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一开始还想抵赖女孩污蔑,可当他们转移的女孩都被解救带回公安局后,两人彻底傻眼——这些警察,为什么能找到被他们藏起来的“货”?!!
两人明白,现在继续咬定他们没有伤害虞禾禾的意图也没用。他们拐卖关押的那群女孩,已经足够让他们判死刑了。
“我交代!我交代!是何青雄,我们都是何青雄的人,是他让我们绑架并烧死虞禾禾的!”
两个绑匪一股脑儿地交代了全部罪行,只是被押走前,他们还是心有不甘地看向虞光城,咬牙切齿地问:“虞光城,你他妈为什么知道老子拐卖了这些女人?!”
虞光城抱臂冷笑,挥了下手指,示意将两个绑匪带去关押。
他利落地收起笔录本,想起禾禾提供的两个绑匪的关键对话,薄唇的弧度肉眼可见地柔和下来。
他家禾禾很聪明,也很勇敢,这点随了她妈妈。
幸好禾禾听到了这两个绑匪的对话,他们警方才能将绑匪顺利绳之以法。
与此同时,两个绑匪在被押送的路上,听到押送他们的警察聊天。
“虞支队家的禾禾真聪明,还能记住犯罪嫌疑人说过他们玩妞儿,不然,咱们根本找不到突破口。”
两个绑匪闻言一愣,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怨恨的情绪——
“你这王八蛋!是不是你在那个小丫头面前说漏嘴的!”
“你他爹的才是王八蛋!老子才没在她面前说过自己玩妞儿,说漏嘴的人是你吧!!!”
两人平日里聊天荤素不忌,玩妞儿睡女人之类的话天天挂在嘴边。他们记不清自己绑架虞禾禾当天,到底有没有在虞禾禾面前说过荤话,但自私的本能让他们不约而同地选择把过错推在对方身上。
不知道谁先踹了谁一脚,谁又唾了谁一口,两人很快在警车上大打出手。
等警车停到看守所门口,警察打开押送犯人的后车厢,其中一个绑匪正用胳膊肘死死勒着另一个绑匪,被勒着的绑匪脸色涨红,眼瞅着就要断气了。
负责押送的警员连忙将两人拉开,分别关押在两间牢房。
但半个月后,看守所还是传来消息,在中午的囚犯放风时间,一个绑匪用磨尖的石头割破了另一个绑匪的大动脉,对方当场死亡。杀人的绑匪也因为拒捕,被狱警当场击毙。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
对刑侦大队的众人而言,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
但辛苦之余,大家更多的是兴奋!
近半年来,广海市少女失踪绑架案频出,愣是找不到一点儿线索。没想到,这次在禾禾的帮助下,他们不仅抓到了绑匪,还顺藤摸瓜带出了潜伏在背后的黑手何青雄。
据按摩店老板交代,按摩店的背后投资人正是何青雄。
刑侦一队派人去抓捕何青雄,二队留在局里负责安抚救治刚刚获救的女孩们。
刑侦科的几人也各自忙碌起来。
禾禾一整天里,一直沉浸在她帮叔叔阿姨们抓住大坏蛋的兴奋之中。特别是当雅雅阿姨告诉她,她还拯救了很多漂亮姐姐后,她就更高兴了。
这种兴奋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她回到公安家属院。
虞光城刚把车在家属院楼下停稳,禾禾立刻拧开车门跳下车,背好小挎包,一溜儿烟跑进单元楼里,迫不及待地敲响程家的房门。
来给她开门的人是程国生。
程国生手里还拿着件缝补一半的破洞警服T恤,打开门看见面前小小的身影,笑得眯起浑浊的双眼:“禾禾来了啊,快进来,时泽哥哥在卧室写作业呢。”
他侧过身让禾禾进门,自己留在原地等虞光城。
今天他忙着去隔壁市给程时泽买药,没去公安局,一路上心里却一直记挂着禾禾被绑架的案子,也不知道绑匪被抓住了没有。
他可得好好问问光城。
虞光城一进单元门,看着程国生巴巴地站在一楼的楼道口,就明白师父想问什么,笑着开口:“放心吧,师父,绑匪抓住了,幕后主使也供出来了。”
在师父面前,虞光城终究是没压住藏了一天的得意,眉飞色舞道:“我家禾禾真是太机灵了!就因为她偷听到了绑匪的对话,我们还救出了被绑匪拐卖关押起来的十多名女孩!”
说完,他还臭屁地又补充了一句:“这孩子就随我!”
虞光城自从爱人上官婕去世,整个人变得越来越寡言冷峻,只有偶尔在师父程国生夫妇面前才流露出几分孩子气。
程国生自然不会在爱徒开心的时候扫他的兴,笑着伸手虚点了点虞光城的头:“你啊你……快,进来坐,给我详细讲讲这个案子。”
绑匪抓到就好,他的心这下总算可以放回肚子里了。
……
大人在外面聊天,禾禾背着装番薯甜羹的小挎包,熟门熟路地跑到程时泽卧室,乖乖踮起脚尖敲门:“时泽哥哥快开门,禾禾来给你送糖水啦!”
话音刚落,卧室的门打开一条缝。禾禾侧了下身子,顺着小缝直接挤进门,一屁股坐在程时泽的床上:“这家番薯甜羹可好喝啦,时泽哥哥,等下次你来局里玩,我和雅雅阿姨带你去店里喝!”
她从小挎包里取出番薯甜羹,双手小心翼翼地捧到程时泽的书桌上。
程时泽扫了眼包装完好的番薯甜羹,知道禾禾一路上肯定一直小心保护着,心里涌过一阵暖流,嘴上却说:“我不爱喝甜的,你以后别专门给我带了,太麻烦了。”
禾禾听着也不恼,打开盖子,笑眯眯地舀了一勺往程时泽嘴边递,小脚还开心地晃晃:“很好喝的,时泽哥哥尝尝嘛!”
禾禾红扑扑的小脸写满期待,程时泽拒绝的话到了嘴边,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沉默片刻,他伸手接过禾禾手里的勺子:“谢谢,我自己来。”
他觉得虞禾禾什么都好,就是有点太烦人了。
算了算了,看在虞禾禾昨天还被坏人抓走的份上,他还是喝了吧。
“时泽哥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禾禾不知道程时泽的想法,看到程时泽总算开始喝糖水了,迫不及待地问出她纠结一整天的问题:“如果有一天,我很重要很重要的药会被坏人踩碎,那我该怎么办呀?”
她没有办法把看到石雅的哮喘药被踩碎的画面告诉别人,小脑袋瓜转了一天,想到最好的办法,就是用自己来举例子。
程时泽舀甜羹的手一顿,眉毛皱起,黑眸中渐渐聚拢起冷郁的情绪:“幼儿园有人欺负你?!你有没有告诉虞叔?”
禾禾意识到程时泽误会了,连忙摆手,两条小胳膊都快摇成雨刷器了:“没有啦时泽哥哥!这只是禾禾的想象!是想象!”
程时泽放下喝糖水的勺子,细细端详禾禾好半天,确定她的确没有被人欺负的迹象,注意力才回到禾禾的问题上:“这个药很难买吗?不是很难买的话,直接买一瓶新的不就好了?如果很难买……那就提前多准备几瓶放在家里,以备不时之需。”
禾禾听完,小鹿眼唰得一下亮了:“对呀!禾禾可以多买几瓶!可是时泽哥哥……什么叫一杯杯食之须?是好吃的吗?”
【作者有话说】
以备不时之需
小吃货禾禾:什么是一杯杯食之须?是新出的奶茶还是新口味的杯面?[星星眼]
第6章
◎今天下午,她会死于哮喘发作◎
“一杯杯食之须,听着感觉很好吃的样子。”
禾禾忽闪忽闪着小鹿眼,满脸清澈懵懂,忍不住吸溜了一下口水。
她的反应呛得程时泽直咳嗽,因为生病苍白的皮肤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以备不时之需不是吃的,它的意思是……”
程时泽看禾禾俨然一副小馋猫的模样,明白就算跟她解释这句话的意思,她肯定也听不进去,叹了口气:“算了,等你长大一点儿我再给你解释。”
他拉开暗红色的破旧漆木书桌,从抽屉里拿出一颗精心保存好几天的进口巧克力:“伸手。”
禾禾乖乖并拢双手,伸到程时泽眼前,一颗包装精美的巧克力落进掌心:“哇!好漂亮,这是什么呀时泽哥哥?”
“我们班同学分给我的巧克力。”
程时泽不好意思告诉禾禾,这颗巧克力是他专门留给禾禾的,只说,“我不喜欢吃巧克力,给你吧。”
“哇——”
禾禾像是盛着宝贝一样,小心翼翼地拆开巧克力包装纸,巧克力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强势霸占了她的味蕾。
她幸福地眯起小鹿眼,满脸开心嚼着巧克力,囫囵不清地说:“巧克力好好吃哦~谢谢时泽哥哥!时泽哥哥最好啦!”
禾禾的话太直白,夸得程时泽有些难为情。
他端起碗,仰头一口喝完剩下的番薯甜羹,耳廓悄悄红了:“禾禾,你没事就出去吧,我要写作业了。”
他握起笔,视线落回桌上,继续埋头攻克高中才会学到的奥数难题。
“时泽哥哥,那我先出去啦~”
禾禾担心自己吵到程时泽,懂事地捂住嘴巴,轻手轻脚地退出卧室,还不忘帮程时泽轻轻锁好门。
卧室重新回归静谧,程时泽望着垃圾桶里空掉的糖水碗,没忍住翘了翘唇角。
他打小比同龄人聪慧得多,用老师的话来说,他是万里挑一的天才。从小到大,他总是冷眼打量每一个和他年龄差不多的人,觉得他们蠢得冒泡,不愿意和他们多费口舌。
大概是虞叔对他太好了,他才愿意搭理虞禾禾,从来不会觉得她傻乎乎,甚至很多时候觉得她格外可爱。
程时泽这样想着。
禾禾傻就傻点吧,没关系,等她慢慢长大,肯定会变得越来越聪明。
……
禾禾一直等回到客厅,才放下捂嘴巴的小手,长长地吁了口气:“呼——憋死禾禾啦!爸爸!”
她笑着扑进虞光城怀里,小团子似的身子在虞光城的怀里蹭了又蹭。
虞光城顺势把禾禾抱在小腿上,长腿伸直,像跷跷板似的上下轻轻颠着禾禾:“禾禾飞高高咯!”
禾禾被逗得哈哈大笑,注意到程国生在缝补警服,好奇地眨眨眼睛:“程爷爷,这件警服破了好多地方,你为什么不换件新的穿呀?”
程国生抬起头,摘下断了条镜腿的旧眼镜,伸手摸摸禾禾的脑袋,笑容和蔼。
公安局每年都会给每个警察发放几套制服,四个季节的常服和作战服都有。
按道理来说,程国生不用这么节俭。但他顾虑得多,想着局里不给退休人员发新制服,等明后年他退休,就再也领不到新制服了。
他现在穿了新制服,退休以后,就得自己花钱买衣服,这样花销太大。
他得把局里发的新制服留着,以后慢慢穿,要是能一直穿到闭眼那天就更好了。
孙子程时泽的身子骨弱,得天天靠着进口药滋补续命。
他只能趁着自己现在还活着,尽量多攒一些钱。这样,等将来他们老两口去世,留下时泽一个人孤零零在世界上,时泽也不至于因为缺钱活不下去。
这些想法,程国生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自然也不会专门说给五岁的禾禾听。
所以,程国生听到禾禾的问题,只是笑着说:“因为爷爷想节省一点过日子。”
禾禾扒在虞光城的腿上,听到程国生的话,若有所思。很快,她一骨碌从爸爸身上跳下来,举起桌子上的针线,冲程国生扬起笑脸:“那禾禾帮爷爷一起节省!爷爷眼睛不好,禾禾帮爷爷穿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