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景泽呆呆地看着她，好一会儿道，“我们家小七长大了。”
　　“……”
　　“好，二哥听你的，赌一次。”
　　鹿景泽终于决定将内心的纠结放下，套路阮蜜一次，就一次，结果是好是坏，他都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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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医院超市。
　　鹿之绫踮起脚去拿放在高处的瓜子，边拿边问，“薄栖哥哥，你想吃焦糖味的，还是原味的？”
　　薄栖推着购物车站在她身旁，伸手轻而易举地拿下瓜子，问道，“怎么突然想到吃瓜子了？”
　　“因为我觉得蜜姐姐一定会来啊，我得做好准备。”
　　“……”
　　她的准备就是捧着瓜子到时前排观看哥哥谈恋爱是吗？
　　薄栖低笑一声，将瓜子放进购物车里。
　　鹿之绫指指另外几种口味的，“那个、那个、那个，都要。”
　　薄栖纵容地一一拿下来，忽然意识到什么，低眸看向她，“这些年里，你是不是也这么听我的八卦？”
　　“……”
　　被揭穿的鹿之绫吐吐舌，溜到前面的瞄上饮料区，“哥哥喝果汁吗？”
　　“你还要拉我一起看？”
　　薄栖推着购物车上前。
　　“谈恋爱很有意思，很好看。”
　　鹿之绫拿起两瓶橙汁转头笑嘻嘻地看向他，“而且我要掌握第一手情况回家告诉奶奶啊，那个，帮我拿下那个果汁看看。”
　　喜欢看人谈恋爱，这算什么爱好。
　　薄栖站定在那里，听话地转头替她取下高处的果汁递给她。
　　鹿之绫伸手去拿，却发现拿不动，薄栖握着瓶身的手有些用力，手指修长有型，青筋脉胳走向清晰地印在手背上。
　　她有些不解地抬头看向他。
　　薄栖站在那里，高窗的一束阳光正好落在他一侧肩膀上，他低头看着她，眸深如夜，带了些极难一见的严厉，“喜欢看没事，但不准学。”
　　“……”
　　又来一个。
　　鹿之绫无可奈何地叹一口气，随即露出一个大大的乖巧笑容，“是，是，我鹿之绫保证，一定满十八岁再去谈恋爱。”
　　“嗯。”
　　薄栖满意地将果汁递给她。
　　鹿之绫接过来一边看瓶子上面的配方，一边小声吐槽，“我知道你们都在担心什么，其实学校里该教的都教过了，我真早恋也不会乱来……哎？”
　　她的耳朵被人捏住。
　　她诧异地抬起眼，就对上薄栖逆光的一张脸，没什么太大的表情，却给人阴森之感。
　　鹿之绫受伤，“薄栖哥哥，你变凶了，你居然拎我耳朵？”
　　他以前可不是这样的。
　　薄栖松开手，缓缓低下头，将自己的耳朵送到她唇边，一字一字优雅又可怕，“我就是想听清楚之之在说什么，来，你再说一遍。”
　　他明明什么动作都没有，声音还是低沉的，鹿之绫却有种被刀架住脖子的威胁感。
　　“我热爱学习，坚决不早恋！”
　　鹿之绫很是识相，还默默竖起三根手指，当作发誓。
　　薄栖的脸这才转阴为晴，薄唇勾起一抹弧度，站直起来，道，“之之知道早恋分几级吗？”
　　“几级？”
　　鹿之绫问道，将果汁放进购物车里。
　　“你说学校教过，那牵手告白那些你应该懂，还有最低的一个级别。”
　　薄栖推着购物车陪她逛，慢条斯理地道，“如果有人向你告白，你拒绝了，他说那就做朋友，你同意，也是早恋。”
　　“这也算早恋吗？”鹿之绫觉得自己对早恋的理解受到了冲击。
　　“不清不楚就算，朋友之间不该有任何暧昧存在。”
　　薄栖一派淡定从容地说道。
　　“……”
　　好像有道理。
　　鹿之绫的三观受到重塑。
　　“之之别忘了刚刚发的誓。”薄栖勾唇。
　　“我不会忘的。”
　　鹿之绫被震憾得不轻，一个人默默消化着，人跟着他往前走去，好几瓶爱喝的果汁都没拿，是薄栖给她拿的。
　　两人绕过一排货架，就看到尤静推着鹿景澜站在那里，不知道呆了多久，鹿景澜五官出色的一张脸此刻什么表情都没有，一双眼沉沉地盯着薄栖，不知道在想什么。
　　薄栖站着，眉宇微敛。
　　“四哥，静姐姐，你们也来买吃的？”鹿之绫欣喜地看向他们。
　　“你……不是回江南上学了吗？”
　　尤静不明所以地看向她，又看看轮椅上坐的鹿景澜，不是说他在这里一个认识的人都没有，薄家也并不管他……
　　鹿景澜收回视线看向鹿之绫。
　　鹿之绫只能选择替他圆谎，“我刚从江南飞过来，晚上又飞回去了。”

第899章 鹿景泽为阮蜜入赘，从未犹豫，从未后悔
　　“……”
　　有钱人坐飞机都跟路边扫共享单车一样简单。
　　尤静点点头，鹿之绫热情地邀请他们，“走啊，我们一起去看二哥谈恋爱！”
　　“好。”
　　鹿景澜对妹妹的话没有拒绝的，他宠溺地笑笑，又抬头看向薄栖，目色极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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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很快到了晚上。
　　医院里的人少了很多，明亮的灯光照着空旷而又孤独的大厅。
　　阮蜜仍没有来，鹿景泽一个人站在大门口，双手插在大衣口袋里，外面有点风吹草动他就抬头看去，然后再失望低头。
　　吃瓜四人组远远地靠在墙边，鹿景澜坐在轮椅上，毯子盖着腿，上面全是鹿之绫买的零食。
　　距离通知阮蜜已经过去五个多小时。
　　鹿景泽就这么等了五个多小时。
　　见二哥这般模样，鹿之绫也不好意思吃零食，蹲下来心疼地望着他。
　　难道，蜜姐姐真的已经完全放下二哥了？
　　从小到大的感情也会说变就变吗？
　　“没有合适的航线，阮蜜今晚不一定过得来。”薄栖虚靠着墙而站，低眸看向她，温声宽慰。
　　“嗯。”
　　鹿之绫点点头。
　　听到薄栖的声音，鹿景澜的眼深了深，他看向鹿之绫，“要不你先喊二哥去吃晚饭？”
　　他这个样子哪里像是愿意去吃晚饭的样子。
　　尤静站在鹿景澜后面暗暗地想，就听鹿之绫扬声喊道，“二哥，我饿了，你陪我去吃饭好不好？”
　　闻言，鹿景泽回头，黯淡的脸上硬是挤出一抹笑容，“好。”
　　“……”
　　真宠妹妹。
　　尤静见识到了。
　　鹿景泽转身朝他们走来，眼底的黯越来越深，看得人不忍。
　　鹿之绫上前想去拥抱他，还没动，就看到一抹红色的身影出现在医院大门口。
　　听到动静，鹿景泽已然明白是怎么回事，顿时身形僵硬地定在那里，心口跳动剧烈。
　　阮蜜俨然是从什么宴会上突然离开的，这么冷的天，她没穿外套，棕色波浪大卷发下就一件吊带的红色礼服，露出的白皙皮肤看着都让人替她冷。
　　她脚上穿了一双不太合脚的平底鞋，像是男鞋，她就那么站在那里，从来都明艳的人此刻跟半个疯子似的，妆容糟糕，眼睛红缟，泪痕斑驳。
　　“鹿……鹿景泽？”
　　她望着前面男人高大的背影，有些不敢相信地出声，不敢喊得大声，怕那是幻影，一下就惊走了。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
　　鹿景泽缓缓转过身来，深深地凝望向她，眼睛也红了。
　　下一秒，他注意到她的穿着，“你外套呢？”
　　他的声音内敛有力，他站得笔直。
　　他身上没有无数个枪眼，没有就剩一口气。
　　他活着，他活得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