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清冷呵一声:“我真是看不懂你。”
沈灼默了下:“我也看不懂你。”
“所以你到底要干什么?”阮梨清有些不耐烦了,她拢了拢自己的外套。
今天白天的时候,天气晴朗,所以她只穿了一件薄外套。
却没想到晚上降温这么厉害,现在跟着沈灼在外面站了这么久,已经觉得发冷。
沈灼明显也感觉到她的不舒服,伸手去探了下她的脸,一片冰凉。
片刻后,一件带着温热气息的外套罩在了阮梨清的身上。
阮梨清顿了下,然后抬脸看向沈灼:“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又想做什么?”
沈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
他离开的时候,阮梨清什么话也没说,只把他披在她身上的外套脱了下来,扔在了他身上。
衣服上沾染了她身上淡淡的橙花味,闻起来很香甜。
阮梨清等着沈灼的车没影后,才转身回了苏烟家。
苏烟在堂屋里坐着打游戏,听见她回来的声音,头也没抬地问了句:“约会顺利吗?”
阮梨清要去见安知许,苏烟一直说她是去约会。
她也懒得解释了,反而是提醒她:“十点了,什么时候去找池景云?”
苏烟这段时间几乎都是十一点出门去找池景云,然后凌晨两三点再回来。
阮梨清之前问过她为什么不在那歇,苏烟一脸无所谓地说:“拿人钱财,替人办事,干完活该走就走了呗。”
苏烟性格向来散漫,而且按照她和阮梨清的关系,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好说的。
所以坦然承认:“他未婚妻今晚在,我过去不合适。”
池景云的未婚妻,那个傅月夏。
阮梨清在苏烟嘴里听到过几次这个名字,但还没见过真人。
她哦了声,就不再关心,而是转身去洗漱了。
苏烟一个人盘腿坐在堂屋里,直到手机传出一声victory,她才百无聊赖的退出了界面。
微信图标上显示有两条未读。
她点开一看,一条是池景云下午发的:不用过来。
另外一条是傅月夏晚上发的:见一面。
苏烟面无表情的删除了他们两个聊天对话框,然后起身去了浴室。
阮梨清收拾好以后就躺回了床上,她回南城这些日子,就没怎么睡过好觉。
好像每天都有一大堆事等着她处理一样,弄得心神疲惫。
其中尤其以沈灼的事最多。
手机第三次响起的时候,阮梨清终于没办法,接了电话。
那边嘈杂的声音一瞬间传了过来,吵的阮梨清脑袋疼。
她眯眼看了下来电人,是个陌生号码。
“阮梨清?”林杰的声音混在一片嘈杂之中响起:“我没打错电话吧?”
阮梨清看了下时间,凌晨两点。
她问,“有事吗?”
“沈灼喝醉了,你能接他一下吗?”林杰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苦恼:“我也不知道他发什么酒疯,晚上到我这来,就喝了一大堆酒,现在喝醉了,谁碰他都不让。”
阮梨清问,“你哪来我的号码?”
林杰一顿,然后解释道:“沈灼手机里的,我怕用他的号码给你打电话你不接。”
阮梨清嗯了声才说,“你找其他人吧。”
“别啊,我要是能找其他人,也不会打电话给你不是?”
“那就让他睡你那。”阮梨清的语气完全没有软化的地步,她捏了捏眉心:“我现在很困,并没有精力去照顾他,你可以选择快捷酒店,也可以让韩秘书去……”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林杰打断:“因为暖阳的事,他现在和老爷子那一派的人闹翻了。”
这话说的像故意卖惨,但阮梨清没接茬。
“关我什么事?”她反问了句,才继续道:“解决方案已经告诉你了,随你怎么处理。”
她说完就果断挂了电话,直接关机。
而这边,林杰看着被挂掉的手机,摇摇头看着沙发上的沈灼,无可奈何的耸了耸肩:“没办法,我尽力了。”
沈灼坐在沙发上,闭着眼睛没说话。
但若是仔细看,就会发现,他眼尾泛着红,也不知道是喝了多少。
林杰凑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差不多得了,苦肉计对阮梨清那种女人可没用。”
沈灼慢慢掀起眼皮,黑黝黝的眼眸看着他,“苦肉计?”
林杰叹了口气,“知道你心里烦,但你看你这样有用吗,人家在乎吗?”
阮梨清不在乎,沈灼知道。
林杰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他都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他心里那股莫名的情绪,找不到一个发泄口。
就那样滞留在心里,闷的他难受。
林杰好歹是个清醒人。他看着沈灼这样,啧啧叹了几声,还是忍不住提了嘴:“跟你说句真的,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
沈灼一点反应都没有。
林杰就换了个说法:“那你现在到底在难受些什么?”
“是在愧疚,觉得亏欠阮梨清,还是觉得后悔莫及,不该那样对她?”
“或者,看到她和安知许走的那么近,所以不舒服?”
“总得有个理由吧?”
第291章:他太高傲了
沈灼闷着不出声。
林杰嘴角扯了下,“沈教授,别在这草人设了,你不是那块料。”
“我不知道。”良久,沈灼才压低了嗓音,吐出这么句话。
他给不出林杰答案,也给不出阮梨清想要的回答。
沈灼太高傲了。
他这二十几年,高高在上,就没和谁低过头。
哪怕最难熬的那段时间,也是阮梨清用琴声哄着他。
还有白玉,她也软着性子,事事顺着他。
想到白玉,沈灼指尖一顿,突然抬眸问林杰,“欧洲那边最近怎么样?”
林杰也愣了下,才反应过来他是问白玉。
他皱了下眉毛说:“没听说有什么情况,估计是安分下来了。”
白玉在那边闹了一段时间,白家人也求过沈灼,但他都没松口。
白家那边,也就不再折腾了。
而白玉,估计也是和白家那边通了气,知道没多大希望,所以最近这段日子,安分得很。
沈灼黑眸凝了片刻,才悠悠抬眸,了,“我要去趟欧洲。”
阮梨清挂了电话后,就没了睡意。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了一会,索性起来找了部枯燥冗长的纪录片看。
纯英文没字幕的纪录片,加上完全听不懂的内容,本来很好催眠。
阮梨清却硬生生都看完了。
她心里打算着,干脆白天去找安知许开点药吃算了。
然而等到第二天她去找安知许的时候,却被他拒绝了这个要求。
安知许看着她淡淡的黑眼圈,神色正经,“你这种情况,吃药的用处不大,而且会有很强的依赖性。”
阮梨清扶额,“那也不能一直这样吧?”
安知许顿了下,才继续收拾着手里的资料,他说:“其实,我不知道你回南城,是好还是不好。”
“在洱城的时候,你心态平和,但犹如死水。”
“现在回来了,这潭死水终于动了,但也并不是好的信号。”
安知许说完,秀挺的眉毛微蹙着,眼神里很是复杂地看着阮梨清:“你病症的源头解不了,你这病就永远好不了。”
阮梨清病症的源头是什么,不用说他们也知道。
安知许大概是在照顾阮梨清的情绪,所以没怎么多提沈灼。
然而阮梨清却并不在意,她垂下睫毛,虚心请教:“安医生,你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解决掉这个源头的?”
阮梨清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安知许有些意外,他挑了下眉毛,却没说话。
不过片刻后,他还是说道:“掩盖一段感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开启一段新的。”
阮梨清出医院的时候,眼里思绪沉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以她在离开的时候,都没能注意到,刚从车上下来的顾尧和陈媛。
陈媛却是一眼看见了她,然而她也没叫住阮梨清,反而是拉着顾尧进了医院。
顾尧脸上面无表情,“您着什么急,预约时间是十一点,现在才十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