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还可以这样卖!
旋即他们全都高兴起来,这样卖好啊,这样卖跟他们足不出户就能去菜市场有什么区别?
有些胆子大的百姓在菜摊子上挑挑拣拣,见皇城司的侍卫都没什么反应,还主动帮忙抹摸零,高兴得合不拢嘴,买完菜回家就夸:“这次朝廷总算是做了件好事,把我们禁在家里也没太过为难,米面粮油和菜肉价都没怎么涨,人皇城司也好着哩,一文钱的孝敬钱都不要,若是每次遇到事儿都这样,我们如何不肯配合!”
官宦人家也很满意,本以为在这样困难的时候,他们爱吃的牛羊肉和细粮会没有,但徐鹿鸣的菜摊子上每天都有这些新鲜肉类,甚至连野味都有,就是价格要比寻常贵上好几倍。
他们也清楚,这个时候去弄这些不容易,贵点就贵点,左右家里不缺钱,不至于这点吃食都买不起。
徐鹿鸣也很满意,京里舍得花钱的有钱人家很多,只是给有钱人家的菜价溢了一点价,溢出来的这部分价,他完全可以以一个很低的价格从自己的空间买粮食和果蔬,做成补给包,补给给京里那些饭都吃不起的穷苦人家。
有个住贫民窟的瞎眼老婆婆,收到徐鹿鸣派人送过去的补给时,激动得直给皇城司的人磕头,说活了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这么好的官。
“……”
解决了京城百姓的吃食问题,徐鹿鸣也没忘记自家人,米面粮油鸡蛋肉这些先前没给家里补足的,一次性都给补足了。
赵二娘看着徐鹿鸣一趟又一趟地往家里搬的物资,一个劲地说:“够了够了,家里没多少人,完全够吃了。”
徐鹿鸣搬完货物,把赵二娘拉到一旁:“娘,你不能光想着自己,你也要多想想家中下人,这不能走动,他们有些说不得也忧心家里,我是这样想的,你给家中下人也发些米面粮油,要给家里人捎的,就把地址和东西给我,我给他们捎去。”
赵二娘一听立马去办:“诶,好,还是小鹿你想得周到,我和你爹就想不到这些。”
徐鹿鸣笑,他这哪里是周到,只是不缺物资加一个将心比心罢了,如果他没有空间,他恐怕也会和其他人一样,只顾着自家人。
徐府的下人们听到这一消息,无不动容,京里哪有主子帮着他们下人送物什的,他家主子能做到这一步,真是顶顶好的人,都在心里庆幸当初能够被姜辛夷选上。
给自家送东西不需要什么理由,但给苏敏中送的时候,徐鹿鸣就很鸡贼地说是大哥让送来的,把苏敏中逗得哈哈大笑:“你们兄弟俩有意思得很,我不管是你们谁送来的,总之都当是你们徐府送来的,以后还人情就还到你们徐府头上。”
徐鹿鸣都随他,自从苏羡安给徐家生了一对双生子,他爹娘便再也没在他耳边唠叨要他和木兰再生一个了。
这个时代还是以子嗣为重,徐鹿鸣就一个女儿,子嗣太单薄,绵绵三岁之后,徐老大和杨秀莲没少跟他唠叨,让他和木兰好歹再要一个。
徐鹿鸣和姜辛夷平时都很忙,再怀一个不知道要耽误多少事儿,姜幕荷就因为生孩子生到后期好几个病人都没法子跟进治疗,导致她心里有愧,生完孩子也没去太医院上班,继续在医馆坐馆,姜辛夷的病人比起她来只多不少,徐鹿鸣哪舍得他再这么辛苦。
而且绵绵也很可爱啊,虽然有点顽皮,但明媚大气讲义气,有她一个孩子,他和木兰平时都有说不完的欢乐,再来一个就太乱套了。
但老人们听不进去这些,固执地想要更多的孙孙。
好在后面苏羡安怀孕,还一生生俩,徐老大和杨秀莲一人抱一个都照顾不过来,那还顾得上催生。
徐鹿鸣感谢苏羡安救他和木兰于水火,多照顾照顾他爹是应该的。
送完自家人,怕京里的朋友们家中也缺粮,徐鹿鸣还特意走了趟付今夕家和吕家。
付今夕家还好,他经常囤粮,再有徐鹿鸣的马车这样一弄,什么都不缺。
倒是吕家,吕宗昊不好意思地问他:“你们这儿能买到西南的那种奶粉吗,我儿子得喝这个奶粉才睡得好,现在街面上的铺子都关门了,我看家里的奶粉存量不多,这禁足也不知道要禁多久,愁啊。”
吕宗昊和谢诗瑶的婚礼还是隔了一年才举行的,吕夫人说,谢诗瑶被休回家,半年都没有就二嫁,名声会不好听,得缓缓。
他儿子现在才半岁大,可能是因为吕宗昊的那个质量不太行,被姜辛夷治好也较常人差一截,他儿子生下来身体就不怎么好,三天两头生病。
后来还是姜辛夷看不下去,推荐了他的灵泉奶粉,让他们试着给孩子喝来看看,孩子喝了这个奶粉后,身体果然好了许多,现在连母乳都不喝了,一直喝奶粉。
这东西徐鹿鸣空间里多得是,他点头道:“行,我明儿给你送来。”
吕宗昊别提有多高兴了,再三感谢地把他送出门。
回到徐府,赵二娘已经把下人的米面粮油发了下去,管家也登记好了下人们要给家里捎带的物什和地址。
徐鹿鸣接过,打算明天去送,跟姜苏木说了一声,让他明天早点去司里,正打算回徐家。
姜辛夷和绵绵最近都住徐家,他虽然可以用空间把他俩偷运过来,但这未免也太惊世骇俗了,怕吓到家里人,还是正常一点的好。
姜苏木不知道在想什么,徐鹿鸣跟他说了半天话,他也没抬起头,好半天后才反应过来,对徐鹿鸣道:“啊,我知道了,鹿鸣哥,你走吧。”
徐鹿鸣极少见到他这个样子,好奇道:“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入神。”
姜苏木还没有说话,赵二娘率先开口道:“别管他,叫他去相看,叫了好几回了,他都不去,他要气死我。”
姜苏木今年也有二十二岁了,这个时代,这个年纪还没有成婚的男子少之又少,赵二娘为了他的事,托了不少人给他相看。
姜苏木起初去了两回,后头可能相的都不太如意,死活都不肯去了。
徐鹿鸣曾经问过他:“你喜欢什么样的?”他觉得成亲这种一辈子的事儿,还是要按照姜苏木喜欢的样子找,才能找到他称心如意的。
这孩子当时可能是还没开窍,他跟徐鹿鸣说:“鹿鸣哥,我不知道,没有特别喜欢的,也没有特别讨厌的。”
徐鹿鸣知晓这孩子没有开窍后,就不再逼他了,经常帮他打掩护:“娘,你别着急,苏木看着年纪大,但这个年纪在京里没成亲的一抓一大把,等他遇到自个喜欢的姑娘,不用你催,他自己都会想方设法娶回来的。”
说完,徐鹿鸣去碰姜苏木胳膊:“是吧,苏木。”
以往很配合他的人,今天跟木头一样,好半天都不回话,徐鹿鸣转过身去看他,他不知又在想什么,一张脸涨得绯红绯红的。
徐鹿鸣不解地问:“你这是咋啦。”
“我……我没事。”对上徐鹿鸣的眼睛,姜苏木结巴了两下,摇了摇头。
徐鹿鸣当时也没在意,以为他就是对说亲这事有点不好意思,走在回家的路上,后知后觉感觉有点不对劲,以往姜苏木碰上这种事,别说不好意思了,连点别扭的情绪都没有。
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居然会不好意思了,这哪里是不好意思,这分明就是有情况!
惦记着这事儿,翌日,徐鹿鸣早早地就到了司里,找姜苏木仔细打问了一番。
姜苏木原本不想说,抵不过徐鹿鸣的再三追问,还是说了:“是有这么一个人,最近时不时就会想到她的身影,吃饭想,睡觉想,连发呆的时候都能想到。”
徐鹿鸣高兴,这小子这是开窍了啊,不容易,别人十七八岁就开窍了,搁他身上居然到了二十二才有这种反应,赶忙问道:“是姑娘还是小子,哪家的人啊。”
姜辛夷脸红得都快滴血了:“是个姑娘,哪里人,哥你就别问了,我们,不可能的。”
徐鹿鸣挑眉:“怎就不可能了?”
他们家在京里虽然算不得特别好的人家,但也不差吧,除非姜苏木看上的人是公主郡主乃至一二三品大官家的小姐,其他的,徐鹿鸣还是有信心,上门去说一说亲的。
当然,人家姑娘看不上姜苏木,那就另当别论了,剃头挑子一头热,成不了事的。
姜苏木死活不肯说了:“总之,就是不可能的,哥你就别问了,坏了人家清誉不好。”
徐鹿鸣急都要被这小子给急死:“你不说,哥怎么知道,你和她真的不可能,难道你就甘心这样硬生生和她错过,以后看着她和别人相看,嫁给别人?”
徐鹿鸣说着又冷静下来:“这倒也是,你连她是哪家的人都不敢说,连让家里人试着给你说亲你都不敢,这么孬,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嫁给别人了。”
徐鹿鸣字字句句都在往姜苏木心口上扎。
姜苏木这些年跟着徐鹿鸣也算是有了许多见识,可毕竟事事都由徐鹿鸣在他前面替他挡着,心思还很单纯,哪里禁得住这样的激将法。
他红着一双眼睛与徐鹿鸣道:“鹿鸣哥,我跟你说了,你可一定不能嚷嚷得到处都是。”
徐鹿鸣拍胸脯跟他表示:“你放心吧,你鹿鸣哥可是以嘴严著称的,答应了别人的事,从不到处大喇叭。”
姜苏木想起徐鹿鸣以前和曹俊虎在长丰县贩过粮,那么大的事日日面对他们都没说,心下安定了些,凑到徐鹿鸣身边说了几句话。
徐鹿鸣听完张了张唇,怪不得姜苏木死活不说,这人家他们家好像确实高攀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修了一点点。
第112章
姜苏木喜欢的姑娘很令人意外,竟然是西南大将军贺震岳贺将军的女儿,贺南鸢。
两人是在今年开春,贺将军拿下安南,班师回朝的时候认识的。
那时阳光明媚,春暖花开,贺将军一行人旗开得胜,意气风发地打马进城。
贺姑娘可能常年跟父亲生活在西南驻地,并没有如京城的闺阁女子那般温婉娴静,她也着一袭红衣,骑在一匹高头大马上,鲜衣怒马地跟着父亲的军队一块进城。
不巧的是,刚一过城门她腰间佩剑上的剑穗,不小心掉在了地上。
当天是姜苏木在城门口值班,见到掉在地上的剑穗,想也没想地弯下腰拾起来交给贺姑娘。
“谢谢。”贺姑娘接过剑穗道了声谢。
姜苏木当时就愣住了,他以为这般鲜衣怒马、英姿飒爽的姑娘势必会生得神采飞扬,气度不凡,实则不然,贺姑娘脸圆圆的,声音也甜甜的,像颗红彤彤的频果。
一下就甜到了人心里。
自那之后,姜苏木就有些茶饭不思。
但他也知晓,两人的身份差距太大,一直不敢对人吐露,怕被人嘲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事小,让人家姑娘不堪其扰事大。
不知道人前,徐鹿鸣还有信心去帮姜苏木说一说亲,这一知道人,他也感觉有些头疼。
这三年,贺将军不惧艰难困苦,一直扎根在安南,一点一点地把安南这块难啃的毒瘴之地打了下来,让安南国王俯首称臣。
麻风病没有兴起前,朝廷为了这多出来的国土和重建安南都护府的事,一个个摩拳擦掌都准备大干一场呢。
贺将军这个给大楚开拓了新疆土的功臣,在京里出尽了风头,不知道有多少人家等着巴结他家。
京里人家最擅长的巴结就是联姻。
贺将军年纪不轻了,三个儿子都已成婚,只有贺南鸢这个最小的姑娘如珠似宝地疼爱长大,长到现在十八了还没说亲。
不用说,盯着贺南鸢的人肯定很多。
他们家虽然不差,但跟这种兵马大元帅还是建功立业过的兵马大元帅比起来还是差太远,何况姜苏木就与人见过一次,人家压根就不记得他吧,毫无优势。
徐鹿鸣想了又想,最后还是劝姜苏木:“要不咱还是算了?”
他知晓一见钟情很难忘掉,可是一个人的一见钟情,他就是一厢情愿,压根顶不了什么事,与其继续深陷其中,还不如当断则断,省得以后更加痛苦。
劝姜苏木坚持的也是徐鹿鸣,劝姜苏木放弃的也是徐鹿鸣,姜苏木这一刻看徐鹿鸣的眼睛复杂至极。
徐鹿鸣面色尴尬,早知如此,他就不该多此一问。
姜苏木垂下眼眸,黯然神伤了好久,又很缓慢地跟徐鹿鸣吐露:“其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我一厢情愿。”
徐鹿鸣抬起头:“嗯?”
姜苏木期期艾艾十分不好意思地说:“先前吕夫人在京里举办了个春日宴,我娘把我拉了去,贺姑娘他们一家也在。”
这事儿徐鹿鸣知晓。
因为京里人家吃得精脍,还有好些人只爱吃肉不爱食素,得富贵病的人不少,姜辛夷撰写了一本吃素有哪些好处的册子发到各家。
京里人家开始时兴吃素。
到底还是有钱,别人家吃素都是吃些时兴的青菜,京里这些人家不,他们要吃与众不同的,于是山里的野菜被卖疯了。
春天又正好是野菜泛滥的时候,吕夫人手底下庄子不少,送了不少的新鲜野菜来,自家吃不完,就举办了个春日宴,让大家一起帮着吃,正好也给京里这些青年才俊,名门闺秀们牵线搭桥。
赵二娘最近为着姜苏木的事儿愁都愁死了,得知吕家的宴会,哪有不把他塞过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