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宴亭抿唇看着岁玉,心里很是震惊。
自从知道岁玉是他的对手后,他自然是打听过的,他还从水云宗好几个弟子的嘴里套了话出来,从他们口中得知岁玉平日里的作为。
得知她居然在院子里种菜卖给其他的弟子。
至于修行,更是从来没有见过。
对于岁玉的所作所为,祝宴亭心里的充满了不屑。
只觉得她就是个仗着自己是扶璟道君的弟子,便觉得万事大吉的人,懈怠了修炼的人。
若是自己有她如此好的条件,定然会扬名灵界,哪里会做那些丢人的事情。
这第一场比试就碰到自己,只能说是她倒霉了。
他有想过装作失手杀死岁玉,可是也知道,这样做是在得罪扶璟道君,是以他打算废了岁玉的根骨,让她以后再难以修炼,也算是对他父亲有个交待。
又或许,到时候再顺水推舟让岁玉嫁给他那个废物大哥,想必他的好父亲,一定会很乐意的吧。
只是他没想到,岁玉并没有他想得那般好对付。
不过也无所谓,他早就做了两手准备。
祝宴亭看着岁玉,口中低念着什么。
岁玉突然觉得耳边就好像有蚊子在飞一样,一直围绕她嗡嗡嗡的,可是看过去,却又没有看到蚊子。
她正疑惑的时候,就看到祝宴亭突然朝着她勾起嘴角笑了一下,然后突然朝着她攻了过来。
祝宴亭的动作极其迅速,几个起跳间就到了岁玉面前,手里的剑也以极快的速度朝着她刺了过去。
他本以为自己会刺中岁玉,甚至连一会儿失手的借口都找好了,可是没想到等他的剑快要刺中岁玉的时候,她突然身形一闪,不见的踪影。
别说是祝宴亭了,就是其他人都懵了。
直到祝宴亭感觉到有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有个声音在他耳边轻声笑道,“你是在找我吗?”
祝宴亭甚至都来不及思索,岁玉究竟是怎么到他身后去的,反手就是一剑刺了过去,却依旧扑了个空。
岁玉再次出现在他身后。
一连几次都是如此,祝宴亭的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水,他慢慢反应过来了,岁玉这根本就是在戏耍他。
想明白之后,祝宴亭顿时就怒了,手中的招数破绽也越来越多。
越是抓不住岁玉,他便越是恼火,直接道,“既然是比试,这样闪躲,又有什么意思?”
他试图用激将法将岁玉激出来,可只感觉自己的后背被人踹了一脚,整个人直接飞了出去,若不是他的脚及时勾住擂台边的围栏,怕是早就已经被踹下去了。
他靠在围栏边,微微喘息的看着岁玉。
不对,根本就不对。
这个岁玉根本就不像是那些弟子说得那样不学无术,他甚至都怀疑,那些弟子是故意这么和他说的。
祝宴亭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对,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告诉自己,岁玉肯定是有破绽的,只要找出她的破绽,就一定能打败她。
他不能输!
只是岁玉却没有给他这个机会,身影一动,便来到了祝宴亭的面前,对着他笑道,“我觉得你说得对。”
“什么对?”祝宴亭只觉得她的话莫名其妙的。
只是下一刻,岁玉便伸手揪住了他的衣领,将他用力的摔在了擂台中心,摔得他手中的剑都掉了。
岁玉将剑一脚踢到了台下,然后半蹲在祝宴亭身边,举起拳头就对准他的脸砸了下去。
“想杀我是吧?”岁玉压低声音说道。
弟子比试,为了防止有人暗中相助自家弟子,比试场地上方也是布了结界的,所以岁玉并不担心自己的话会被那些宗主听见。
再说,就算听见又如何,她是按照正常的比试流程来了,谁又能说她有错。
“不。”祝宴亭自然不会傻到承认这个事情。
可岁玉根本就不给他这个辩解的机会,拳头已经用力的砸在了他的脸上,直砸得他鼻青脸肿,脑袋发晕。
连认输的话都说不出来。
“岂有此,水云宗的弟子好大的威风,何故如此羞辱我们灵霄宗。”
见祝宴亭被岁玉按在地上打,祝宗主气愤的起身说道。
其他人只是奇怪的看着他,面上还带着不解,“祝宗主,你灵霄宗的弟子不敌水云宗的弟子,为何要迁怒于人?”
又不是拿着剑对着祝宴亭捅,只是徒手打架而已。
虽然规定不能中途换法器,但是却没规定不能中途放弃法器。
先前也是有例子的,有个弟子法器被打落擂台,原本以为他必输无疑,没想到他赤手空拳的反而反败为胜了。
不用法器并不是违反规定,岁玉将祝宴亭按在地上打,那也是她的本事,都是修行之人,挨两拳,还能被打死不成?
那边岁玉打得差不多了,直接将祝宴亭一脚踢下了擂台。
立即便有弟子上来,将祝宴亭给抬到药峰弟子那边了,甚至有细心的弟子,还顺便把他的剑也给捡走了。
负责宣读名字的弟子上台道,“水云宗岁玉,胜。”
看得其他人是唏嘘不已。
祝宗主面色阴沉的盯着站在台上的岁玉,想要直接走,可是他门中的弟子还在比试,这个时候走了,怕是更让人议论了。
毕竟之前祝宴川勾结妖魔的事情,就让灵霄宗被无端连累,如今他要是再弃弟子于不顾,外界还不知道要怎么议论他灵霄宗。
祝宗主冷哼了一声,又不情不愿的坐了回去。
其他人倒是说了几句,无非就是恭维扶璟道君,说他徒弟厉害什么的。
“我也未曾教过他们什么,都是梁宗主照顾得好。”
听扶璟道君说完,众人又看向梁宗主。
他们之前还疑惑,为何梁宗主身为一宗之主却从来不收弟子,原来扶璟道君的弟子就是他教导出来的,如此看来,梁宗主还是挺有本事的,能把这些弟子教导成这样。
梁宗主也笑着回应,见他们一片和乐的模样,祝宗主不屑的哼了一声,等扭头看到赤日宗的人时,见他们宗主面色也不太好,心情瞬间便好了一些。
听闻赤日宗段宗主的女儿嫁给了水云宗扶璟道君的三弟子,可是段宗主的女儿却不认他,是以一个白白和水云宗攀上关系的机会就这么没了。
明明都不是什么好人,可这二人目光对视的时候,眼底却都是对于对方的不屑。
祝宗主觉得段宗主蠢,不过是个女儿而已,养在身边也不费什么事情。
只是这么想着,祝宗主便想起段宗主是入赘到了赤日宗,是抛弃妻女攀上高枝的人,他怕是怎么都想不到,被他抛弃的女儿才是高枝吧。
段宗主见祝宗主看着自己,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也同样不喜欢祝宗主,觉得他蠢。
明明都定下了扶璟道君座下二弟子的婚约,却纵容自己的儿子带着个竹妖招摇过市,也不知道遮掩着一点,居然还公然袒护,最后闹成这样,不仅宗门背上了勾结妖魔的名头,连自己精心培养的继承人都废了。
只是谁也没想到祝宗主居然在外头还养了几个,且那祝宴亭的天赋,也不差什么。
段宗主看着他,眼中嘲讽更加明显了,藏头缩尾的,算什么男人。
第66章 他也没有了上场的机会。……
那两位宗主只互相看了一眼,脑海里便想了许多,然后齐齐别开了目光,不再去看对方。
自然也不想和对方做一些无用之争。
只是看着擂台上,自家弟子被打落下台,面色也不是很好。
当然看到自家弟子赢了,嘴角又忍不住上扬起来。
这脸色变化,细心一点的自然看见了,一时间看这二人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大多数宗主对于这试剑大会反而是平常心态,甚至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说着说着,不知道怎么就说到了魔族的事情上。
之前魔族接二连三的出现,后来魔尊苍旻更是现身于人间。
“说来也奇怪,我等前去查看之时,封印明明是完好无损的,那魔尊苍旻,究竟是如何逃出来的?”
这个梁宗主也不太清楚,不过被姜蘅救回来的那个人是魔尊苍旻他倒是知道的。
虽说魔族尽数被封印,但依照梁宗主自己的推测,神魔大战时,神族宁愿牺牲自己,也要将魔族封印,但是封印却并不是魔界的那个。
当时魔族并非全力出动,魔界那里的封印,只是不让留在魔界的魔跑出来罢了。
但是其他被封印的魔,却不知道被关在何处。
梁宗主猜测,魔尊苍旻应该就是被关在那个封印之处。
至于之前跑出来的魔,应该是打破魔界里的封印出来的魔。
可是魔界那边的封印又确实完好无损的,根据当时的弟子所说,是封印似乎自己修补好的。
梁宗主觉得不可能,封印要是能自己修补好,那这么多年过去了,怎么可能会变得那么薄弱了。
也不是扶璟道君修补的,毕竟当时道君他还未出关。
梁宗主突然顿了一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将目光往擂台上看了过去,搜寻了一下,却并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
他在场上找了一圈都没找到,最后在药峰和丹峰弟子临时搭建的地方看到了岁玉。
封印未必是自动修复的,当时岁玉和姜蘅都被魔尊苍旻带到了魔界,那只有可能是她二人。
至于为什么觉得会是岁玉,那可能是因为岁玉是扶璟道君一直在寻找的人。
他猜测岁玉同扶璟道君有关系,只是猜不到这两个人究竟是什么关系。
可这二人细看之下,眉宇间又有几分相似。
每每想到这里,梁宗主便强迫自己不再想下去。
知道的太多,对自己没有好处。万一惹得扶璟道君生气了也不太好。
是以他看了一眼跟着药峰弟子后面晃悠的岁玉,很快便收回了目光,将视线落在了别的地方。
岁玉看了一眼祝宴亭,虽然被打得脸都肿了起来,但这样的伤对于灵界的弟子来说,也就是轻伤,敷点药,最快一天就能消散下去了。
若是消散不下去,要么是药不行,要么是人不行。
祝宴亭躺在临时搭建出来的木床上,目光死死瞪着岁玉。
他不仅仅是输了比赛,更是输了父亲对他的信任。他当初信誓旦旦的保证,结果现在连第一场都没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