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绝计想不到,她会去害蓝氏。”
季安澜脑子里乱得很,平阳王妃为什么会杀蓝氏?
现在确定是平阳王妃指使玉蕊对母亲下的手,除去母亲,是为了给蓝氏扫清道路。让母亲给蓝氏腾位置。
可为什么又要去杀蓝氏?
蓝氏是赵魁生母,杀了蓝氏,不论如何,赵魁都要为她守孝。平阳王妃极力撮合自己和赵魁,自己是看在眼里的。
如此一来,亲事就要往后拖延。
“或许就是因为蓝氏知道内情,才以此拿捏和威胁平阳王妃。”顾少晏帮着分析道。
毕竟蓝氏不想两家结亲。连他这个外人都有听说。
“不无可能。”季安澜点头。
除此,她想不到还有什么原因,平阳王妃要杀蓝氏。
“你说赵魁会不会知道他的生母死于自己祖母之手?”
顾少晏看了她一眼,默了默,“也许还不知道吧。”
再怎么样,都是生母,若是知道,祖孙俩恐会生出嫌隙。毕竟是把他带来这个世上的母亲,没有蓝氏也就没有他。
不可能心里没有芥蒂。
“对了,之前好像平阳王府在查醉仙楼背后的东家。”顾少晏又向季安澜说了一事。
季安澜也不怕他猜出背后的东家是自己,点头,“嗯,这事我听说了。”
但没想到打探之人会是平阳王府的人。
猛地又想起一事,江南虞家的产业也让人查了,还在陪都查她名下的产业。看来也是平阳王妃所为。
怪不得曲禄说安插的人手跟京城这边有联系。
这便是了。京城这个贵人,还真是贵的很,哪怕如今自己知道是她指使人暗害了母亲,一时也拿她没辙。
“你想怎么做?”
顾少晏担忧地看着她,“此事不好鲁莽。”
生怕她为了报仇,生硬地顶上去。到时只怕要鸡飞蛋打,得不偿失。
“我懂。不会莽撞。”事情查了十来年,如今总算要水落石出了,她不能着急。
“必要徐徐图之。不能操之过急。”
他想说等他回来,再帮她想办法报了此仇。哪怕不能明着来,暗地里也要替温夫人讨一个公道。
可这话却说不出口。
他以什么立场,让她等自己?
“多谢你的建议。我会好好想想的。”
顾少晏见她心有成算,才恋恋不舍地走了。而季安澜则在书房坐了一夜。
没想到竟真是平阳王妃所为。
心里的猜测成了事实。
也只有像她这样的人,敢无视人命,杀了牛有福,又废了田姨娘。身边的嬷嬷也是说杀就杀。
手段之狠,做事滴水不露。让人心生畏惧。
若不是她还有一手画人像的技艺,只怕永远都不会知道幕后之人是谁。
可现在即便知道害死母亲的幕后凶手,可要如何做呢?
平阳王妃是上了皇室玉牒之人,皇家不会让她传出那样的污名,且自己除了钱嬷嬷一个画像,也拿不出实质的证据。
至天明,季安澜才囫囵睡了一觉。
起来后,便叫来贺嬷嬷等人,“我会画人像之事,必要守口如瓶,不可传出去。”
“姑娘放心,咱们知道轻重。必不会把这事传出去。”
“你们的忠心我都知道,还请贺嬷嬷一会去田姨娘那里一趟,务必告知田姨娘和婉婷此事的重要性,必要守口如瓶,不然出了事,我可救不了她们。”
“是,老奴这就去。”
第190章 惊恐的猜测
季安澜让人对田姨娘那边告诫了一番,又对安冉也耳提面命几句。
知晓她有这手画技之人,倒都是一些省心之人,晓得事情轻重。但该吩咐的还是要吩咐。
刘氏和季明堂那边等了几天,不见她这边有动静,便把她叫了去。
“田姨娘一事,你可有查出是谁动的手?”
“咱家到底是侯府,不能不明不白受了这个气。”
“是啊,倒让人觉得咱家懦弱。”
母子二人看田姨娘成了那样,可怜她,虽说也想为她讨个公道,但更多的,是为了季侯府的面子。
若此事传出去,他们什么都不做,把这种窝囊气暗地里吞下了,那岂不谁人都能上来踩一脚?
“这事我会处理……”
季明堂眉头紧皱,“你怎么处理?你一个内宅女子,还能报官上公堂不成。”
她能处理?她能怎么处理!还不是要府里出面。
季安澜的话未说完,就被他打断,又听他瞧不起自己是女子之身,那心火就压不住。
“我母亲的死我自己不报,难道还等着你来?这些年你又做过什么?怕是连我母亲长什么样都不记得了吧!”
也不知怎的,对上季明堂,季安澜就无法平静。
他轻易能点燃自己心中的怒火。
“好好说话。”刘氏瞧见他们父女那俩,头疼得紧。
这父女二人前世怕是冤家吧。
季明堂哼了声,不再看她。
季安澜也懒得看他。这些年对自己和安冉默不关心,现在又时刻想摆做父亲的谱。
“你处理?你怎么处理?”刘氏也开口问道,“还是说你已有头绪?查到了幕后之人?”
“嗯。”季安澜轻轻应了声。
“是谁?”母子俩都朝季安澜看了过来。
季安澜没有说话。
“你这孩子,倒是说话啊。这是要急死人。难道当年田姨娘还参与了?那必是不能留她了。”
“田姨娘……她没有害母亲之心。”想到季平和婉婷,季安澜没有说实话。
“应该是玉蕊得了别人的指示,害了我娘,田姨娘应该是被人当了枪使。玉蕊在生产那日害了我母亲,又被人灭口。在临死之前可能把那事跟她哥哥说了。”
“牛有福进京找田姨娘要钱,可能说了些什么,田姨娘害怕,才不敢往外露。但牛有福被人发现,故而又被灭了口。”
刘氏和季明堂惊得嘴都合不拢。
温氏真是被人害死的?
“是谁?到底是谁害死了你母亲?”手竟伸到侯府来!
“这事祖母和父亲只当不知道,也别往外道。对咱们没有好处。”
“为何这么说?难道咱家还怕了对方不成?”
刘氏自认为自家是侯府,在京中颇为几分脸面,哪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一个侯府在京城
众多勋贵中并不算什么。
况且当家的侯爷还常年不在府中。连个上朝听政的人都没有,在勋贵中能有多大话语权?
“这事我会处理。祖母和父亲别问。也要交待三叔三婶他们,别往外说露了嘴。到时再出了田姨娘这事,只怕讨不回公道不说,受的罪也是白受。”
刘氏听呆了,在京城还有他们家讨不到的公道?
见孙女一脸严肃,又想到听到的这个消息,一时竟不知如何反应。
最后只愣愣地看着她出去了。
想和儿子商议一番,又见儿子愣神坐在那里,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
“你在想什么呢?”
“母亲,我竟不记得温氏长什么样子了。”
温氏在他脑中竟然拼不出完整的影像了。
刘氏白了他一眼,你还能记得温氏?当年温氏还没去,就和蓝氏打得火热,不顾蓝氏夫孝未满,就跟她说想娶蓝氏。
被侯爷打成那样,也不改主意。
能记得温氏?
季明堂觉得自个脑子有点乱。温氏竟是被人害死的,不是生产血崩而亡。温氏是他的元妻,世子夫人,谁会害她。
季安澜那个孽女不会拿她母亲的事来开玩笑。
可谁又会害温氏呢?
害了温氏又能得到什么呢?季明堂忽然就想到了蓝氏,脸上浮上一副纠结不愿相信的表情。
而刘氏浸淫后宅多年,平凉侯府虽不如别的府斗得那样厉害,可侯爷也是有妾室的。
妾秦氏当年也算得宠,还为侯爷生了一双儿女。
后宅的争斗她怎会不懂。
温氏死了,谁得利?这都不用想。
不是蓝氏自己动的手,就是想让她得利的人帮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