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搭配身上这款礼服,还特意提亮了些唇色,不算浓烈,恰到好处。
他很喜欢梁韵这副样子。
自然地不需要任何修饰,又总是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他一手染上的风情。
沈时忱自然地站起身,伸过手拉起梁韵的手腕,带着她往车库走去。
梁韵被眼前的场景又是一惊,这哪里是车库?
完全就是一个豪车展览了。
看着那些自己好多都不认识的车子,沈时忱拉着她往另一辆跑车走过去,替她拉开副驾驶车门,随口答道,“有些刚运过来,还没来得及开。”
梁韵默了默,这段时间,她也算是见识了。
跟亲眼所见的比起来,从来那些耳闻完全是小巫见大巫。
她乖顺地坐进了副驾驶,自己系好安全带,连问也不问一句,只呆呆地看着车子往前行。
一路繁花锦簇,圣诞的欢乐气息弥漫在整座城市。
车子从港城的夜景中穿梭,停在了弥敦道的一家欧式复古洋楼外。
身穿燕尾服的侍应生已经主动上来拉开车门,梁韵踩着羊皮平底单鞋落地。
她实在是太累了,腿脚无力,穿上高跟鞋只怕是寸步难行。
好在她比例好,就算是平底鞋,站在那里,也是亭亭玉立的动人模样。
沈时忱走了过来,梁韵主动地挽上他的左臂,又低下头抿唇笑了笑。
细白手腕擦过沈时忱的大手,略有些低的体温倒是让他颇觉诧异。
“冷吗?”
照理说,港城温度比北城高了不少,他也只是薄薄的风衣外套,可梁韵明显手上微凉,带着冷意。
梁韵还穿着那件卡其色风衣,眼睛眨了眨,“还好。”
那次被迫在水里泡过以后,痛经,怕冷,让梁韵已然习惯。
沈时忱带她来的,是一家法国菜餐厅,两层楼的复式洋楼建筑,还算宽阔,闹中取静。
整座餐厅只有一张桌子,沈时忱已经恣意地拿起帕子擦手,等着餐点呈上。
梁韵刚开始有些局促,可慢慢也差不多适应。
和沈时忱在一起的时光,总是让她不断刷新认知,觉得新奇,比拍戏带来的体验感更加引人入胜。
主菜是牛排,沈时忱看梁韵慢条斯理地切着,虽然体力几乎耗尽,可胃口似乎并没有太好的样子。
从在北城相处的那几天,沈时忱也知道了梁韵大概的饮食习惯。
她喜欢甜食。
所以特意点了白汁扇贝配柚子,还有北海道燕窝牛乳布丁。
这两样上来以后,梁韵的胃口倒是真的好了些。
沈时忱端起旁边的水轻抿一口,看着梁韵细弱的吞咽动作,喉结也上下滚了滚。
她的吃相很好看。
原本只是想着,身边偶尔有个人陪着就行,刚好梁韵又满足他所有的心意。
可潜移默化间,她能吸引自己的地方,却越来越多。
像是一张干净透彻的白纸,被自己一点点勾勒出轮廓。
偶尔,她还能顺着自己的心意往下描摹。
虽然进展稍缓,可和她性格相符,沉静内敛,又有着自己的坚持。
像是一只十足温顺的小猫,偶尔的小脾气,也能对自己轻哼一声。
看着梁韵已经放下餐具,面前还剩了小半的牛排,沈时忱勾了勾唇,“怎么吃这么点?”
弯弯的眼睫垂下,声音也有些低低闷闷地,“吃饱了。”
坐回了来时的那辆车里,车子一路又开向了庄园住处。
沈时忱今天特意没饮酒,就是为了带梁韵多转一转。
半个小时的车程,他特意绕过中环和佐敦,也顺便让自己熟悉下儿时走过的路。
记忆里,小小男孩,白色衬衫,深蓝色短裤,背着书包,总是喜欢故意躲开前来接他的司机,一个人往回家的路走过。
从小便习惯了空荡荡的大房子,如今多了一个人,也不错。
路过佐敦街区,梁韵视线在一家街边糖水铺停留,没有像之前一般直接扫过。
“好看吗?”
男人轻轻启唇,语气是梁韵认知里的极致温柔。
梁韵坐直,目视前方,“小时候电视里总能看到,各种港式甜品,后来也在学校附近吃过,就是不知道味道是不是也一样。”
“为什么爱吃甜?”
到底是没有忍住,沈时忱被罕见的好奇心驱使,直接问了出来。
“过度补偿吧。”
余光瞥见身旁的人默了默,淡粉色嘴唇一张一合,“要是我跟你说,我小时候都没有过过一次生日,你信吗?”
沈时忱眼角垂落,“为什么?”
“我不太喜欢冬天,手冷脚冷,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我的生日也在冬天。”
“每次都很凑巧,不是妈妈要工作,就是我生病,只能吃药,也吃不上蛋糕。”
“所以等自己有能力赚钱了,就喜欢买甜点,各种各样的蛋糕,又怕影响我上镜,总是要饿自己好几天,才敢吃那么一个。”
她倒是语气平常,仿佛早已经习惯。
沈时忱想到了自己。
去美国之前,每一次生日都是盛大的宴会,无数包装精美的昂贵礼物,各色人等虚伪逢迎的夸赞,还有沈恪脸上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
他和梁韵不同,从小被簇拥着长大,可心里一样冷清。
但其实,他和梁韵没有任何不同。
沈时忱没再继续追问,只伸手握了握梁韵微凉的手,又转回了视线。
回了庄园别墅,梁韵自觉去了一楼卧室,换衣,梳洗。
她已经渐渐掌握沈时忱的生活习惯,除开两人亲密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休息,饮食清淡,有轻微洁癖。
从浴室出来,梁韵本想着直接休息,门口却传来轻触两下的敲门声音。
她走过去轻轻拉开,被一阵甜腻气息吸引。
顺着沈时忱目光的方向看去,一堆堆拆开包装的糖水,整齐摆放在了餐桌。
包装盒上的名字,是回来时她看到过的那家糖水铺子。
手腕被拉起,走到餐桌旁,看着眼前的各色甜品。
陈皮红豆沙,番薯糖水,杏仁露,还有好多都叫不出名字。
沈时忱从背后将梁韵亲昵地拥住,薄唇在她颈间还未消散的印记上点了点,“不知道你到底喜欢哪一样,所以让人都买来了。”
第18章 偷吃
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从颈间传入, 沿着四肢蔓延,浸进了梁韵的心里。
她不得不承认,沈时忱对自己流露出来的讨好, 是真的很蛊惑人心。
越是这些细水长流的温存和热切,才越能让人着迷, 甚至沉溺。
也害怕。
害怕自己真正地入戏,沉迷。
见沈时忱的第一回 , 他高高在上,不近人情,坐在众人簇拥间,却有着睥睨一切的姿态,无人敢轻易接近。
后来, 他出现在自己冒然去找季贠的饭局,同样的高不可攀里,又夹杂着淡然的温情。
那些情动的时刻,沈时忱的面容才会彻底不同,眼眸里满是被欲念驱使的柔情。
梁韵看着眸光里映出同样难耐的自己,也会主动伸手, 捧着他的脸, 献上自己虔诚又细密的亲吻。
这一次, 也不例外。
梁韵心领神会, 偏过头,扬起纤长脆弱的脖颈, 在他嘴角处,奉上了自己的唇印。
还有浅浅的嘤咛, “谢谢你,我都喜欢。”
男人溢出一声轻柔笑意, 似来时从车窗吹入的海风拂面,将梁韵的心弦拉起,又落下。
头顶被同样温柔地轻抚着,身旁的椅子被拉开,“那你都吃点,我先上楼去,还有些事情。”
“嗯。”
梁韵听话地坐下,拿起最喜欢的陈皮红豆沙,一勺一勺喂进自己的嘴里,细细品味着。
沈时忱往二楼阶梯上去,侧着脸瞧见梁韵慢条斯理的动作,不自觉地勾了勾嘴角。
回到卧室,单人沙发上手机不停震动着,沈时忱略略扫了一眼,神色冷下来,拧了拧眉心。
是沈恪打过来的。
无非就是些虚假的寒暄,再加上手段低劣的算计。
沈时忱回国以来,掌管卓悦集团不过两三个月,已经将谢松宜娘家的那些烂账查了个干净。
那些看似完整无缺的账目,里面都被谢家的蛀虫腐蚀大半,只剩下应付检查的空壳。
港城是,北城也是。
能这么明目张胆,背后撑腰的人是谁,可想而知。
所以他让人故意放出风声,说已经开始请外部审计机构入驻,一一清点过往的账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