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我不懂怎么演,但是我会对比呀。”
Vivi特意列举了两部前阵子播过的悬疑剧,说:“那个死人演的一点儿也不好,胸部的呼吸起伏特别明显,有时候隔着屏都能感觉到眼珠子滴溜滴溜转不停,别扭死我了。”
韩娆闻言,突然鼻子一酸,她扯着嘴角笑了笑。
Vivi说的挺对的,因为她在演的时候,特意克服了自己的生理反应,为了一个镜头,长时间的憋气,就是希望不要让观众觉得不舒服。
这场电影看的很开心,因为韩娆意外地发现,她其实挺幸运的,能遇到这么懂她的一个人。
电影结束,韩娆给赵继川发了个条消息告诉他。
他没废话,就说让她等着。
韩娆不知道赵继川什么时候会过来,就让Vivi先走吧,今晚回去再收拾一下东西,明天两人晚上得坐飞机飞横店。
出电影院的时候,路边恰好有人买花,很简单的包装,一束花里有的三朵,有的五朵,还有的里面只有一朵。
韩娆骨子里是一个爱浪漫的人,就顺手在路边买了两束花,一束送给Vivi,另一束留给自己。
Vivi收到花特别开心,用力抱了抱韩娆,说:“姐,我爱死你了。”然后就上车了。
韩娆一个人在路边等着赵继川,二月的北城,已经有了渐渐回温的迹象,不像年前她回来那次那么冷。
她整理了一下围巾,拿着玫瑰花放在鼻子下闻了闻,玫瑰确实很香,但是不如百合。
她手缩在袖子里,心想可惜百合也有缺点,那就是过于寡淡了。
她不喜欢太过寡淡的事物,她喜欢轰轰烈烈的东西,无论是玫瑰,还是事业,抑或是爱情,她都喜欢轰轰烈烈的。
只可惜,现在她和赵继川这么不清不楚地厮混在一起,哪有什么轰轰烈烈可言。
就比如说,今天早晨,她和他都知道是情人节,可吃饭的时候,他们默契地对这个节日闭口不谈。
大概一个人独处的时候,总是会多愁善感,就好像大脑中某些敏感的细胞在无限滋生一样。
韩娆站在风中,轻轻摇了摇头,甩掉这些乱七八糟的想法,她告诉自己,在对待感情这方面,她要学会钝感,别没事找事给自己找麻烦。
没出一会儿,车就停在路边,赵继川轻按了两下喇叭,唤醒了发呆的女人。
韩娆立刻回神,拉开车门,对他露出一个笑,然后上车系好安全带。
赵继川自然看到了她手上那束烈焰般的玫瑰,但他视而不见,也懒得去探究她整这么一束象征爱情的花是不是想暗示些什么。
可能男人的思维和女人的思维真不一样,男人心偏硬,考虑事情比较理智。
当下,赵继川心想,若是韩娆真有什么非分之想,他立刻就让她滚蛋。他只需要合拍的肉/体关系,根本不在意爱情这种东西。
即使他以后有爱情,有婚姻,也不会是和韩娆。
男人轻瞟了她一眼,她正在刷手机。
他收回视线,突然想起当初两人的约法三章,又庆幸她不是那种蠢女人。
韩娆不知道赵继川因为这束玫瑰想了那么多,她淡定地刷着朋友圈,看到就在三分钟前,Vivi更新了一条动态,照片的主角是那束玫瑰。
韩娆情不自禁地笑了。
“笑什么呢?电影怎么样?”赵继川终于舍得跟她搭话了。
韩娆随口说:“挺好看的。”
她微微偏过身子,“我明天晚上的飞机,所以我明天一早就得从你这儿离开,再回去确认一下要带的东西。”
“嗯。”
得到肯定的回答,韩娆舒了一口气,赵继川这人还是很讲信用的。
车子平稳地行驶在宽阔的油柏路上,窗外的霓虹灯如浮光掠影般闪过。
韩娆靠在窗户上发呆,过了一会儿,赵继川突然接了一个电话,他似乎很着急,语气也比往日强烈了几番,“嗯,我知道了,我马上过去。”
韩娆开口想问他怎么了,可见他黑着一张脸,便把话咽在了喉咙里。
车速比刚刚快上好久,韩娆偷偷攥紧安全带一声不发。
过了一会儿,赵继川才想起身边还有一个人,他言简意赅地说:“我妹妹找不到了,得去找找。”
韩娆一听,以为出什么大事了,可能是因为今晚这部电影给她带来的恐惧,她真害怕他妹妹出什么事。
虽然她和他口中的妹妹没有任何交集,但毕竟是一条人命,任谁都觉得揪心。
韩娆突然把手搭在了他的右手手背上,轻轻握住,捏了捏,“你别太着急,肯定能找到你妹妹的。”
那一刻,赵继川只觉得嗓子里突然哽了一下,像一口雪含在嘴里,又凉又涩的。
她的手还有些凉,估计是刚刚在风里站的有些久了,吹的。
可她一句怨言都没有,他让她在哪等着,她就在哪等着,中间也没催过他。
赵继川忽然有些心疼,觉得自己有时候对她太过苛刻,又觉得她是个能忍的人,硬是把委屈往肚子里吞。
男人有一瞬间的感动,他甚至第一想法都不是嘲笑她看电影把脑子看傻了,而是轻轻捏了捏她的指腹,轻“嗯”了一声,说没事的。
车子最后停在北城挺有名的一家俱乐部,据说这家俱乐部是澳门某个富商开的,专供一些权贵消遣娱乐。除了普通的游戏外,这家俱乐部还是一个潜在的赌场,输一把,一辆车、一套房出去都不在话下。
韩娆不知道赵继川的妹妹怎么来了这里,她紧紧跟在赵继川身后,随着他直接坐电梯去了五楼,男人眸色低沉,直接推开了一间包间的门。
韩娆的心也跟着一颤,她抬眼看进去,这屋里的人还蛮多的,光是看打扮就知道非富即贵。
一个面色年轻的男人看到赵继川进来,忍不住开口讽刺,“看看你家妹妹,真是胆大包天了。”
赵继川没吭声,越过人群,韩娆紧跟在他身后,这才看见在沙发上有两个姑娘,一个看上去还未成年,挺稚嫩的,素着一张脸,端端正正地坐在沙发三分之一处,紧绷着下巴,一动不敢动,一副犯了错误的样子。另一个比第一个稍大些,一副跋扈不认错的模样,慵懒地倚在沙发上,身上披了一条灰色的毛毯,她似乎还喝了些酒,脸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
后来韩娆才知道,第一个姑娘叫程落,年幼时家道中落,寄住在陈家。刚刚讽刺赵继川那个人名为陈望洲,是她的哥哥。
第二个一身反骨的那个姑娘叫赵霁月,也就是赵继川的亲妹妹。
是陈望洲发现了自家妹妹跟赵霁月出来玩,然后就消失了,才动辄人来找的她们俩。
赵继川一把拉着赵霁月的胳膊,把她拽了起来,毛毯也随之落在地上。赵继川沉声呵斥:“胆子越来越大了是吗?赌场你也敢来!我看你就是欠收拾!”
赵霁月酒意上头,一把甩开他的手,“你们都骂我,二哥刚骂完我,你就骂我。”
韩娆闻言,顺着赵霁月的视线看过去,另一个男人手上夹了一支烟,幽幽地站在角落里,什么话都没说。她猜到,这人就是赵冀舟,赵霁月口中的二哥,赵继川的亲弟弟。
短短一个晚上,毫无预兆的,韩娆把赵继川的家里人见了一半,属实是有些忐忑。
赵冀舟似乎也察觉到她的目光,和她的视线撞在一起,他的眼神如同鹰隼,似乎在那一刹就弄清楚了韩娆的身份,然后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韩娆觉得不自在,浑身上下都不自在,就好像她本不属于这里,硬生生被赵继川拉进这个圈子,接受着这群局外人的打量。
这里的人,个顶个的都是人精,他们都知道,赵继川在这个时间顺手带的这个女人
是什么身份,看韩娆的眼神也便多了两分不屑。
韩娆很不喜欢这种被曝光的感觉,像是被镁光灯硬生生照在眼睛上。
她觉得室内有些缺氧,头疼的厉害,便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几步。
接下来,室内纷纷扰扰的,赵继川和他弟弟一个人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不知过了多久,韩娆都觉得犯困了,他们才可算是把赵霁月说服了,她从沙发上蹦下来,答应愿意跟赵继川回家。
于是,韩娆就和这对兄妹一起出了俱乐部。
赵继川刚刚表现得挺吓人的,其实还是心疼自家妹妹。韩娆看到,男人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因为喝醉酒有点儿飘飘然的赵霁月,问她胃里难不难受。
韩娆跟在身后帮忙拎着赵霁月的包,她心想这种情形,她其实也不适合再和赵继川回去了,便说:“我一会儿自己回家吧。”
赵继川回头看了她一眼,她孤零零跟在身后,有些可怜。
男人说:“来家里吧,阿姨不在,你帮忙煮点儿粥。”
韩娆轻哂一声,敢情是让她做苦力。
她干笑一下,很无奈啊,没想到她这几天不仅要包揽赵继川的一日三餐,现在还要给他妹妹煮粥。
她其实挺不理解的,也许赵继川带她一起回家只是图个方便,可他真不怕赵霁月问及两人的关系吗?
还是说,赵霁月早就习惯自己哥哥的身边出现一个陌生女人了?
韩娆耸耸肩,又觉得她确实今晚跟赵继川回去一趟比较合适,她的行李箱还在他那,省的明天再跑一趟。
想通了,韩娆便迈着大步追上赵继川,帮他把车门打开,把赵霁月扶进去,顺手把赵霁月的包还给她。
赵霁月眯了眯眼看着看上去有些熟悉的面孔,突然提高音量问:“哥,这人谁啊?我怎么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用你操心?”
赵霁月似乎还在生气,抱着胳膊扭过头不理他。
韩娆跟着一笑,于是上了副驾驶。
座位上还放着她买的那束玫瑰花,她轻轻拿起来,攥在手里。
赵霁月是个小话痨,路上接了个电话,叽叽喳喳嘀咕个不停。
韩娆眯着眼靠在椅背上,安安静静地偷听她讲电话,她觉得赵霁月还挺好玩儿的,比只会阴着脸吓唬人的赵继川可爱多了。
以前韩娆还觉得,赵继川这个臭脾气没准真是家族遗传。
现在一对比,看来都是个人原因,纯属他人脾气坏。
车子很快停在停车场,韩娆拿着东西下车,顺手把那束玫瑰花扔在垃圾桶里。
这个动作被赵霁月看见了,她替玫瑰花感到可惜,毫不避讳地说韩娆暴殄天物。韩娆属实是招架不住赵霁月的热情,也不知道该怎么和她相处,只好扯着嘴角笑了下,理智地保持沉默。
到了家里,赵继川把赵霁月扔在沙发上,转过身松领带。
韩娆见状,识时务地说:“我先去煮粥。”
她只走出了两步,就听见赵霁月直白地问赵继川:“哥,她是你女朋友吗?”
“不是。”
轻飘飘的两个字,干净利落,就像是一个既定答案,几乎没带任何犹豫,特别坚定的,一字不差地溜进了韩娆的耳朵里,她只觉得心头一颤,随后又自嘲地笑了出来。
“那你还送她玫瑰花?”
赵霁月锲而不舍地追问,让韩娆有种童言无忌的感觉。她攥紧手掌,快步走进了厨房,打开了水龙头。
水流声很急,呜呜的,传进韩娆的耳朵里,她再也听不清赵继川的话了。
第26章 吵架吻痕
韩娆从厨房端了一碗粥出来,她看见赵霁月还仰着头躺在沙发上,特别不走心地在玩消消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