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挣扎出来,看着陆临意的眸子,眼睛里带着几分不可置信似的。
“你们圈子里的人,都这么拜高踩低的吗?”
在她的认知里,身居高位的人,自小接触的教育里面,应该是有“尊重”二字的。
陆临意很难去跟她解释,不论是聂允安还是施宁,她们作为女性,被教育的更加是要持着怀疑态度看人的。
所有企图接近她们的人,都是别有用心,目的不纯。
久而久之,自然会对普通人产生莫须有的不屑甚至敌对。
但这些都不应该是许岸需要知道的。
她的不舒服,是因他而起的。
当下牵起她的手,手指摩挲着她软白的掌心,姿态诚恳的说了句,“对不起。”
“是我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情,娇娇,不会有下次了。”
许岸刚刚还无法散去的小脾气顷刻间烟消云散。
堂堂陆先生,在路边,和她这样一个小丫头说着对不起。
再多的不满都不足以扰乱此时她心底漾起的水波。
他垂眸看她,路灯下的光打在他的侧脸上,晕了一层好看的光圈。
矜贵儒雅。
她几乎是不可耳闻的长叹了一口气。
这样好的陆先生,怎么可能喜欢的不当真呐。
于是故作骄傲的哼了一声,快步向前走了两步,“我就勉强原谅你了。”
来掩盖她红着的一张脸。
陆先生跟在身后,噙着一抹笑意。
原来哄人也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倒是苦了司机,车开得蜗牛似的,也不知道是坐还是不坐。
第32章 叫饶
陆临意大半的时间都是忙的, 神出鬼没过得不算常人的时差。
偶尔得了空,会仰躺在烟斋的院子里,看着小姑娘把他书房里的宝贝挨个速写。
小丫头给人的惊喜多。
识文辨古, 捏瓷泡茶,竟然还会画画。
架了个画板,把门窗全部打开, 夏日的光照浓郁, 照射进来,屋里亮堂堂的。
她就坐在木椅上, 把他博古架上的古件, 一个个画下来。
头发随意簪起, 笼在发顶, 各色的连衣长裙套在身上, 空空荡荡,人好像怎么喂都喂不胖似的。
画的不算精细, 但眼睛毒, 关键可以分辨真假的地方全都一一在画上标注下来。
陆临意问过她缘由,现如今都是拍照记载, 何苦如此费力。
“同时代的器物都有着鲜明的特点,不是为了记录某一件物品, 而是了解某一种工艺,某一个时代, 照片的记录毕竟有限,画过会记忆深刻一点。”
“做瓷还要学这个?”
许岸摇了摇头,笑着,“是我喜欢,师傅愿意收我也是因为我在古物上多少有点天分, 但其实都不分家,现代和古代,只是使用的人不同,内里和本质,都是一样的。”
“能窥出历史和时代的印记,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许岸说这些话时,有一种不属于这个年龄的认真。
很少有人会去做这种看似“没有意义”的事情了。
他突然想起她的朋友夸她。
漂亮当真是她最不起眼的优点。
于是会勾着手把人诱到怀里。
细密吻着,亲不够似的。
许岸常常会被他亲的喘不动气,挣扎着,就会碰到某些炙热的物件。
最开始还会脸红,久了脸皮就越发的厚。
胆子大的调侃他,“陆先生,你看起来不像是个情场丰富的男人。”
陆临意挑眉,“像什么?”
“像……”许岸藏着笑,从他身上滑了下来,还跑的远了点,“像个刚刚开了荤的毛头小子。”
这话是姚于菲教她的。
分辨男人是否是处/男的几大鲜明特质。
其中一条就是,新的总是比较灵敏。
结果自然是陆临意把她捏在床上,手揉唇落,欺负了个够。
许岸连连叫饶。
姚于菲也没告诉她,新的也比较持久。
更多的时候忙起来是不见人的。
许岸在书房里见过整摞的项目书,涉及新能源产业,资金涉及量后面的零,她数了多遍。
令人咋舌。
也听程源给他汇报过工作,好像东南西北都有产业,海外总部点设的也多,偶尔提起项目来,都是以百亿记。
每每这种时候,许岸会把自己藏起来,听的多了人会想得多。
不知者无畏,傻白甜比较幸福。
临着许岸开学,陆临意却要频繁出国。
总是打着即将要走的旗号,把许岸从隔壁的房间诱骗过来。
会在夜里搂着她,问她要不要和他一起出去。
“这个季节的巴黎有趣,意大利也可以逛一逛,你喜欢的古玩意那边也多,看看中西方有什么不同。”
许岸窝在他怀里觉得这提议诱人。
可也还是摇了摇头。
那个世界太奢华,十九岁的她心性不稳,富贵迷人眼,跌进去了,再想爬出来就难。
更何况开学前要做的事情不算少。
光是杂七杂八需要添置的东西,就能拉出一整个清单。
许岸埋头坐在书桌前罗列,盘算着学校和市里给的奖金能够覆盖多久的学费。
姚于菲嚷着,她是学姐有经验,愣是为了许岸早了半个月回青,要和她一同采购。
陈遇给她发来信息,他暑期留校负责招生事项,关于入学的一切流程手续,都可以咨询他。
“如果你人在北青,也可以提前来校,学生会需要几个新生来处理军训的事情。”
许岸客气的拒绝。
她现在住在烟斋不方便,离青大的距离远,实在不想麻烦司机。
琢磨着若是日后住校,或许可以替陈遇处理一些事情。
陆临意提过一次,问她开学后要不要住在这里。
许岸拒绝的干脆,理由给的充分,“烟斋太远,不方便,更何况距离产生美,陆先生久不见我,对我的包容度也会高些。”
她是后来才知道,陆先生的房产何止烟斋一处。
北青附近的公寓楼买了一套大平层,提前让人收拾妥当,为的是她上学方便。
可后来看她校园生活过得愉快,便也再没有提起过。
陆临意出国的这段时间,许岸和姚于菲见了个面。
除去买了些开学需要的东西。
几乎所有的话题都落在了陆临意的身上。
姚于菲对她认识的这个男人,非常感兴趣。
“许娇娇,你跟我说明白,那男的到底是谁?做什么的,家在哪里,有老婆孩子吗?”
盘问户口似的。
许岸摊了个手,“我只知道他叫陆临意,住在北二巷的胡同里。”
她说的是实话。
饶是她已经和陆临意认识了这么久,但对于他的所有认知,也仅限于这个名字而已。
再多点就是,他是个有钱的人。
很有钱很有钱的人。
姚于菲脑海中搜刮了一圈,问了句,“陆?是陆国成的那个陆吗?!”
许岸摇了摇头,“不知道。”
“那你还敢和他在一起,许岸,你天大的胆子啊。”
许岸就着吸管,喝了口面前的奶茶,甜的发腻,放在了旁边。
“你就当我见色起意吧,他长得太好看了。”
一句话,噎的姚于菲无话可说。
可仔细想想,也的确好看,那天进来时,一刹那还以为是某个艺人,后来才感觉到逼眦的威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