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上有吗?”
陈雾崇知道她在问什么,暂时停下动作,回答,“有。”
刚刚来之前买的,本来是给今天晚上买的,没想到提前派上用场。
廖湫忱小腿蹬了蹬,踢在男人胸膛上,她强硬地推开男人的脑袋,然后才松开他头发,命令道,“先去拿。”
男人喉结滚动两下,声音沙哑说了声好,在起身前顺手将刚刚落在地上的烟捡起来准备扔进口袋。
廖湫忱注意到男人的动作,以为他是准备一会下车再扔掉,于是开口拦下他,“递给我吧。”
她声音还有些颤,显然是因为刚才太突然,还没缓过来。
男人动作顿住,片刻后,在廖湫忱的注视下,还是缓慢伸出手,将烟递给了她。
廖湫忱手指勾了勾,示意男人向前,在男人向前后顺利成章从他衣服里摸出打火机和一盒烟。
她略微诧异,将烟盒翻来覆去看了一遍。
和她抽的是同一种?
陈雾崇抽女士香烟?
第40章
疼吗 你发什么愣
廖湫忱刚刚被男人抱着的时候就感觉他口袋有硬物, 猜测是打火机。
她盯着烟盒看了几秒,只微微疑惑一下,并没放在心上。
毕竟男人抽女士香烟虽然少, 但也不算什么特别的事。
打火机在她指尖转了两转,啪嗒一声, 火苗跃起,在两个人中间出现一道昏黄的火光, 在原本昏黑的车内显得格外突兀。
男人顺着视线看过去,突然窜出的火苗像是给面前人细细描摹了一层金边。
廖湫忱平时显得倨傲的眉眼被衬得柔和几分, 烟被夹在两指间点燃, 火光消失, 只剩一点猩红。
她歪着头, 黑发散下,皮肤又白的发亮,像引诱人上钩的精怪,笑着看他, “会抽烟吗?”
男人喉结滚动两下,“会。”
廖湫忱两条胳膊攀过去, 去含他喉结,“怎么没见你抽过?”
老婆今天太反常了。
反常的过分。
陈雾崇已经完全忘了要跟那个外国卷毛争风吃醋,用尽所有理智才克制住没将面前的人按住, 直到她哭着求他放过为止的冲动。
男人克制住不去看她,但沙哑的嗓音难免暴露一点失控情绪, 他言简意赅的解释“没有瘾, 所以很少抽。”
廖湫忱慢条斯理哦了一声,仿佛已经忘掉了刚才让男人去拿套的事情,她看着他喉结处也变得湿漉漉一片, 甚至有两个浅浅印子,才心满意足松开唇。
扯平了。
他刚才也咬了她。
她把打火机和烟盒都扔回男人口袋,动作随意。
两条细白的腿架上男人腰侧,她歪着头,嘴里含着烟,咬字并不是很清晰,显得暧昧含糊,“你来。”
男人掀起眼皮,和那双黑亮湿润的眸子撞在一起,心下一颤。
她说,“脱吧。”
男人西装下青筋暴起,几乎要忍不住直接撕掉那层薄到毫无存在感的布料。
但最终只是沉下眼,手向上,动作略显笨拙和小心。
在陈雾崇不知道的角度。
廖湫忱细细看他。
真奇怪。
陈雾崇这个人真奇怪。
像个机器人一样。
她说什么他就答应什么,连上床也是,她要求开始就开始,要求结束就结束。
也不辩驳,也不反抗。
做错了事情也会主动想办法哄她,虽然手段很低端和拙劣。
但有时候也不听话。
像今天,她明明说过让他别过来了,还是阳奉阴违跑过来。
他图什么?
廖湫忱又想起上一次他们两个人对话。
她先前以为是他为了利益娶她,然后发现他可能有几分真心,廖湫忱想起自己关于父母少得可怜的部分记忆,好像她爸爸对妈妈也是言听计从。
这是喜欢吗?
廖湫忱又想起钟越泽,钟越泽也说喜欢她,但跟陈雾崇又不一样。
刚才钟越泽又给她发了消息,她还没回。
她身边不乏恋爱的情侣,甚至有人脚踏几条船,她有时候也会观察一两下,但又觉得这种事情太乏味,对着另一个人腻腻歪歪还不如去赛车来的刺激。
除了违法犯罪之外,像极限运动、跳舞、唱歌、跑吧喝酒、竞赛拿奖之类的各种事情廖湫忱都尝试玩过,唯独没尝试过喜欢一个人这个东西。
太飘渺,很难去想象。
在廖湫忱对这个东西产生感兴趣之前,一通电话先将她喊回国联姻。
婚礼太仓促,结婚前廖湫忱甚至没见过自己的结婚对象,不知道他是否英俊,什么脾气,是否好说话……
廖湫忱在婚礼前想了很多,最后决定不想。
管对方是什么人,总之不会有任何人有拿捏她的本事,她会让他滚蛋。
廖湫忱以为他们会做一对冷漠的夫妻——像她知道的很多联姻夫妻那样,每年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只在公共场合表现出分外恩爱的模样。
新婚夜的意外是打破一切的开始。
像一个包裹严实的盒子,只有打开后,才能一点点探索盒子里装了些什么。
丝袜被一点点剥开,冷白的细腻肌肤暴露在空气里,男人动作小心,像在拆一件珍贵的、独一无二的礼物。
可以包裹住两条修长腿的丝袜团成一团时又显得格外少,男人宽大掌心一只手就能握住全部。
刚刚脱下,还有廖湫忱体温和独特馨香味道。
男人喉结滚动两下,抬头去看,却发现老婆在发呆。
丝袜轻飘飘落尽他西装口袋。
廖湫忱脸上依然是一副心不在焉的、在想别的事情的神情。
男人手指蜷缩两下。
老婆在想什么,钟越泽、他大哥,还是那个外国卷毛狗?
他就在老婆面前,老婆为什么还要想别人?
“老婆。”陈雾崇终于忍不住开口。
“喊我干什么?”
廖湫忱被男人的声音唤回思绪,她将腿收回来,小腿腿肚子不小心蹭过男人的脸。
老婆的腿是滑的、香的。
比他的脸都要细腻。
男人忽然想起来他第一次遇见老婆的场景。
那个时候是他最不受陈商行待见的时间,突然长拔高的身形和遮掩不住的优秀长相让陈商行开始对他深恶痛绝。
此时陈家上下默认的接班人还是陈商行,因此那段时间里陈雾崇连带着妈妈宋訸一起被针对。
后来陈商行看他越发不顺眼,干脆找了个由头将他学籍转到另一个城市,连带着妈妈宋訸一起打包送走。
新学校也有陈商行的朋友,陈雾崇的日子并不算好过。
他不是不能还手,只是宋訸还做着陈勐良心发现将他们接回去照顾的美梦,不愿意让陈雾崇惹事生非。
陈雾崇第一次遇见廖湫忱那天,是个糟糕天气,云层厚到几乎要遮住所有太阳,整个城市都显得闷热。
那是特别狼狈的一天。
他躺在地上,平时找他事的人也躺在地上。
只不过陈雾崇是为了防止再被宋訸念叨而彻底放弃抗争,反正那群人也只是为了讨好陈商行,不会下太狠的手——如果下手太狠下一次就不太好动手了。
那群人是被廖湫忱放倒在地上的。
廖湫忱什么都学,包括散打,她虽然已经出国,但娇纵的名号在圈子里还是响当当,所以那群纨绔子弟见了她都知道要绕道走。
他们纨绔归纨绔,上面还有父母压着,犯错事要挨巴掌,但廖湫忱不一样,没人不知道廖祖父无条件宠溺廖湫忱,她外祖家也把她当眼珠子一样护着。
给廖湫忱找事,那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廖湫忱并没怎么费力,人就七七八八倒了一圈。
并不是同情心泛滥,廖大小姐也没这样的好心思。
她甚至懒得去看一眼地上躺着的被欺负的人是谁,抬步拉着徐柚瑧就一起往出走。
陈雾崇清晰记得,也是这样,像刚刚那样,她离开时从他旁边经过,小腿不小心从他脸上擦过去,然后冷漠无情离开。
少年睫毛颤了颤,漆黑的眸子转了转,视线转到旁边躺着的另一个人面前时,却发现刚刚从他旁边毫不留情走过的人转过头,挽着旁边的人,居高临下睨他,“不走啊?”
陈雾崇照例顶着伤口回去,到家时宋訸正在跟一个陌生女人聊天,宋訸显得温温柔柔又十分和气的模样。
那个人说,“大小姐只回来住两周。”
宋訸很惊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