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腰间扯下一个荷包便丢了过来,“岁玉师妹,多的便不用找了。”
岁玉没会他,认真数了一下,嗤笑道,“祝师兄,拿我当傻子溜着玩呢,还差十颗金珠呢,堂堂灵霄宗的少宗主还想耍赖不成?”
祝宴川憋红了脸道,“不可能。”
岁玉把钱袋丢回给他,“可不可能你自己数数便是了,我方才可是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数的,可没偷拿你的东西。”
“那我给你便是。”祝宴川不可能再去数一遍的,他自觉自己不是岁玉这种市侩之人,将钱袋子给了岁玉,又从自己的乾坤袋里拿出了一个钱袋子,一看里面就不止装了十颗,他也不可能数出十颗来,所以全部丢给了岁玉。
“岁玉师妹可要数好了,别再差了数。”
“放心吧祝师兄,我数数好着呢。”岁玉从钱袋子里数出了十颗金珠,又把那钱袋子丢了回去。
“该什么数就什么数,我可不想被小心眼的男人惦记上。”
岁玉将契印也丢了过去,还把金珠倒进了自己的乾坤袋里,连钱袋子都还给了祝宴川,这副坚决不占他一点便宜的模样,倒是把祝宴川给气笑了。
岁玉才不管他气不气的,拿着到手的金珠就回去了。
刚进院子,就看到阿狸坐在屋檐下在做毽子,在她不远处的树上,还挂着那只雀妖,阿鲤时不时的从水缸里探出头,把嘴里的水,用力的朝着雀妖吐了过去。
吐完还骂,“坏蛋,让你欺负阿玉。”
气鼓鼓的说完,又进了水里,没过一会儿又冒出了头,对着雀妖喷水,“坏蛋,让你欺负阿玉。”
“你和她说什么了?”岁玉踱步走到阿狸身边。
“我说他欺负你了,阿鲤就一直朝着他喷水。”
岁玉托着下巴看着浑身湿哒哒的雀妖,“他不会死了吧?”
阿狸看了一眼,继续做手里的毽子,“才不会呢,他就是装的,都成妖了,哪里这么容易死掉。”
被捆住的雀妖闻言,又抖了两下。
岁玉啧啧两声,感叹一声雀妖装得真像,这死得跟真的一样。
梁宗主那边,也没商讨出个什么结果来,只是各大宗门又派了一批弟子前往密林,查探密林里有没有魔族出没。
如今最大的问题反而是他们根本掌握不了魔族的踪迹,自从千年前魔族被封印,现下灵界的这些人,对于魔族的讯息,也是知之甚少。
只知道,千年前的魔族尚未被封印时,几乎屠杀了一半灵界的人,最后被众神联手封印。
也留下了一条铁律,若是魔族现世,必定杀之。
如今魔族频繁出现,他们却是一点儿消息都掌握不了,让他们如何能不担忧。
倘若魔族当真现世,那么千年前的浩劫,必将卷土重来。
是以一行人都有些忧心忡忡的离开。
梁宗主更加的忧心,愁得头发都快要秃了,直到褚疏月和祝宴川约定的三日之期的到来。
他们如约去了刑罚堂,但灵霄宗的人却是迟迟没有过来。
刑罚堂的长老等了许久,又叫来身边的弟子,让他们去催一催,直到日头西落,才见祝宗主带着祝宴川和竹月姗姗来迟。
他们如此,让梁宗主面色十分难堪。
那些过来凑热闹的,也在人群中对着灵霄宗的时候窃窃私语。
倒是祝宗主并不在意那些人的议论,直接看向众人道,“既然人都到了,便开始吧。”
他这反客为主的态度,让刑罚堂的人皱了皱眉,不过也没说什么。
长老们请出了验心石和照妖镜,先是将褚疏月还有岁玉等人都用照妖镜照了一番,除了易宣书的真身是一条白龙外,竹月的真身是一丛翠竹外,其他人并无什么异样。
岁玉好奇的看向易宣书,她倒是没听说过六师姐易宣书的真身居然是条龙。
那些人也不由多看了两眼,毕竟龙族众人确实少见,龙身模样的更是从来都没见过。
易宣书只是淡淡的扫照妖镜里自己的真身一眼,便挪开了目光。
竹月是最后一个照的,祝宴川还在安慰她,“没关系的,大家都知道你的真身。”
“我知道的祝大哥。”竹月对着祝宴川笑了笑,一脸自信的走到了照妖镜前。
看着镜子里显出来的翠竹真身,众人并没有看出什么不妥来。
“好奇怪啊?”岁玉看着照妖镜里竹月的真声,不由的念叨了一句。
站在她身边的易宣书走了过来,“有哪里奇怪?”
岁玉指了指照妖镜,又看向易宣书,一脸的疑惑,“师姐你看不见吗?”
易宣书也看向照妖镜,镜中出了一丛翠竹,并无不妥,“你看出了什么?”
岁玉让易宣书附耳过去,在他身边耳语了几句。
“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了,你真的看不见吗?”
那团东西这么明显,可是大家就好像看不见似的,这让岁玉也觉得十分奇怪。
“你看她身上,看不出来吗?”易宣书隐晦的指着竹月道。
“看她看不出来,不过看照妖镜能看出来。”
“看来这个东西藏得还挺深的,你再看看,有什么发现,再跟我说。”
岁玉点头应了。
他们之前用留影石记录下的画面也给了刑罚堂的弟子。
那些弟子拿着那个画面询问竹月,“这画面中记录之事,可是属实?”
竹月看着画面,点了点头道,“确实如此,但是褚姐姐所言我与妖孽勾结之事,我不认。若是不信,尽管来试便是。”
说话的时候,竹月的目光落在了褚疏月的身上,下巴微微抬起,似乎是笃定他们找不到她的错处。
褚疏月没说话,只是神色淡漠的看着她。
倒是岁玉,在她看过来的那一刹那,隐约看到了她身上的影子动了一下。
“那你可敢搜魂?”
“自然是敢的?”竹月自信道。
在她说话的时候,她身上的黑影,竟然将她整个人都笼罩住了。
第26章 “疏月,救我。”……
见她如此自信,围观的众人也不免泛起了嘀咕,有觉得她这般,定然是笃定了自己没有问题的。
也有觉得她如此自负,想来是不知道刑罚堂搜魂的厉害。
不管如何,众人都在期待着能出结果。
若是这竹月当真有问题,那为她力保的祝宴川便会灵力尽丧,成为废人。
反之,水云宗的褚疏月便要自戕谢罪。
不论是哪一种,都把他们的胃口吊足了,毕竟是立下契印了,就是想反悔,也得看天道答不答应。
“只不过怀疑而已,怎么会闹得这般难堪?”有人疑惑道。
也有人道,“听说那竹月对祝师兄有救命之恩,他成日里不管去哪里带着那竹月,姿态也颇为亲昵,也难怪褚师姐会生气了。”
好些人是亲眼看见的,那祝宴川对着那竹月姑娘,不是牵手就揽腰,若是他无婚约,那定然是一番佳话。
可灵界的人奉行一生一世一双人,除非道侣发生了意外。可偏偏祝宴川又婚约在身,却与其他女子这般亲昵,即便是他的救命恩人,身为未婚妻看见了都会不高兴的吧。
还有祝宴川此人极其自负,之前也和其他的宗门弟子闹得不太愉快,有人提出不妥时,他还倨傲的道,“疏月是我的未婚妻,我的恩人就是她的恩人,你们不解我,她定然也会解我的。”
遇见他的人,只想说一声,“呸,人渣。”
竹月提着裙子踏上了审判台,刑罚堂的八个弟子手持佩剑在她周围摆了阵法,周围顿时迸发出一道光芒,竹月被灵力包裹着,升到了半空中,紧接着一道金光没入了她的眉心,很快那些阵法汇聚出一道白色的雾气,在上方凝结出一块半透明的屏障。
屏障里,正是竹月有关于密林的记忆。
易宣书不知道何时来到了岁玉的身旁,低声道,“可看出什么了?”
岁玉仔细看了看道,“好像搜得不是她的魂。”
“你没看错?”
“没有,刚才那道光,搜的不是她的魂,是那道黑影的。”
易宣书看着上方显示的画面,不由皱紧了眉头,“那可就糟糕了,不知道她用了什么手段,竟然能瞒过刑罚堂的搜魂。”
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可明明那个竹月就是个小妖,不可能有这么大的本事的。
待那一段记忆看完,并没有竹月和妖孽勾结的画面,祝宗主仰首挺胸的看着众人,目光中充满了不屑。
“竹月姑娘于我儿有大恩,却遭受你们这般疑心,我看你们水云宗的人,都该给她道个歉。梁宗主,你说是也不是?”祝宗主哼道。
祝宴川也看向褚疏月,满脸的不赞同,“疏月,你实在是太冲动了。”
那边法阵自己撤了,竹月也慢慢的落了下来,她看着祝宴川,对着他柔和一笑,随即身形晃了晃,眼看着就要摔倒在了地上,祝宴川连忙上前扶住她。
梁宗主一脸担忧的看着褚疏月,让他道歉倒是没什么,只是他相信褚疏月的话,可现在刑罚堂的搜魂却是做不得假的,竹月的记忆里,并没有同妖孽勾结的画面。
“会不会与妖孽勾结的另有其人?”梁宗主对着褚疏月密语传音道。
褚疏月没有回应他的话,而是对着他摇了摇头。
她并不怕死,只是不明白,竹月的记忆跟她知道的还是有所偏差的,就比如自己对她出手那段,明显是她先出手的,可是她的记忆里,只有自己动手的画面,她究竟是如何做到?
这一段明显和留影石里的不太一样,但众人显然已经忘记了留影石的事情,毕竟对他们来说,还是刑罚堂最公正,其他的东西都可能会作假。
刑罚堂的长老也目睹了全过程,他们凑到一起商议了一番,只要宣读出解决,以告上天,契印上的试验便会履行。
祝宴川扶着竹月正要走下来的时候,岁玉把那只雀妖拿了出来,她出门的时候,阿鲤还在朝着他喷水,身上一直都是湿哒哒的。
岁玉用布裹了,塞进了她的镯子里。
拿出来抖了两下,见他还能动,便知道他还活着。
只感叹,这雀妖不仅不死,还特别能装死。
易宣书没看懂她要做什么,岁玉已经拎着雀妖在手里甩了甩,然后瞅准方向,朝着竹月的方向丢了过去。
那雀妖在半路又化为了人形,祝宴川没想到有人敢在刑罚堂出手,自然是没有防备的,和竹月两个人,被那雀妖砸了个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