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丫头,”男人笑眯眯应声,“小苏出的主意,喜欢?”
“喜欢!”
女人接话道:“喜欢就成,保证让你吃饱还吃好。”
苏衡则拎一拎媳妇儿的衣领,“去换衣服,快。”
孟蕾小跑着去了后院的房间。
苏衡到了外面,是很挑剔的人,但他轻易不会麻烦别人,比如这次,特地带了家里的床单枕套毛巾被毛毯等物,根本用不到房间里备着的床品。
孟蕾换上衣服,苏衡才进门,麻利地换穿戴的时候,说:“这儿最近添了台洗衣机,衣服顺手洗了得了,刚刚消过毒。”
她又怎么会反对,凑过去亲他面颊一下,“跟你出来最省心。”
苏衡笑微微的。他要是不让她省心,得气得眼冒金星,算算账,还是他张罗一切比较划算。
晚间,餐桌摆在前面庭院中,孟蕾加了件厚实的外套,和苏衡、那对夫妇一起烤肉串、蔬菜串,再围坐在一起享用,喝了些暖胃的白酒。
吃饭这回事,有时吃的是厨艺,有时吃的是氛围,这一餐,恰如杨清竹回来那天,厨艺和氛围俱佳。
酒足饭饱之后,苏衡携孟蕾到庭院外围散步,走到地势高的地方,让她抬头看。
湛蓝的天幕上,星河璀璨。
这年代,明明市里的空气污染程度有限,可是此间的星光,就是比市区的更清晰耀目,离人间似乎更近。
那一颗颗星子,一闪一闪,令人生出诸多遐思,包括不切实际的传说、对神秘的浩瀚星空及至宇宙的猜想。
苏衡把她揽到身前,与她同看眼前美景。
良久,孟蕾才轻声感慨:“太美了。”
“夏天要是有空,我们去海边,在海上看星空,感觉又不一样。”
“那到秋冬呢?”
“秋天看红叶,冬天冬眠比较好。”
孟蕾逸出欢快的笑声,转身环住他,“我怎么才发现,跟你在一起,可以这么开心。”
“现在也不晚。”苏衡俯身,吻一吻她的唇,“你知道,我最喜欢看你笑。”
喜欢她的笑,就是不说喜欢她。孟蕾腹诽一句,却没任何不满。
整日的好心情,晚间映射到了床笫间。
虽然明知道后院只有他们两个住客,孟蕾仍旧存着一份本能的戒备,如果可以控制,她真的连一点声息都不愿发出。
开灯更是想都别想。
然而乡野间的夜色格外深浓,室内全不似家中那种昏暗的光线,一片漆黑。
这样的黑暗,反而让她渐渐地全情投入。
因为她知道,她在他怀里。
这样的时刻,他们只有彼此。
终究她耐不住他的研磨亦或停顿,声声轻唤他:“苏衡。”
苏衡捞起她深吻,在一定的范围内为所欲为。
这是他的蕾蕾,尚不能全然盛放的最美的花蕾。
他处之安然,因为多的是悠长岁月,用来等待。
至于是否能等到,无关紧要。
说起来,只不过是完全放松了一天,回到家里,孟蕾却俨然变成了电力十足的小马达,读书学车倒国库券筹备开店兼顾得当,还能每隔三两天就到母亲的餐厅盘桓不短的时间。
偶尔,她会遇到梁东越。
那样赏心悦目的成熟男子,因着爱屋及乌,对她有着由衷的认可,言行间总透着点儿宠溺的意思。
对苏衡的态度亦是分外鲜明,有着发现人才的喜悦和欣赏。
特定情况下,孟蕾对某个人的态度,和无辜的孩童、小猫没什么区别,凭直觉就能判断对方是否可以信任。对梁东越就是这样。
其次,这是很多年来默默陪伴扶持母亲的男子,只为这一点,孟蕾就想和他走得近些,看有没有找到回报一些的机会。
但在此之前,她先问母亲的态度:“平时要是没什么事了,我和苏衡想跟梁叔叔一起坐坐,吃个饭,您同意吗?”
“当然同意。”杨清竹说,“他是能力很强的人,只是到不了我女婿那地步,但和这样的人聊聊生意经很有好处,他能把自身的前车之鉴告诉你们,让你们规避一些风险。”
“也就是说,您很欣赏他?”孟蕾挽住母亲的手。
“鬼丫头,想说什么?”杨清竹拍拍女儿的背,“现在我得把餐厅打理好,开得红红火火,而且认为这是最重要的。”
“我想说的,只是希望您过得顺心,不管您选择怎样的生活,我都无条件支持您。”孟蕾语气诚挚,“妈妈,从您回来之后,我真在尽力证明我长大了。现在和以后,我需要您爱我关心我,但是不想您再为我放弃、牺牲什么,好不好?”
杨清竹动容,秀美的手揉着女儿的小脑瓜,“记住了,也明白你的意思,但你也别自作多情,我并没为你放弃什么。”
孟蕾莞尔,“但愿您说着不亏心。”
“还真不亏心。”杨清竹语气特别柔和,“蕾蕾,我跟你的命运不一样,从离婚到现在,我每次展望再次进入婚姻生活时,都会想,多一个男人、融入一个家庭,比我自己生活能好多少?
“每一次,我得到的答案都是,不会更好,更糟的可能倒是很大。
“我不承认我自私,但我想活得自我,不能确保得到回馈的话,再没耐心为哪个男人付出时间精力感情。”
孟蕾沉思片刻,缓缓点头,“这是事业财产独立的女性的优势,以后我也不自私,但要自我地生活。”
杨清竹宠溺地点一点她白里透红的面颊,“与此同时,麻烦你也给我女婿点儿自我的空间。”
孟蕾笑得不轻,旋即用力点头。
这次谈心的第二天,她和苏衡一起请梁东越吃饭,席间真就如母亲所说过的那样,得到了这位商界前辈的诸多宝贵经验。
没两天,梁东越回请这对小夫妻,就此正式进入常来常往的状态。
至于苏家那边的事,向红、董腊月总会及时告诉孟蕾。
于是,孟蕾和苏衡得知:公检法的人常找齐友兰谈及一些事,而在家里,她正在跟苏伯海磨叽离婚事宜。
“咱们那个婆婆现在应该也看清楚了,要是不离婚,得长期在家里坐冷板凳,谁都不会给她好脸色,那还不如离了的好。但是,在她看,为咱爸生了四个孩子、浪费青春之后继续浪费了很多年,咱爸必须给她一定的补偿。”电话里,董腊月如是说。
孟蕾毫不意外,苏衡听她转述之后,只是似是而非地笑一笑。两人都是只听一听而已,不予置评。
同时进行的开店的事,对夫妻两个来说比较简单:
店面只需简单装修,墙壁雪白、门窗宽大、地板防滑、外部醒目而美观就可以;
需要招聘的职员的确不少,但是工作内容固定而简单,多的是学历一般的人应聘;
至于内部隐患,只要稍稍运用下制衡策略,就能让他们上下级之间、同级之间相互监督,轻易出不了窝里斗的情形,甚至于,都不用苏衡出力,孟蕾就能依据前世的管理手段,定下一目了然的店规;
此外所需的柜台、书架、商品陈列架、冰箱冰柜等等,只要手头的前充裕,三两天添置齐全不在话下。
至于孟蕾、苏衡谈及过的监控设备,三两台对苏衡来说容易,批量到位却不是短时间能够到位,于是,两个人又正经地坐在一起,商量应对之策。
得到的实际解决措施是:不论书店、大型商店,都设立储物柜。
顾客进门后,如果携带包裹、手袋、公文包等物品,专门配备的服务人员立刻上前,引顾客到单独落锁的储物柜前,将除去钱包的随身物品存入后,领取一个号牌,购物结账后,凭号码牌取回存入的物品。
这或许会让一些敏感的客人不悦,认为店家把自己当贼防,却也至多是在心里嘀咕一下,不会形成负面影响。毕竟,这是防小人的手段,过些年之后的常态。
孟蕾对苏衡钦佩而又引以为荣的点在于:她正琢磨着怎样抛砖引玉呢,他已经有了这想法的大致轮廓。
她只能说,能成为日后大佬的人,那个脑筋,偶尔真的近乎邪门儿的敏锐。
亦因此,忙碌之间,她没忘记问他:“你到底要做哪一行?这一阵帮了我这么多,我也想给你出点儿力,哪怕只是卖苦力呢。”今生和前世的情况不一样,她也就拿不准他把哪个行业作为商界的奠基石。
苏衡却没正形,玩味地凝着她,“卖苦力?我要你出力的事儿,早就告诉过你。”
“……你怎么这么气人呢?”孟蕾恨不得扑上去掐他一把再狠咬他一口。
苏衡逸出夏日阳光般璀璨的笑容,“说正事儿,你猜猜看。”
孟蕾长睫忽闪两下,“全心全意地炒股?”
苏衡无奈了,“除了倒腾券、票,你就不能想点儿别的?”
“那些目前就是特别赚钱的。”孟蕾弱弱地反驳。
“炒股风险大,我最多留出十分之一的钱玩儿。”苏衡说,“别急,等你的店开张之后,就知道了。”她先一步知道,说不定就会为了他的事业分心,忙这忙那,何苦来的。
孟蕾品得出他的好意,也就按捺下好奇心。
筹备为店铺开张造势的活动时,夫妻两个得到消息:明娇、李素馨一案即将开庭。
让苏家上下啼笑皆非的是,齐友兰也被要求届时出庭。
不管她怎么说,当庭的反应、供词,都具备一定的参考价值。
孟蕾无法猜测,齐友兰会不会在法庭上失去理智,把她和苏衡数落得体无完肤。
刚要犯愁,脑筋已转,她想到了苏衡能随意收拾的苏辰,一颗心稳稳落地。
第39章 搞事业
对即将开庭的案子,商小莺和张然一直很关注,毕竟,这是三个小虎妞中的两个亲身参与的。
商小莺抓着张然,仔仔细细了解过数次详细情况,直懊恼当时自己还在话剧团赚那仨瓜俩枣,没能陪着两个好友历险。
张然理解那种心情,总是稍微带着点儿嘚瑟的意思跟她说:“说起来还真是够可惜的,那种机会,可不是想有就有的。”
惹得商小莺鄙视了她一下,“好像你有多大功劳似的,计划难道不是蕾蕾定的?你只是凑了凑热闹而已。”
张然不以为意,眉飞色舞,“我是凑热闹的,但我亲手给了那个神经病一巴掌啊,这种机会可不多。”
商小莺想了想,“也对哦,我现在要是想揍那俩神经病,基本上不可能。得了,我找找家里的人,帮着蕾蕾把她们犯罪的事摁死,比起打一巴掌踹一脚,让她们正经蹲一阵监狱才是正经的。”
“嗯……你还是先问问四哥什么想法吧,”张然说,“我早跟我爸妈说了,他们早就看出苗头了,说瞧着这趋势,一准儿是四哥打过招呼了。”
“他打过招呼就管用?”比起张然近乎天然地对苏衡又敬又怕又觉得可亲的心理,商小莺只把苏衡当做走得很近的同辈人。
“这不是废话嘛,四哥爷爷奶奶在世的那些年里,积累的那么多人脉,不见得给苏家伯父,但肯定全交给四哥运用了。”对着小莺,张然有时候不得不动脑子,比如此刻,“你看他三哥,说又进去就进去了,难道真的是他说句话就能成的事儿?没人脉怎么可能办到?”
商小莺歪了歪头,“也是。那好吧,我们去问问他什么意思。”反正这一阵她们有事没事都常见到苏衡,多说几句话的事,谁也不会嫌麻烦。
路上,张然记起她考驾照的事,问进度怎么样。
“哪壶不开提哪壶。”商小莺颓然,“不结合实践的话,交通规则很难记住,凭那个死板的大爷辈儿的人教,拿到驾照真的有难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