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俩先聊着,我去我徒弟那边看看。”李守良朝两人说道。随后转身走了。
一大爷也没留。只是等李守良走远了才说道:“老胡,你这是快退休了,又不是聋了瞎了的,怎么连我们爷俩的关系都没闹清楚?
这也就是我们守良了。要是换了别人,刚才不给你递上两句话,都算你厉害。哈哈。”
都说人老成精,这话一点儿也不假。
老胡一听这话,就知道李守良师傅,在老易这里占很重要的位置。毕竟李守良虽然是老易的徒弟,但是老易的徒弟多,也就那么回事儿。
“那我真是有眼不识泰山了。是我老胡一叶障目。”老胡做了个‘该打’的姿势。
一大爷哈哈一笑道:“守良都走远了,你朝我说这些有什么用啊。这话说给我听干什么?”
“那等咱们俩的事儿说完,我就去找李师傅道歉赔罪。等咱们这个事儿了了。东来顺火锅,全聚德的烤鸭,随便挑,我请。”
“你怎么不说八大园子呢。”
“易师傅,我倒是想在八大园请。但是咱们也得排得上啊。不说预定的事儿了,咱们够格嘛。还是我说的这两个有谱。只要去早一点儿就有座位。也可以预定。”老胡头笑着道。
要不是一大爷知道这老胡缺钱,看着老家伙那那样,还真以为是不缺钱呢。
“行了,咱们言归正传吧。赶紧的说完,我们爷俩这边还忙着呢。”一大爷也不扯了,他算是看出来了,要是接着扯下去。这老胡能跟他扯到下班。
他是没事儿,可守良那边还学着呢。这个正事儿最重要。
“得,既然您都没意见,那咱们就开始。前几回不都是您来找我嘛。说起我这个退休之后的事儿。我也一直没下定决心。
这次啊,我是下定决心了。我决定了,就按您说的那样,帮一帮您口中的那个小伙子。圆他一个上班的梦。”老胡摸了摸下巴,琢磨出了这么个事儿。
一大爷一听,就知道大局已定。以前他也找过老胡,不过这老胡每一次都是推脱。当时他猜测:要么是钱没给够,要么就是有事儿变。
不然这老胡怎么这么不上心。
现在情势两级反转,老胡主动找来了。一大爷微微一想,就知道是为什么了。
一、这次老胡是真的快退休了。早两天晚两天的没差了。
为什么这么说呢,老胡的想法其实就是上够最后一月。未满的按半个月算,满了的,按一个月算工资。他们退休日子的还没到呢,多上一个月是一个月。
二、主动找上来,结个善缘。易师傅的情况大家都有所了解。易师傅肯定不是给自己的,可能事子侄的,也可能不是。但不管怎么说,这事儿易师傅牵线,给谁他都不吃亏。
“老胡,行啊。既然你想明白了。那就没什么说的了。按照咱们本来设计好的。等我回去跟那家人商量定好。
咱们就按照原计划行动。钱给到你手里一部分,咱们就去行动办手续。所有事情全部走完,最后的钱双手奉上。
不过我还是得问一句,你说你在乡下有地,你确定还有嘛?”一大爷问道。
老胡是退休了,但是这次是直接回乡下。这乡下不是人走了,地就得收回的吗?怎么还在乡下有地。毕竟拿到手里的钱,都是坐吃山空。
不像是工作,这是源源不断的‘聚宝盆’,是‘授人以渔’。往坏了想,真要因为他帮着把老胡这个工作卖了,而让老胡没了后继的,那他可心神难安啊。
好在老胡也好似看出了一大爷的顾虑。
笑呵呵的朝着一大爷微微作了个揖。
“易师傅,您考虑的周全。不过您就放心吧。我也没什么事儿,那地是我早年分的,后来也是交给了别人种着。好在我那村子民风团结,淳朴。
这么多年了,没人要我的土地。要不然我这个情况还真不好办呢。我前段时间给村里去信儿,村里立马就回我了。说给我留着呢,我随时都能回去。
所以我才没有了后顾之忧。让我能安安稳稳的在这待着。”
老胡这一番话,算是给一大爷解释了一下他的情况以及地的情况。让一大爷放下了自己的心结。
“行了,老胡。既然这样,我就没什么说的了。我只问你,价钱这方面怎么办?我安排你们自己谈。要不就这周末?”一大爷问道。
“得了,易师傅。我后来仔细的想了想。要不这个价钱,咱们就别谈了。就按照市价来吧。现在一个钳工的位置有价无市。
但是终究是有价。就按照800来吧。我也不多要了。这还是得看你的面子。不然要是想要800就要这么值钱的东西,门也没有。”
一大爷点点头,这个价钱确实是给他面子了。
这要是在今年之前,这个价钱确实是有点贵了。但是自从进来今年这几个月份,这个价格就一路飙升。800已经有点压不住了。
有价无市这个话不是说说而已,是真的。
“行,老胡,既然你这么给面子。那我也不说什么了。就这个价。我回去给说说,让他们先拿定金来,明天拿了定金,咱们开始按照计划行事。”
“行,都听你的。”
***
夜,四合院中院易忠海家里。
三大爷和一大爷、李守良相对而坐。不过都没说什么话。一时间气氛很安静。好似在空中堆满了。。
“老易,你给我交个实底。这事儿花800,到底是值不值?”三大爷仔细盯着一大爷看。好像要找出什么破绽来呢。
一大爷呵呵一笑道:“老闫,这话怎么说的?怎么想要变卦啊?咱们当初不是说好了,不管怎么着,人家要是应了,你这边不能变的。
现在人家那边不变,倒成了你这边想要变卦了?”
三大爷倒吸了一口凉气,表情抽搐。他是没想着变卦。但是他当时也没想着要用800把这个工作给拿下。
毕竟当时说的是,老易组局,剩下的自己谈。老易虽然跟他说过,800总这个价。但是当时太匆忙,再加上老易说的,这个事儿自己来谈。
所以他从来就没想着800是个最终价。毕竟闫富贵可是出了名的会算计。在他眼里,就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他心里还想着用700拿下这个工作呢。
结果现在老易告诉他:一、价钱涨了。行市也涨了。二、这个价已经是友情价,这是欠了人情的。不能变卦。
想通了此等关节的老闫,心里叹了口气。
“老易,真的不能再变了?”
“老闫,你知道什么情况的。而且关于这个事儿来说,突然涨价也是真的。不是我们能管的。你要么痛痛快快的把钱拿出来。要么最后还得把钱给拿出来。
反正怎么也得拿,你自己看着办吧。”
“哎,行。既然这样,我回家跟家里说说这个事儿。就准备定下来吧。”
“那你可得快着点儿。人家老胡那边催咱们呢。毕竟他有不少的事儿。”
“行了,我心里有数。我先回去了。你们爷俩忙吧。”说完这句话的三大爷,直接站了起来,摆了摆手就走了。
剩下一大爷和李守良爷俩相视一笑。
李守良笑道:“这钱看来是真的不想掏啊。不过最后怕是跑不了啊。”
“那可不。老闫为了这个事儿,跟咱们家前前后后上门多少次了。这次都临门一脚了,怎么也得把钱给交上的。不过羊毛出在羊身上。”
李守良一听,有谱:“对,羊毛出在羊身上。这钱我估计三大爷不会出,最后还得落在闫解成身上啊。哈哈。”
一大爷笑着点点头:“就是这么个事儿。我估计老闫得让解成分期还给他。且看着吧,这事儿藏不住,到时候咱们就能知道了。”
。。。
回到家的三大爷立即召开了家庭会议。
所有人立即到场,不得有误。放下所有手头的工作。
不多时,三大妈、解成、解放、解旷、解悌。悉数到场。
“说正事儿。解成的工作终于差不多可以定下来了。之前这个工作是怎么来的,你们心里也都知道了我不多说了。
现在价钱也定下来了,800块钱。解成,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闫解成当即站了起来,冲大家鞠了个躬:“爸,妈。你们的恩情我是不会忘记的。你们放心,我工作了以后也不会忘了这个家。
该我这个当哥哥的干的,我也会干的。”
“停停停,我没让你说这个。你什么德行我是一清二楚。什么叫你这个哥哥该干的,你干。合着你还能分的清楚,什么你该干,什么你不该干?
还有,什么恩情啊这个那个的,都太虚假了。咱们还是落到实处吧。”
这话让闫解成有点听傻了,怎么落到实处啊?
“爸,您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我的意思够明确了。就是这个钱,是给你买的工作。那这个钱你自己得出。”
闫解成大吃一惊:“爸,800块钱。你让我出?我每个月当临时工工资一共就这么点儿。每个月还得给咱们家上交那么些钱。
每次也就剩下个零花钱,连请客吃饭的钱都不够,我上哪拿的出这么些钱?你们俩要是不想让我上这个班,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的。
让我去,让我拿钱,我拿什么?”
第487章 出钱
闫解成一时间好似受到了奇耻大辱。脸憋得通红,很是狰狞。
生在这么一个多子多福的家庭。闫解成与同辈的朋友或者伙伴来比,一直低人一等。这个低人一等倒不是还在什么地方有歧视,不过还是生活困难罢了。
但是要说这生活有多困难,其实也没法说。这个年代,吃得饱穿得暖,本身已经是胜过很多人了。得益于自家父亲的算计和抠门,好听的说法叫‘勤俭、持家有道’。
他们兄妹四个,在前两年这么艰难的年代,愣是一个没饿死都活了过来。衣服再烂,再破,几个人身上愣是没有一个补钉。
就这样磕磕绊绊的一路走了过来。
这在很多人看来其实很难想象。尤其是当真的了解到这一块的时候,谁不觉得三大爷厉害。但是人们多数时候是不会用这个角度来看问题的。
通常大家只会看到闫富贵的抠门和算计。以及对闫富贵的背后的褒贬:过路的粪车,三大爷都要尝尝咸淡,不然就算是亏了。
可能是闫富贵抠门习惯了,早年间的勤俭变成了变本加厉的抠门之后,这份抠门扩大到了孩子身上。精打细算连孩子也包括上了。
现在就是这个情况。
“老大,你这是什么意思?”三大爷看着闫解成狰狞的样子,还有些不理解。
“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难道不明确吗?这个工作的事儿,咱们一直说好的。没想到这马上就要成功了。怎么突然要我拿钱了?
800块钱,别说我拿不出来。我一个打临时工的。每天给家里交伙食费、住宿费、煤炭费、电费、水费。
这个费,那个费。加起来把我的当临时工的工资一扣,我每个月就剩下几块钱。几块钱我能买着什么?每个月光买东西都不够用的。
更别说,但凡有个同事请客了,结婚了之类的。我更是一律不参加,为什么?还不是我没钱?我的钱不够。我不敢去,不敢参加人家的酒局,也不敢参加人家的婚礼。
这些要给钱的。我一个月可能也就剩下个几毛。有时候更是一点儿也剩不下。我的工资几乎相当于没有。
我现在有多少钱,我爸可能算的比我还清楚。就这样,你们还要我自己出钱买这个工作。我有多少钱,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要是不想给我买,为什么不早说,为什么要现在才说。早知道会这样,我还不如不起这个心思。就一直干临时工就好了。
没有希望哪来的失望啊。”闫解成越说越气,越说越气。眼眶通红的好像要打架一样。
呼哧呼哧的大喘着气,死死的盯着自家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