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小妹看到杜大用认错，也没有计较，而是继续说了起来。
　　“押款车还没到，其实刘主任和奚蓉，方志轩就出去了，因为大家都知道基本就是这个时间点。王阿姨当时刚刚把柜台顾客方柜面抹好。”
　　“我当时正好拿着宣传板往门口走，等到我放下宣传板的时候，正好看见两个蒙面的人已经在掏枪了。我当时想喊的，可是发现自己竟然喊不出声了！”
　　“跟着方志轩被一个个头矮点儿的从背后拍了一巴掌，方志轩一回头，那个蒙面劫匪就站在他的右侧身位开枪了，我都清楚的看到一枪正好打到方志轩的太阳穴，当时方志轩就被打倒了。”
　　“我那时候尿都给吓出来了，我真的一点都不撒谎，那个心跳的感觉都能从嘴里吐出来了。”
　　“我当时转身就往里面跑，我准备去拉杨安，当时根本想不到那么多，其实现在想想，就算当时拉到了杨安，杨安上去也没用，只不过会多死一个。”
　　“杨安看到我以后，并没有往外冲，而是直接把我拉到柜台附近的转角地方，让我赶紧躲起来。”
　　“等到他往外跑的时候，我在墙角往外偷摸看了一下，两个劫匪已经拿着现金箱子跑了。”
　　“刘主任和奚蓉被枪打中，我都没有看见。我只看到两个劫匪，一个身高矮点儿，一个身高也就比那个矮点儿的最多高一点点。”
　　杜大用听着点了点头。
　　“陈小妹，当时两个劫匪是从什么位置出来的？”
　　“大概是我们储蓄所门口花坛那里，我们那里经常坐着人，又不是只有那一天早晨坐着人，尤其到了发一些单位退休工资那几天，很多岁数大的，很早都会坐在花坛那里。经常是我刚到这里，那儿就已经坐了很多人。不过我们提前岗先到的都会和他们打招呼，八点半才正式营业，他们也不着急，在那里聊着天，直到八点二十五的时候，才会进储蓄所。”
　　“每个月会有多少天那儿坐的人很多？”
　　“8号到10号，15号到18号，这几天人会特别多。”
　　杜大用写下了8-10，15-18几个数字。
　　“一般主要是哪几个单位在这个时间段发工资？”
　　“青鹭金田第一机械厂，青鹭纱制品厂，金田涂染材料厂，还有青鹭公路局下属的标牌厂，都是一些已经被兼并的厂子和倒闭的厂子。”
　　“在其他时间段还有没有让你们代发工资的企业？”
　　“这个不太记得了！那几个厂都是当年不错的厂，也都是在金田区的老厂，我就是金田区土生土长的老金田人，所以对这些厂子很熟悉。”
　　“但是一些其他企业代发工资的，我就不太记得了，不过好像也没有几家。要不然我们储蓄所也不会在月末只有二十多万的现金准备金。”
　　“陈小妹同志，那你当时还记得两个人开枪时候的姿势吗？”
　　“姿势？什么姿势？”
　　陈小妹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杜大用问道。
　　杜大用这会儿站起来，又让那个保洁王阿姨和另外一个叫张丽萍的柜员站起来模仿方志轩以及刘燕燕，奚蓉。
　　“陈小妹同志，你要看仔细，还要仔细回忆，这个姿势很关键。”
　　杜大用先让保洁那个王阿姨当作方志轩，然后杜大用在王阿姨的右肩一拍。
　　接着杜大用一个横跨步，装作双手握枪开枪。
　　“不对，肯定是单手！就是一拍，拍的时候，那个劫匪已经举枪了，跟着那个劫匪就是一抬手一枪，瞄准都没有瞄准。”
　　杜大用赶紧按照陈小妹说的那样，用左手在王阿姨肩膀上面一拍，只不过在拍的时候，右手大拇指和食指，中指比划成了一把枪已经举在了自己的右耳侧位置。
　　等到王阿姨一转头，随即抵近王阿姨的太阳穴，假装开枪。
　　“对！就是这样的。只不过没有你这个速度慢，比你这个速度快了很多。”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
　　“陈小妹同志，当时这个劫匪开枪的时候，你记不记得他是横跨步还是纵跨步？或者是双脚根本没有分开？”
　　陈小妹听完想了想，最后摇了摇头说道。
　　“当时都已经吓得失声了，只能看着那把枪，我哪儿还能顾着看劫匪的脚怎么摆放的，警官，这个我是真的不知道。”
　　杜大用听着心里有点儿失望。
　　不过这时候，刚刚充当方志轩的王阿姨，转过身来，朝着杜大用说道。
　　“我知道，我当时还傻不愣登的准备出来看一下，结果枪响了，我才知道害怕，我连手上的抹布都给吓掉了。”
　　王阿姨还做了一个受到惊吓的表情给杜大用看了。


第671章 了解情况（3）
　　杜大用并没有催这个保洁王阿姨，只是微笑的看着她。
　　“警官，他是这样站的，我说的就是开枪打小方的那个人。”
　　王阿姨一边说着，一边做出了一个右脚在前，左脚在后纵跨步的样子。
　　“就是这样的，小方一转头，那家伙身体就这样轻轻一转，站定，接着就开枪了。”
　　杜大用听着点点头。
　　“王阿姨，另外一个劫匪你看见没有。”
　　王阿姨摇了摇头说道。
　　“没有，因为那个个子矮点的先开枪的，枪一响，我就看了一眼，就转头往里面跑了。”
　　杜大用把这个王阿姨的话全部记录了下来。
　　因为这只是第一次询问，而这样的询问可不能一次作数的，就是刚刚王阿姨回忆的站姿，都要确定好几回，毕竟时隔几年，人的记忆肯定会有偏差，而且还容易出现自以为的假象。
　　“王阿姨，你从枪响到转身往里面跑就再也没有回头了？”
　　“警察同志，当时谁不害怕啊，我当时就躲起来了，我怕他们拿着枪跑进营业厅里面杀人。”
　　“那你在这之前还有什么细节是你在以前没有想起来的？”
　　“我都不记得我以前说过啥了！”
　　王阿姨笑着说道。
　　杜大用拿出笔记本电脑，在上面调出有关于这位王阿姨的询问记录。
　　“王阿姨，你看一下，看完以后看看有什么补充的没有。”
　　等到保洁王阿姨看起来，杜大用暂时离开了这个小会议室。
　　他需要给这三个人一些交流的空间，也要缓解询问给她们带来的压力。
　　杜大用来到外面，抽了一根烟，在和睦园支行这处花坛这里开始不停的转着圈。
　　渐渐的从转圈，杜大用不停在花坛边边水泥檐口不同位置坐了坐。
　　坐了几处不同位置以后，杜大用再次回到小会议室，拿出相机从里面往外拍了起来。
　　等到拍了二十多张照片以后，杜大用才把相机收好，回到了小会议室。
　　“王阿姨，看完了没有？”
　　“看完了，看完了，三次询问记录我都看了。”
　　“那王阿姨有没有什么想补充的？”
　　“比如，你在之前打扫卫生的时候，出去时候，有没有看过什么人，莫名其妙坐在这些地方的？”
　　杜大用一边笑着说着，一边拿出相机开始给王阿姨看着他刚刚拍的花坛位置。
　　“你这样一拍出来，我就有一些感觉了。不过，警察同志，能不能发几张照片给我们，我们可能现在想不起来，万一回家看着看着就能想起一点什么呢。”
　　杜大用听着，笑着点点头。
　　见到这个保洁王阿姨没有太多补充的，杜大用转头看了看另一名柜员张丽萍。
　　“张丽萍同志你好，能说说当时你在什么位置，正在干什么？”
　　张丽萍这会儿年纪在这三人当中最小，四年之前她也才二十二岁。
　　“警官，我那时候刚刚大学毕业，到和睦园储蓄所上班才一个月不到。”
　　“我那天早晨是快七点五十到的，我那时候每天早晨到了银行就是检查消防设施，查看所有银行通道有无障碍物，要保持通道顺畅。”
　　“当时王阿姨往外准备看一下的时候，我正好站在王阿姨的另一侧，就是刘主任倒下来的那边，我是看着另一名劫匪开枪打刘主任的，刘主任在倒下的时候，还把钱箱往营业厅里面扔。”
　　“其实那时候钱箱离我就五六米远，我当时想过去捡的，可是再次听到两声枪响，那时候奚蓉姐也倒下了，然后那个个子高一些的劫匪就抓着枪过来拿钱箱，我赶紧就往里面跑了。我让柜台里面的同事，赶紧报警！”
　　“那你看到了那个个子高点的劫匪开枪了？”
　　“看到了！他朝着奚蓉姐开枪的时候我看见了。他是往前走动着开枪的，我就看到这里，就往柜台那头跑着让人赶紧报警。”
　　“确定是走着开枪的，是什么样的姿势？”
　　杜大用赶紧比划着拿枪前进的姿势。
　　双手握枪，平举枪支往前移动着开枪。
　　单手持枪，侧身往前走动，然后站定一下开一枪，再走一两步站定开枪。
　　接着就是单手持枪，身体侧身一直前进，在前进中没有停顿，直到到了钱箱位置捡起钱箱。
　　“好像然后最后这种，没有停步，直接走着开枪的。”
　　“你确定？”
　　杜大用问了一下。
　　张丽萍想了想，然后又摇了摇头。
　　“身体反正是侧着的，这个我可以确定，可是是不是移动着开枪的，我不确定。”
　　杜大用唰唰给记录了下来。
　　“那你在看到那个个子高点的劫匪开枪的时候，那个个子矮点儿的劫匪还在你的视线范围吗？”
　　“我不太记得了！”
　　张丽萍低着头说了一句。


第672章 了解情况（4）
　　杜大用继续在笔记本电脑上，把张丽萍三次询问记录打开，然后放在了张丽萍的面前。
　　“张丽萍同志，麻烦你也看一下，看完以后，咱们再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