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忙?”她疑惑,“也行啊,你帮我伞撑一下。”
他反倒把伞递到她手中。
在她困惑的眼神下,陈祉把身上外套往她肩上一披,大手环过她的后背,另一臂膀穿过膝盖下窝,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南嘉一手拿着伞,一手不得不主动环抱他的脖颈,维系着平衡,周边还有好多路人,都看到了,她不自觉额头埋入深一些,“你干嘛这样,我又不是不能走。”
“裙子和鞋子会弄脏的。”
“没关系的。”
“有关系。”他淡淡陈述,“我舍不得。”
庭院老式风格,排水系统一般,青石板下浮有积水,一不小心踩上一个坑就溅起水花。
公主裙可以撕坏,但不可以弄脏。
南嘉举着伞,目不转睛对视着他,陈祉每一步十分稳健,感不到晃动,温热的胸膛极具安全感,很短的一段路,仿若要走一个世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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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祉当天没和南嘉讲要出差的事情。
等一切收拾妥当,他从外面回来,给她带了一个礼物。
一个玩偶。
在之前的彩礼和全色系钻石中,不算特别贵重,挑的倒是很用心,是个奶白为基调色的暹罗垂耳兔玩偶,长约一米五,全身柔柔软软,还有两条垂下来可以把玩在手心的兔耳朵。
是个非常适合睡觉抱着的玩偶,手感软乎但里头是鼓囊囊的实心,可以当人一样随便抱着。
他拎到主卧时,南嘉眼睛一下子晶亮。
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这么会送礼,不单单是往贵的方面挑选,知道送她喜欢的类别了。
这次不用他问喜不喜欢。
直接扑过来把玩偶抱走了,喜悦之情全在她脸上。
“好可爱的兔子。”南嘉忍不住捏捏兔耳朵,“你为什么突然买玩偶。”
“我要出差了。”
她继续捏耳朵,“嗯?”
“可能要很久。”陈祉长身玉立,将套在垂耳兔外面的透明袋取下,“所以给你准备个玩偶替代我,给你抱着睡。”
“要多久啊?”
“说不好,可能两周,可能两个月。”
两个月就有点久了。
南嘉摸兔耳朵的动作慢下来,“哦”了声。
空气里陷入长久的沉默。
“抱着玩偶能睡着吗?”他问。
南嘉点头。
其实她不知道。
只觉得心窝空了一块。
像本就只零破碎的拼图,他来给她拼完整后,又突然离去,让人倍感不安,忘了自己原先本就是零碎的。
陈祉:“睡不着的话,让Vera给你讲童话故事?”
她终于忍不住笑,抬脚轻轻踢了他一下,“你能不能提个好一点的意见。”
“我认真的,她童话书都买来了。”
他做事从来都是雷厉风行,包括哄她睡觉这方面。
“太幼稚了,我不要。”她想都没想就拒绝。
陈祉掌心握住细白的足,别到一侧,又拿起另一只,别到另一层,轻车熟路地俯身,指尖拉开锁骨下的蝴蝶结,“那你要什么,嗯?”
南嘉迷迷糊糊的人就闯了进来,她被迫仰首,灯还开着,但没那么刺眼,慢慢适应了光亮,低声呜咽。
进得不太顺利,可能是要离别,他有点心急,陈祉退了一点,仍然是刚才的姿态,淡淡哄着人,“你说出来,我给你,想要什么?”
“陈祉。”
“要我吗。”
“不,不是。”看他半跪低头,她猜到了什么,小声抗拒:“你不要亲这里。”
“就亲。”
“陈祉……”
他根本听不进去,埋下浅吻,到她惊觉失色,足尖颤颤巍巍地抖着,才步入正题,“尽量一个月回来,如果没忙完的话,中途我会回来。”
很淡的语气可进得很满,忽冷忽热的,南嘉低声:“嗯……回来,做什么。”
“你说我还能做什么。”他愈发爱看她懵懂无知接话的样子了,“怕你太想我在家里自卫。”
“陈祉!”
“BB好凶啊。”他低哼,“可是怎么办,越凶越不想放过你。”跟只小猫似的,再怎么抓狂发狠,在别人眼里也像是卖萌。
要走了,所以临行前这一顿是往最里头要的,毕竟吃完这顿没下顿了,南嘉压根吃不消,定时修剪的指甲连一点威吓力都没了。
不是三分之一也不是三分之二,她感觉来了三分之三,恨不得那囊袋全都要塞来,最后这顿饭,明知吃不下也要给她,怕走太久了她会饿着。
他身上匪气太重,比以往更蛮横,南嘉不记得什么时候昏睡过去,只记得后来被他抱去另一个房间。
就算在舞团接连训练三天也不至于这般疲乏。
好像跪了很久趴了很久小腿也挂在他劲腰很久,换房间本该难以安眠,却出乎意料一觉到天明,且由于睡眠不足,不由自主继续贪婪着梦乡。
备用的房间不像主卧那样敞亮,初升的日光照不全,帘幕拉拢着,分不清日夜。
南嘉迷糊地感觉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
“再不起床要迟到了。”
熟悉的声音。
听着太慵懒,不自觉带着哄人的意味,她更不想起了,眼睛不肯睁开。
陈祉没有一定要催她起来的意思。
侧在一旁,饶有兴致拨弄她的长发,“我不在的时候你记得多吃点,太瘦了,抱着没分量。”
“不要给十一喂太多的零食,它这个犬种适合训练,吃太多跑不动。”
“你怎么不问问我们为什么会在这个房间。”
太吵了。
吵得南嘉意识不得不唤起来一些,小狗似的哼唧两声,附和他。
实际上什么都没听见。
“算了。”陈祉故意俯到她耳侧,“我不说,Vera也会告诉你的,毕竟她们整理床单的时候应该会发现,嘉礼小姐有多水。”
“嗯……?”南嘉后知后觉,不由得翻了个身,听到他的话但以为他可能是在开玩笑。
困麻了。
都不知道凌晨几点睡的。
回头还要回舞团练舞,一想到这些,她更愿意扑在自己的枕头上。
怎么说,她都不太愿意醒来。
知道她困,要怪就怪他搞的时间太久。
比起临别前看他一眼,香喷喷的梦更得她的心意。
陈祉就这样拖延到实在不能拖延的时间。
走之前,低头去吻她的眉眼,“我走了。”
“嗯……”
“你都不睁眼看看我吗。”
“……”
昨晚看的还不够吗。
不过南嘉也很努力地动了下眼睫,“嗯”了声。
“我真走了。”他说,“一个月你看不到我。”
又吻了吻她的唇,很轻,既想要她醒来睁开眼睛,又不肯打扰她的美梦。
“周嘉礼。”温热的气息萦绕在她的耳际,声线低沉,“我不在的时候,你会想我吗。”
“困……”她轻声叹息,“我才睡了三个小时……”
“不止。”
“……”她没看时间,不知道具体多少,反正很少很少,困死了。
他不依不饶,“可以想我吗。”
可以吗。
总是询问的语气。
可以吧,给一点吧。
她被缠得不耐,轻轻蹙眉,“不想……”
“真的不想吗。”
他气息扫到她的脖颈上,没忍住反应地要笑,眼睛睁开一点,哄得很敷衍,“那就,想一点点吧。”
陈祉没有再缠着她,轻扰她的梦。
他食指挠她的手心,轻声,“一点点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