。”
第四十五章 凄惨的死法
“一周？”于秋云惊问。“你疯了啊？我哥怎么可能给你请一整周的假？”
楚项抬头看着她说道：“一周后，我回来考试，通过的话，我就能离开高中了。”
“跳级考试？”于秋云震惊不已。
楚项只是云淡风轻地说了句是。
“跳级考试什么意思？”苗琪琪小声问。
于秋云替我回答道：“就是说，他考完，就能直接上大学。”
苗琪琪哦了一声，没说什么。
不过，她那眼神，就好像在问，装什么啊？
我没再多说啥，随后跟他们一起出去，中途，于秋云给于伟打了个电话说请假的事情。
出来就直接驱车回警局。
为了节约时间，在路上，她也告诉了我们，李家明是死在警察局门口。
听说是出意外，被一辆轿车撞死，但是位置很诡异，因为几乎就在人行道的位置。
这跟出门就被撞没区别。
我们到现场的时候，警察已经拉起了警戒线，地上全是血，旁边停着一辆轿车。
车头凹进去了很多，同时，旁边的路灯电杆也被撞弯了下去。
于秋云带我们能直接进去，她掀起盖着尸体的白布，看了一眼，马上松开了手。
然后起身走到我们面前，道：“死状很惨，眼睛也还没闭上，既然这事儿跟鬼魂有关，就看你们俩的了。”
我没说话，直接过去蹲下，掀起白布查看。
李家明半边脑袋被撞烂，头部，脖子上都是血，确实有点惨，同时，也不是他死不瞑目，而是眼珠子有点外突，眼睛闭不上。
这家伙身上，没有半点邪祟的气息，这点让我很不理解。
我再抬头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警察用粉笔标出撞击的位置，那确实无限靠近人行道。
“眼球暴突，头部撞烂。”我旁边忽然想起一个声音，扭头一看，楚项这小子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在我旁边。
他这时候却没有管我，继续说下去：“颈椎断裂，脊椎也有错位，证明是背部被撞，但是看轿车的高度判断，不可能撞到头部。”
“电杆弯下来的位置也不符合伤残位置，诡异。”
于秋云旁边站着一个警察，十分满意地点点头：“分析得好，我们搞了两个多小时，也是这么个结论。”
这不是我的事儿，所以，我没那么在意，我只是在考虑，他到底是怎么死的。
是意外身亡，还是被鬼邪所害！
所以，我的眼神重新回到了尸体上。
“看地上的脚印，确实符和被撞背部的情况。”楚项接着说道。“但是距离人行道不远，突然来了车子，为什么会跟车子同向逃跑？”
“血迹也没有碾压的情况，到底是怎么在这种高度下撞到了头部的？”
“光看血迹，你怎么知道没被碾压过？”苗琪琪不爽地问。“难道就不能是先被撞倒，趴在地上的时候，被碾爆了脑袋？”
我注意到楚项抬头，也回头看了一眼，她看着苗琪琪说道：“根据血迹的形状，可以判断出血的规则，自然能推断创伤是如何形成的。”
“这是最基本的东西。”
苗琪琪咬了咬牙，看着我问：“你呢？看什么看？别让人家碾压了啊，看出什么了到底？”
我起身，于秋云递过来一张纸巾，因为我刚才碰过尸体了。
一边擦着血迹，我一边开口道：“从眼球暴突，几乎从眼眶脱出的情况来看，他应该是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然后才会跟车子同向跑，只有在预先瞪大眼睛的情况，遭受剧烈撞击，眼球才有可能脱落。”
“挺专业啊。”楚项看着我说了这么一句。
我回答道：“还好了，我别的东西见得少，但尸体是真的看得多了。”
“看见了恐怖的东西？”于秋云问。
我嗯了一声：“你们看看他握拳的形状。”
于秋云低头看了看，道：“没什么特殊啊，只是握得很紧，剧烈疼痛下，人会这样的。”
“不。”楚项开了口。“他的意思是说，拳头紧握的形状，无线趋近于紧缩，就跟尸体弯腰，弯曲双腿一样，这是害怕的本能反应，而不是疼痛。”
“换句话来说，他死的时候，可能恐惧要大于身体的疼痛。”
我点了一下脑袋。
于秋云惊问：“所以，他真是被什么东西杀死的？”
我跟楚项同时点了点头。
于秋云转头看向那边还在哭的女司机，问：“那这个司机不是很冤枉？”
“不冤枉。”这次，是我跟楚项同时说出的话。
于秋云皱了皱眉，看了看我们，见我们没动静，她就生气地说道：“好吧，我开始有点抓狂了，你们两个高智商的能不能不要这么折磨人。”
“有什么发现，就直接说啊！”
我笑了：“她就是被鬼上身的人，刚才我一直在找尸体上的痕迹，但忽略了现场第三人。”
“眉心还有煞气，身体发冷，附和被附身的症状。”楚项也说道。
于秋云想了想才问我们：“那这样说的话，也不是她做的啊，总不能因为她被附身，我就把这件事归咎于她吧？”
“确实不能。”我回答道。“我的意思是……”
“先带回去，我们可以从她身上找出点痕迹。”楚项接着我的话说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