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娆也不生气,出去把自己的烤蜜薯拿起来。时间太久了,烤蜜薯早就凉透了,她只好打电话问前台有没有微波炉可以热一下。
等到热好的烤蜜薯后,韩娆坐在沙发上,小口小口地吃,心想等吃完正好她去洗澡。
洗完澡,她就能拍拍屁股走人,回去继续背明天的台词。
窗外的雪越飘越大。
想到自己今天和他聊的这么好,韩娆忍不住哼起了周杰伦的《兰亭序》。
“无关风月,我题序等你回。悬笔一绝,那岸边浪千叠。情字何解,怎落笔都不对。而我独缺,你一生的了解……”
赵继川洗澡的时候,浴室内萦绕着一片雾气,他耳朵里不时回荡着韩娆那些特别理智的话。
突然,透过淅淅沥沥的水声,他隐约听见韩娆在外面哼歌,歌声里透露着心情愉悦。
大概是和他谈妥了,她真的高兴,甚至放肆着一个人高歌。
赵继川听着断断续续的歌声,抬手把水关了。
她这么没心没肺,他真想掐死她。
第18章 回家“赵继川,你男朋友?”……
赵继川洗完澡出来的时候,韩娆正躺在沙发上看剧本。她依偎在那儿,手上拿着一支笔,嘴上不断嘀咕着,似乎在背台词。
一眼望去,他看见密密麻麻的一页台词,被她用不同颜色标注出来。
他视线左移,看见茶几上还放着她吃剩下的烤蜜薯。
“韩娆。”他叫她。
韩娆被迫中断,放下剧本抬眸看向他。
两人对视两秒,她旋即露出一个笑,慵懒地用剧本轻扇了两下,还打了个哈欠,对他说:“你洗完了,那我去洗一下。”
说着,人就起身,快要绕过他的时候,她只觉得身体一轻,径直被他扯着胳膊拉了回来。
“我让你走了?”他问。
韩娆放松慵懒的状态登时烟消云散,她好看的眉头微微蹙起,耷拉着眼睛看向他,一副戒备的姿态。
赵继川细细品味她脸上的小表情,挑眉,开口说:“过来,先给我吹头发。”
韩娆:“……”
她迫于他的淫/威,没敢反抗,即使不情愿,还是装成一副心甘情愿的样子。
赵继川裹着浴袍,腰间的带子松松垮垮地系着,腹肌若隐若现。
韩娆打开吹风机,手插进他的潮湿的发丝间,时不时地眼神往下瞟,她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忍不住吞了吞唾沫。
韩娆想,她就是没钱,她若是有赵继川这样的资本,也不是什么守妇道的好人。
她若是有钱,她肯定让赵继川给她端茶倒水,伺候她洗澡梳头,然后扯开浴袍让她随便蹂/躏他的腹肌。
韩娆恶狠狠地想。
吹风机发出“嗡嗡”的声响,萦绕在两人耳畔,把她的思绪拉回来。
她任劳任怨地伺候他,她理所当然地享受她的吹发服务。
他们彼此之间没什么交流。
韩娆的手法不错,她有耐心,有条不紊地分层次给他吹头发。
赵继川也不说话,心安理得享受她的伺候。她干这种事的时候很温柔,指尖划过头皮,他觉得窗外的堆积的雪也隐隐约约地融化了。
他的头发渐渐变干,韩娆轻轻捻了捻他的发丝,他的发质是偏柔顺的,不那么坚硬,不像他的胡渣一般扎人。
她突然想起一句话,忍不住不屑地撇了撇嘴角,有人说头发软的人心也软。
这话在赵继川这成了悖论。
两人心里各怀鬼胎,缄默不语,但外在的氛围还比较和谐,直到一声电话的铃声打破了原有的沉寂。
赵继川顺手拿起手机,两人相距不远,韩娆瞥了一眼,那是一串135开头的数字,没有备注。
她适时地把吹风机换掉,只见赵继川起身,走到窗前接电话,“怎么了?”
韩娆隐约听到对面是一个女声,嗲嗲的,比她温柔,比她活泼。
更贴切的一个词是,比她更有生命力。
赵继川对那人的态度也不错,耐心地说自己大概明天回北城,问她有没有什么想带的。
韩娆其实当时脑子里闪过挺多想法的,莫非给他打电话的是他某个红颜知己?亦或者是另外一个人,像她一样的身份?
好奇吗?当然。
这是人之常情,没人能避免八卦心理。
况且,韩娆其实早就挺怀疑的,赵继川可能还有除了她之外的女人。
毕竟两人每次上床,他的需求都特别强烈,恨不得把她弄死在床上,一看就是个精力旺盛的人。
可他们一分开就一个月、两个月,他不可能在这期间压制住自己这些生理冲动的,也没必要为了她守身如玉。
既然如此。就说明,他极有可能还有别人。
思及此,韩娆只觉得胸口有些发闷。
但她懂事,她知道这些她没资格问,也没资格管。
她总不能今天和他信誓旦旦地保证过,下一秒就像个怨妇一样一哭二闹三上吊问他是不是还有其他情人。
韩娆很清醒,他这种人最厌恶弄不清自己身份的女人,他也明明白白警告过她。
她不能因为和他床上比较合拍,就给自己增加砝码。
韩娆看向他的背影,默默垂下头,抑制住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摆弄着手里吹风机的电线,一圈一圈地缠起来,又一道一道地松开。
这个动作大概重复了有五六次,赵继川那边才终于挂断了电话。
至于他和那个女人究竟说了些什么,韩娆选择闭耳不听。
她笑着看着他,指了指自己手上的吹风机,说:“还得再吹一下。”
赵继川又重新坐到床边,闭上了眼睛。
他发现,自己还挺喜欢她伺候的。
吹风机的声音再次“嗡嗡”响起,韩娆垂眸轻抿住唇,只觉得他身上熟悉的沉香味又将她笼罩。
至于刚刚那通电话,他们默契地一个不问,一个不主动提。
帮他吹完头发,韩娆放下吹风机,立刻躲进了浴室。
她脱掉浴袍,任由热水激烈地打在皮肤上,才隐隐约约缓过神来。
韩娆叹了口气,仰着头妄图让水花冲掉她的狼狈和不堪。
过了几秒,她拂掉脸上的水,一边涂沐浴露,一边在心里把赵继川的祖宗三代都骂了个遍。
她骂他太过分太肆无忌惮了,居然当着她的面、毫不避讳地给他的红颜知己打电话。
他是不是,真的只拿她当一个花瓶或者充气娃娃?
真觉得可以丝毫不在意她的感受?
可以随意践踏她的自尊?
她想,哪怕他刚刚接电话的时候躲着她一些也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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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洗完澡韩娆就离开了,她回酒店后如同往日收工后一样背台词。
然后第二天接着去剧组拍戏,接着在现场学习。
赵继川什么时候离开的横店,离开之前给那个女人买了什么礼物,她一概不知。
韩娆就这样日复一日的拍戏,直到那一年小年,农历二十三,她才正式杀青。
韩娆没有再回北城,直接坐高铁回了苏州老家过年。
前阵子外婆一直在给她打电话,问她今年什么时候能回来。韩娆和她保证,自己一杀青就回去陪她打麻将。
高铁站,渐渐有了年味。
韩娆裹得严严实实,戴着口罩墨镜,托着一个二十八寸的黑色行李箱,随着人流出了高铁站。
她打开手机,放大韩庭刚刚给她拍的照片,又看了看周围的标志,右转走了一段才看到吊儿郎当倚着柱子看手机的人。
韩娆拖着行李箱走过去,一把揪住韩庭的耳朵。这人主动说来接她,结果敢胆大包天地躲到这儿打王者。
韩庭只觉得熟悉的手感从耳朵传来,他跳脱着,一边喊疼,一边手上玩着游戏,一边求饶说:“好姐姐了,我错了错了。”
韩娆松开手,把他手机一夺,顺手把行李箱扔给他,“拉着。”
韩庭扁了扁嘴,任劳任怨地托着行李箱,细细地打量着她,“裹得这么严实,我都没认出来你。不然就咱俩这么姐弟情深,我肯定飞奔到你身边,热情地接过行李箱,再给你递上一杯热茶,放声高歌欢迎韩娆同志回家!”
韩娆瞟了他一眼,啧啧两声,毫不留情地指了指自己的脑子,说:“韩庭,你这儿有问题,真得治。”
“你才有问题!你全家都有问题!”
韩娆看了他一眼,“哦,那你要不想挨骂就趁早别跟我姓。”
姐弟俩走了一路拌了一句嘴,韩娆嘴巴毒,别看她在赵继川那比较怂,到了自己弟弟这儿,怼的韩庭大气不敢喘。
韩庭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指着她的脑门,说她“就会窝里横”。
两人叽叽喳喳说了一路,还没到楼上,徐恋秋就听见了两人拌嘴的声音,把门打开等着他们回来。
韩庭提着行李箱从一楼走到四楼,累的气喘吁吁,质疑韩娆在里面装了一堆破石头。
韩娆懒得说他菜,让他没事多练练,就直接进了家门换上拖鞋,往沙发上一缩。
她偏过头看向徐恋秋和苏芝玉,用吴侬软语说:“妈,外婆,吃啥饭呀?”
苏芝玉坐到她身边摸了摸她的头发,“外婆给你煮了汤圆,先尝尝。”
“外婆,我呢我呢?”韩庭喝了一大杯水,连忙问。
苏芝玉露出和蔼的笑,“你的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