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觉得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就算他脑子真的坏掉了,这700万资金体量的操盘理财单子,对我来说,怎么也是个机会。”
黎梦听着苏禹的话,尽管不是很认同他对于杨昊的个人看法。
但针对他能接下这笔700万资金体量的操盘理财单子,还是真心替他高兴,笑着说道:“不管怎么说,今天都要恭喜你了,接下这笔单子,你的创业之路,就算有了眉目,未来……也就有了预期。”
俩人说话间,老板亲手煮的麻辣水煮鱼,已经端上了桌。
黎梦闻着花椒和辣椒混合的麻辣香味,轻轻咽了一口口水,回头对老板说道:“麻烦给我们来两瓶啤酒。”
老板惊讶地看了黎梦一眼。
下意识地问了一句‘姑娘也要喝吗’,见黎梦点头,这才转身去取酒。
苏禹微笑地看着黎梦,说道:“我记得你好像喝不了酒的,今天怎么突然想起要陪我喝酒了?”
“小瞧人不是?”黎梦怒嗔了苏禹一眼,“一杯啤酒,还是可以的。”
“再说……”
“这不是看你接下大单,事业要开始正式起航吗?我觉得是件高兴的事,所以才陪你喝一点。”
“你要不领情,那就算了!”
“我是怕待会你喝醉了,我背你回去,路上别人看见了,不太好看。”苏禹说着,又喵了一眼她雪白的大长腿,继续道,“这也不方便不是?”
“谁要你背了。”黎梦霸气地起开啤酒,替自己倒了一杯,“你这是门缝里看人,把人看扁了。”
“行,黎大小姐厉害!”苏禹附和了一句,不再与他计较。
“来,祝你旗开得胜,靠这一笔单子,挣个一两百万。”黎梦端起酒杯,微笑地与苏禹碰杯,玩笑道,“可别忘了,你答应给我的基金经理。”
苏禹笑道:“放心,没忘!”
“那就好!”黎梦笑了笑,然后爽朗地一口喝完。
苏禹看着她明明不会喝酒,却故作豪爽的样子,便觉好笑,但同时……也有一股亲切和说不出的甜意,在心头油然而生。
他的记忆中,俩人没这么喝过酒,更没这么惬意地闲谈过。
“怎么样,好喝吗?”苏禹见她秀眉轻轻皱了起来,微笑地问。
黎梦夹了一块鱼肉,小吃了一口,缓解了嘴里的口感,才说道:“有一点点苦,但也不是那么难喝。”
随着她的说话声……她漂亮、白皙的脸蛋上,开始浮现起一抹嫣红。
苏禹看见她脸蛋开始泛红,知道她喝酒上脸,不禁将她面前余下的啤酒,也拿到了自己面前,说道:“一杯就够了,多喝就要伤身了。”
说完,苏禹吩咐老板,又给她拿了一罐凉茶饮料。
“谢谢!”黎梦接过凉茶,顿了顿,又问道,“苏禹,这个五一假期,应该有五天假,你回去吗?”
“我表哥结婚,应该要回去一趟。”苏禹回道。
“那到时候,一块回去。”黎梦微笑地道,“李莉这个五一假期也要举办婚礼,我得去参加,她还让我做她的伴娘来着,哦,对了……你应该记得她吧?”
苏禹想了想,回道:“同班同学嘛,自然记得,只是不知道你俩关系这么好罢了!”
“以前关系挺好的,只是毕业之后就少联系了。”黎梦有些感慨地道,“高中同学里,留在禹杭的,而且恰巧又在同一个行业里混饭吃的,应该就咱们俩了,其他人……大多都在老家渝州。”
“这很正常。”苏禹说道,“毕竟在家乡,压力会小很多,其实……我也没想到你会留下来。”
“就像你说的,这里机会多,发展多一些。”黎梦笑着道,“而且在这里读了几年书,也差不多习惯这座城市了。”
俩人絮絮叨叨地聊着,时间过得很快。
当吃得差不多,尽兴散去的时候,已经是下午2点钟左右。
苏禹回到出租屋,恰巧撞见了房东来催房租,当然……催的不是他,而是另一对合租的夫妻。
“老板娘,再宽限几日吧,最近我丈夫的工地拖欠工资,我们也两个月没拿到钱了。”
“你放心,我明天就让他去找工友借,一定在五一节前,把欠的房租结上。”
听着中年妇女的请求,老板娘脸上的怒气并不见好转,说道:“不是我催,你们这已经欠了两个月房租了,你有没有拿到钱不关我的事,按照合同,你们不交房租,那就不能再住,别说明天了……”
“我已经连续催了你们多少次了?”
“今天之内,这还有半天时间,你们必须把欠的房租,还有后面三个月的房租续缴上,不然明天一早就给我搬离这里。”
说完,老板娘有些嫌弃地看了一眼满身泥尘,还带着安全帽,因为她的催缴电话,刚刚从工地赶回来,还没来得及整理自己的中年妇女,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开。
同时……
嘴里还嘟哝着‘都这年代了,还有人拖欠工资,蒙鬼呢’。
苏禹在门口侧身让过房东,正准备事不关己地开门走进自己的房间,突然想起这对夫妻,正是在离这里不远的旧城改造工地上干活,而承接那一处工地的建筑公司,正是锦湖集团旗下的‘安科建筑’公司,心头不禁起了一些疑惑,瞬间停下了步子。
按说锦湖集团旗下的几家建筑公司,一项口碑良好,且资金充足。
根本不会出现拖欠工人工资的这种行为。
如今骤然发生了……苏禹觉得这里面,恐怕内情并不简单。
第34章 猜测
“不好意思,刚刚无意间听到你们的谈话。”苏禹偏头向中年妇女询问道,“请问,你和你丈夫,是在安科建筑公司承建的工地上干活吗?”
中年妇女看了一眼苏禹,点头道:“是啊,每天累死累活,工钱却是一拖再拖。”
说着,她重重叹息了一声,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筹钱。
“是所有人,都没结到工钱吗?”苏禹继续问。
中年妇女回道:“是不是所有人我就不知道了,反正我跟我丈夫,还有其他认识的工友,都没见到钱。”
“以前有过像这次一样的拖欠行为吗?”苏禹问道。
妇女摇了摇头:“老板以前结账,倒是痛快,这次也不知道怎么了。”
“哦!”苏禹淡淡地回应了一句,沉思片刻,没有再就这个话题问下去,转而说道,“我见你们在这里租房,也有段时间了,工地以前的工资按时结算,你和你丈夫就没有储存一点余钱应急吗?”
“家里三个孩子,还有两方的老人。”妇女说道,“每个月的工资,我和我丈夫,除了留三、四百的生活费,都寄回去了,孩子要读书,老人生病也要花钱,还有老家人情客往的,根本不够用。”
苏禹听见这些话,轻轻叹息了一声,知道谁都不容易。
“你会用手机银行吗?”苏禹沉默了片刻,问道。
妇女摇了摇头,不知道什么是手机银行。
“那你身上带着有银行卡,或者记得银行卡号吗?”苏禹再问道。
妇女不知道他为何这么问,但明显感觉到苏禹并没什么恶意,便点了点头,说道:“有的,有的!”
“把银行卡,或者银行卡号给我吧。”苏禹说道,“我先借你们3000块,把欠的房租先交了,后面等你们拿到工钱了,再还给我就行了。”
妇女听见这话,呆了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将藏着的银行卡,递给苏禹。
苏禹摸出手机,登陆手机银行,按照银行卡上的卡号,以及对方的姓名,向对方转了3000块钱,这才将银行卡还给对方。
紧接着,短信响起。
妇女拿出那种按键式的老式功能机查看了一下,脸上瞬间流露出浓郁的感激之情:“小兄弟,真是太感谢你了,你放心……无论如何,这钱我们都会还给你的。”
苏禹微微点头,没再多说,开门走进了自己的房间,然后将门反手关上了。
刚刚妇女那番话,令他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也令他动了一丝恻隐之心,所以才顺手帮了一下。
几千块钱,对于他现在来说,也就是九牛一毛。
就算这钱,最后收不回来,对他也不会产生任何影响。
“安科建筑公司!”
苏禹暗自低喃了一句,打开电脑,开始在网络上,找寻关于这家公司的各种相关资讯和欠薪信息。
然而……
结果除了一些安科建筑承建的一些新项目公告,根本没有任何欠薪方面的信息,以及表明安科建筑资金链紧张的资讯。
“同比去年,这家建筑公司承建的项目数量,以及在建项目数量,可谓都是大幅增长啊!”
苏禹了解完初步的信息,暗道:“这证明这家建筑公司在资金垫付上,比之去年,恐怕也是增长了不止一个量级。”
苏禹的印象中,锦湖集团旗下的建筑公司,好像有四家。
其中安科建筑的体量,跟孙天鸿执掌的天鸿建筑差不多,这种幅度的业务增长,更像是恶性扩张,显得非常不正常。
对于资金沉积比较重的建筑公司来说。
超出自身能力的急速扩张,必然会带来资金链上的压力,甚至一招不慎,还会导致资金链的直接崩盘。
安科建筑公司的总经理,跟孙天鸿一样,都是锦湖集团的老人,在建筑行业,从业多年,可谓经验丰富。
苏禹不相信对方,以及安科建筑的核心高层,不明白这个道理。
既然明白……
那从逻辑上来说,这样的业务发展形态,就显得非常奇怪了,要么是无奈被动下的选择,要么就是故意为之。
苏禹从安科建筑的历史业务发展分析,发现这家公司,除了最近半年胡乱扩张以外,以前都是稳扎稳打。
可以说,按照它的历史发展轨迹来看。
在总经理并未换人的情况下,根本不存在因为内部压力,而被动将业务战略,从保守迅速转变为激进的动机。
如此,在排除掉被动转变之后,那就只剩主动性的故意为之了。
当前阶段,整个国内地产形势,在国家宏观经济政策调控下,是处于相对低迷阶段的,就算以前瞻性的发展眼光来看,也不适合相关产业公司,在这时候,进行激进性的业务扩张,这在同为锦湖集团子公司的天鸿建筑、天辰建筑公司、承远建筑公司一切业务正常上,就能够看出来。
所以,苏禹觉得也可以排除公司高层在业务追求上的,所谓前瞻性布局。
既非集团压力和内部压力下的被迫转变,也非宏观判断前提下,前瞻性的主动布局,那么……
苏禹结合锦湖集团正在全力争取上市的发展诉求。
猜测安科建筑多半是故意在进行恶性扩张,故意将自己的业绩、业务推进到极端边缘,从而影响集团上市的战略。
换而言之,这应该是一场锦湖集团的内部斗争。
苏禹在有限的信息下,只能是依照着脑海中模糊的后世记忆,大致猜测,至于最终对错与否,只能待后续验证。
想到这里……
苏禹又想起了孙天鸿,以及杨昊,在谈及锦湖集团杨董事长时的神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