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巴掌就能把我们呼死的那种。
“这是什么东西啊？”我骇然地问。“身上都是鬼气，但为什么会有蜘蛛的特征？”
“鬼母。”楚项道。“她吃了蜘蛛灵魂，融合了。”
“身上的伤，估计是跟这个蜘蛛打架造成的，我来的时候，那蜘蛛灵魂还剩一半，这会儿都给吃干净了。”
我咽了一口口水，道：“都是你，追什么啊？这个方向，我们明明不用遇到的。”
“洞里的小鬼都是她的孩子。”楚项道。“就算我们不来，那些小鬼玩腻了，要跟我们动真格的，我们能不杀了它？小鬼一死，鬼母也会找上我们。”
“结果都是一样，反倒是你，明明我们可以抢占上风的，这下掉到人家老巢了。”
“你们……”鬼母忽然坐了起来，声音幽幽的，但很有威慑力。“聊够了吗？”
我稍微整顿一下有点慌的内心，道：“我……我乃……清灵居土，不是有意冒犯鬼母。”
“我们也没有伤害你的孩子，只想拿回自已的东西，还请鬼母宽宏大量，放我们离开。”
鬼母咧嘴一笑：“还是个居土呢，不过在我眼里，只是难嚼点的食物罢了，我的孩子很喜欢你们。”
“尤其是你，小居土，如果你陪他们玩开心了，我可以放你们一马，但你们没有拒绝的余地。”
现在在水里，真打起来，我们确实不是个。
好汉不吃眼前亏。
我立刻就说道：“好啊，既然是我们冒犯了鬼母，那是该做点什么的，陪他们玩玩也好……”
话没说完，那些小鬼蜂拥而下，把我按到了水里，又给提起来。
这样循环，还在我耳边叽叽喳喳地问。
“好不好玩啊！”
“清灵居土，你开心吗？”
“好好玩！”
……
那边，楚项也是如此。
妈的，土可杀不可辱，这哪里是陪玩？这是被玩啊？
拼了算了！
又一次，我被按到了水里，忽然感觉有什么刺眼的，睁开眼睛一看，楚项用了金光咒，把那些小鬼给震开了。
他指了指下面。
我立刻双手掐诀金光咒，周遭的小鬼都吓得全部逃散。
只听得上面的鬼母勃然大怒：“两个可恶的道人，我杀了你们！”
但我已经跟着楚项下潜，我注意看下面，靠近石壁的地方，有个洞。
亏他眼尖发现了。
但是现在，这些东西根本就不给机会，小鬼纷纷下水，看来是要利用阴气冻结这里。
我们再快也没用，水下一下子就好像降了十几度！
手脚都僵硬了，更要命的是，两道蛛丝忽然射下水里。
是这样就别怪我了。
我左手掐诀，右手拔出见灭刀，强提一口道气，猛然挥动。
顿时，红色的剑气发出去，引燃了水下！大火开始朝着上面蔓延。
同时温度也一下子回暖，楚项此时已经游出去了。
我急忙跟着穿过那个洞口，楚项等在后面，我过去之后，他马上拿了一道黑色的符咒贴在洞口。
不知道那是什么符，我反正是没见过。
贴上去之后，洞口一下子被黑色的符篆封住。
我们往上游，游出水面，只看到，这是一个不大的洞穴。
但仍然有那么一点点空间有陆地的，我俩赶紧爬上去。
我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在水底下用火道？你怎么做到的？”楚项开口问。
我猛然起身，他……他的声音，不对啊。
怎么变得尖细了点？
“阿嚏！”他见我在看他，起身打了个喷嚏，问我：“看什么？见鬼了啊？”
我眉头一皱，怒道：“你不是楚项！说吧！你到底是谁！你这声音，分明是个女人，虽然还是没女人那么轻细，但我肯定。”
楚项愣了一下，故意发声，好像是在听听自已的声音怎么了。
随后无奈地重新躺了下去：“看来是装不下去了啊。”
我立刻就拔出见灭刀：“说！你到底是谁！要是不说，我马上灭了你！”
“整天楚项，楚项的！”她开口道。“他是你好基友啊？”
第二百九十八章 他已经死了
“你说不说！”我再次怒道。
她回头瞥了我一眼：“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什么时候？”我开口道。“楚项是个男人，我推过他的命宫，他也从来都没有不当的行为。”
她噗嗤一笑，道：“你是说我不让你碰我？这就叫不当的行为啊？那为什么你不怀疑是你自已推测错了呢？”
“命宫这种东西，可以改变落位，但绝无可能阴阳转换。”我回答道。“别在这里装了，你不是他！”
“这点，我很肯定！而且我一直觉得不对劲，别看楚项平时总跟我斗嘴，但其实他认真做事的时候，绝对不会这样。”
“这一路走来，我发现你暴躁不已，哪里像是楚项的性格？”
“你到底把他怎么了？为什么会顶着他的脸加入明烛？”
她躺在地上，眼睛盯着洞顶，好一会儿才开口：“他死了。”
“什……什么？”我惊问。
“我说，小弟死了。”她回答道。“我就是当初带他离开孤儿院的他的堂姐，我叫楚沁，三点水，一颗心的那个沁。”
哐啷！见灭刀脱手掉到了地上。
我有些不敢相信，但是又不得不相信。
眼前的人确实有骗我的嫌疑，但她对楚项的了解，对我的了解，都足够说明她这个身份。
还有跟楚项一样的，动不动我楚家我楚家这口条，绝对错不了。
要是有这种漏洞，我早就察觉了。
“小弟说的没错，你很聪明。”楚沁接着开口。“你是他唯一认可的人，他说你配得上那把刀。”
“他临终前，让我带话给你，说他可能不能配合你重组太和十人了。”
“与天斗，他已经输了。”
我有些无力，躺了下来，才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给你过完十八岁生日后。”楚沁回答。“他加入了明烛，本来计划着找到南夜国，他就可以续命。”
“可惜，小弟说，到头来，他也不过是跟你一样，善良得天真可笑。”
“你在南望山对付冯西固的时候，他也在对付五阴教的人，五阴教觉得冯西固在跟柳家内战，这个消息，你一定会知道。”
“并且视为机会，所以，那个时候，其实冯西固是被五阴教打算放弃了的，他们主要人员其实在对付明烛。”
“小弟本来可以全身而退，但是耗尽了罡气，又燃烧自已的灵魂之力，护送最后一个明烛成员离开。”
“后来，他身负重伤地找我，七星续命灯，八卦阵，该用的都用了，他说，这是命。”
我闭上了眼睛，听她继续说下去。
“楚家其实一直挺悲催的，我们只是护刀人，刀，跟我们楚家没有任何关系，找到刀的主人之前，楚家还能白日做人。”
“晚上渡鬼，但是送刀之后，楚家的命运就开始改变了，就像我二叔，也就是楚恩鸣，小弟的父亲。”
“当年让多少玄门望而却步的存在，送刀之后，却一蹶不振，可怕的不是自已没有底气，而是天意如此，气数已尽。”
“楚恩鸣一家都死了，你是知道的，还死的那么……狼狈，现在，终于轮到小弟了，他以为自已可以跟天斗。”
“是啊，小弟多聪明，他是万中无一的天才，可是，气数尽了，能怎么办？”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我睁开眼睛看去，她的眼角已经在流泪了。
这一幕有点诡异，明明是楚项的脸，却哭的像个女人。
她忽然回头看着我道：“你问我为什么暴躁？因为我恨你，为什么你也是少年天才？”
“二叔最起码还度过了三十三年才送刀！小弟跟你年纪一样，你十八岁生日，却让他永远停在了十八岁。”
“你知道吗？我永远忘不了当年从孤儿院把他接出来，他那副不甘，倔强的表情，我问他，在孤儿院是不是很害怕？大家都欺负他。”
“他说并不，那些人只是什么都不懂罢了，迟早有一天，他要成为让所有人都敬仰的存在。”
“小弟十岁开始学道，他一直在说，他并不想做俗世的道人，他觉得自已活着，能够做更多的事情，所以，哪怕有一天，在我和他之间只能活一个。”
“他也会选择自已活下来，做更多的事！可是，他变了，都是你！”
我重新闭上了眼睛，道：“他不是变了，而是他本来就是这样的人。”
“在殡仪馆的时候，我们面对生死的时候，他也在保护我，舍命保护我，他从来就是个嘴硬心软的。”
“你闭嘴！”楚沁忽然咆哮了一句，接着起身，指着我说道：“若不是早早地给你送刀！”
“他的气数能尽吗？老天爷敢多给他点时间，哪怕只是跟二叔一样的三十三年，他也一定能做到更多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