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难怪当年马亮发现了这个地方,却与女儿马蓉没悟出其中的奥秘,或许,这儿根本就没有什么秘密。
顾姐好奇地打量着那些雕像,不一会问我道:“忘川,这些雕像是讲的什么故事?为什么有三个人显得很特别?他们是不是古代打仗时的将领?”
“还能有什么?这儿是凤凰寨,他们都姓黎,自称是蚩尤的后裔。他们祭祀祖先蚩尤,这儿的雕塑可能就是描述的涿鹿之战吧!”我不假思索地回了一句。
顾姐忽然惊喜地道:“要真的是涿鹿之战,那这两个一伙的就是我们华夏的祖先黄帝和炎帝,那他们对面交战的那个人,就应该是战神蚩尤。”
顾姐暂时忘却了被困的烦恼和后果,她喜滋滋地掌着蜡烛津津有味地察看着四壁的岩画。
我在苦苦思索着离开的办法,有一搭没一搭地时不时回一两句顾姐的问话。
她又对着我感叹道:“忘川,这儿的岩画这么精美,又保存得这么好,如果有学者能好好研究,或许会改写上古人类史呢!”
我懒懒地道:“远古时的岩画,只是它存在的历史价值。古人没啥工具,刻绘的岩画谈不上精美。”
顾姐一听,生气地道:“谁让你像傻瓜一样呆站着?我可没有骗你,你过来看一下就知道了。”
我一楞,在顾姐的催促下快步来到了石室壁边上。顾姐还真没骗我,这岩绘真够精美的,甚至连人物的脸部表情都栩栩如生。黄帝时代竟然能有这种技术?我感叹不已,忽然想到,拥小明王的李岱曾在附近的黑岭上修建了明王陵,那这个石室会不会就是他修建的?
要是李岱修建的,这岩画自然就精美了,毕竟他是明末清初之人。
可李岱修建明王陵本就是一个极其浩大的工程,他挖空心思在崖边的松树下修建一个石室,真的只是为了放几座雕像?
李岱是绝世聪明的高人,这儿决不会是我想象的那么简单。马亮和马蓉当年为了这儿费尽心机仍不肯放弃,他们肯定也是这么认为的。
唯一奇怪的是,在蚩尤身后有一个大坑,只是我跳下去看了好久,也没发现有任何不对的地方。
大坑中也是空空的,估计是当年李岱想放什么玩意,却因为不知什么原因而最终没完工。
我心已经凉到了极限,这里看不出有任何机关存在的迹象,也就是说,除非有人挪开㓊口的大石,否则我和顾姐都只能在这里等死。
顾姐的神情也相当绝望,幽幽地道:“忘川,难道这儿真的是死地?可李岱花费这么大功夫就弄这个没用的玩意?忘川,你赶紧想想办法,咱们一定要出去,把那伙人绳之以法。”
一直高贵典雅的顾姐,此刻犹如一个小女孩一般楚楚可怜。我真不忍心她这样子,虽然我心中也很绝望,但仍是安慰她道:“顾姐,你就放心吧!我相信这儿决不是一个普通的密室,肯定有地方能让我们出去。”
顾姐轻轻地“嗯”了一声道:“忘川,古人打仗好奇怪。现代人打仗,将领是不用冲锋陷阵的,可是你瞧,这三个神像居然都冲在最前面,他们各自的军队像长蛇一样围绕在他们身边。”
我若有所思地瞧着眼前的三位人文始姐,看到他们的士兵果然一字排开在他们两边,不觉心中一动,脱口而出道:“难道这是三才阵?大明时,抗倭英雄戚继光就用三才阵大倭寇。李岱是明末之人,他精通兵法,肯定好熟知戚继光的三才阵,所以才会把涿鹿之战雕刻成这个样子。既然是三才阵,那么他们各自的首领炎黄二帝与蚩尤,就是合三才之数了。三才者,天地人。黄帝最终统一了华夏,他应该代表人界,而他原来是炎帝的部下,在他独立出来并战胜炎帝后,炎帝又败于蚩尤,不得已与黄帝结盟。炎帝既然地位原来就比黄帝高,那李岱把他象征天数也很正常。蚩尤嘛,败者为寇,虽然他部落留传下来的子孙很多,也是事实上的中华文明的三始祖之一,可炎黄怎么会让蚩尤受民间百姓拥趸?所以,他们常把蚩尤妖魔化,甚至说成是地狱之魔,因此,蚩尤极有可能象征着三才中的地。”
顾姐听得出了神,良久,她悠悠叹了一句:“忘川,故事好听,三才阵也神秘,可是,我俩现在被困在地下,这要出不去了,咱俩的命就丢在这儿了。你是摸金校尉,还是不要先想着故事,看看四周有没有疏忽的地方,是不是有机关?”
我眼光又无意中瞥见了蚩尤身后那个深坑,心中一动,不禁喜滋滋地道:“顾姐,李岱是什么人?他也不知从哪找来个姓朱的,冒充大明皇室正统起兵对抗清廷。在明王死后,他想借蚩尤之神力让明王复活,那他最想干什么?蚩尤的魂魄被九天玄女镇在黑岭之下,那李岱想让明王复活,就得首先放出蚩尤的魂魄。”
第389章 泥土士兵
九天玄女奉黄帝之命把蚩尤之魂镇于黑岭之下,这已经不是我等凡天俗子所能想象的了。鬼神的存在与否在世间尚争论不休,甚至连华夏的人文始祖的许多事也大多为传说,真相如何已经无人可知,李岱又怎么能把蚩尤之魂从黑岭之下解救出来?
历史就是已经发生过了的现实,是无法改变的。李岱所能做的,一切基于虚无的幻想。他造这个树洞秘室,绝不是为了再现涿鹿之战。李岱很有可能是想在远古人物死后现代人或许改变他们在另一世界的命运,虽然这些很荒诞,但对于明末的人来说,很有可能相信,而且这对他起兵对抗清廷收买人心也有很大的蛊惑性。
想明白了这些后,我用敬畏的眼光瞧着黄帝、炎帝与蚩尤的神像说道:“顾姐,古人可能是想帮助死后的蚩尤,可他又对已经发生的涿鹿之战无力改变结果,所以,他很有可能是想借幽冥之力,臆想蚩尤能够在另个世界的涿鹿之战中击败炎黄二帝。所以,这里虽然找不到机关,可应该有机关,而这机关与当时建造的人的理念有关。”
可虽然我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可接下来该怎么做,我也真的是没一丝头绪。
顾姐忧伤地道:“忘川,那这么说来,我俩将被困死在这儿了。唉,我反正已经老了,也没什么盼头了,可你年轻着呢,人生这粒芝麻才开花,多可惜啊!”
我心头也是一片悲伤,只是我想到的不是自己要死在这儿,满脑都是楚雅的音容笑貌。从此天人相隔,再无缘分。
顾姐“哎”了一声道:“都怪这建造秘室的人!也怪蚩尤当年命运不佳,输了涿鹿之战。唉,要真像科幻中的那样,时间能够倒流,咱们帮助蚩尤打赢炎黄,或许我们就不会被困在这儿了。”
我淡淡一笑道:“顾姐,咱们被困在这儿等死了,我才发现你内心中还是童心未泯。顾姐,你这么大一位美女,又这么典雅高贵,为什么为了一个以前的男友一直不结婚呢?这才是最大的遗憾。”
顾姐忽然幽幽地道:“忘川,还提这个干什么?唉,要是我晚出生几年,你早生几年,咱们相遇了,你会不会喜欢我?”
我俩即将面对死亡,一起踏上黄泉路,为什么不安慰一下她呢?让她在死前也少些遗憾。
我平静地道:“会!我就喜欢顾姐这样的风度气质与容貌。可惜,许多事没有假设。咱们总不能帮蚩尤打个大胜仗吧?”
顾姐听了脸是泛起一片潮红,居然露出了愉悦的神色。忽然,她惊呼一声道:“忘川,咱们为什么不能帮助蚩尤打败炎黄二帝?历史已经发生,咱们是不可能改变了。可是你瞧,这儿的雕像再现的就是涿鹿之战,时间仿佛在这儿停止。我们不能改写历史,但我们还不能改变这个上古战场的局势吗?”
我也被她的天真逗乐了,这真不是她这个年龄可能说出来的话。看来胖哥这小子没说错,顾姐可能真的爱上了我,因为女人一旦真心爱上一个男人,那她就会变得天真可爱,甚至智商降为零。
我也打趣她道:“那好啊!顾姐,我背包里有匕首,你拿去涿鹿古战场上帮助蚩尤杀了那些对手。呵呵,我这匕首可是锰钢锻造,可比古人的原始武器强多了。你瞧瞧炎黄二帝,他们的士兵手中的武器,除了木棍石块还能有什么?蚩尤虽然是兵主,可他那个时代技术落后,有些硬度不高的青铜武器就能大杀四方。你要是拿了我这匕首,肯定能杀光所有古人,称霸中原,那华夏史上你就是人文始祖,说不定到现在还是母系社会,一切都是女人说了算呢!”
顾姐却没理会我看看打趣,而是很认真地道:“忘川,咱们刚才这么瞎想一通,我倒有了个主意。咱俩也出不去了,你也别笑我的天真,咱们为什么不死马当活马医,试一试呢?万一真应验了,那咱们就能活着离开这里。”
我见她有些愠怒,也不想惹她死前不开心,便装作一本正经地道:“好吧!顾姐,我错了,向你赔礼道歉!你有什么好主意,那不妨说来给我听听呢!”
顾姐真的从我背包里拔出匕首,一本正经地道:“还能有什么好主意?忘川,咱们就试着帮助已经死了的蚩尤,帮他赢了这场时间已经静止了的涿鹿之战,杀光炎黄二帝的士兵。”
我惊讶了,没想到顾姐居然在绝望处还对神话传说抱有最后一丝幻想。难道她是真喜欢我?不甘心死在这儿?
我还在发着呆时,就听到“喀喇”一声,顾姐竟然真的把黄帝身边一个士兵用匕首戳碎了。
我立即警觉了起来,逼视着她问道:“顾姐,你到底是什么人?看似你弱不禁风的,这一戳就能碎了一座石像,恐怕只有武侠小说中的高手才能办到。”
顾姐也是一脸茫然:“忘川,你又怀疑我什么?我也不知道啊!刚才我只是随意那么一戳,没想到这士兵竟然碎了。”
不是她有超级强悍的臂力?我怀疑地走上前去,抓起地上的一块碎片瞧了瞧,不觉大为惊讶。我真的没想到,这个士兵竟然不是石头做的,而是用黄土泥塑出来的,之所以看上去是石像,那是因为它的身体表面覆盖了一层相当薄的石片。
顾姐见我发着楞,问我想什么呢!
我先对她表示了歉意,我不应该怀疑她。随后我又说道:“传说女娲造人时,先是用泥土捏出个人像,后来嫌造得太慢太少,就用柳枝沾满泥浆往地上一洒,那些泥点落地就成了人。只是她捏出来的就成了有身份有地位的人,相对高贵,那些柳条洒出来的人,就成了天下地位很低的平民百姓。”
顾姐“哦”了一声道:“这个传说我也知道!你是说人类就是泥土变化而来的,所以这造秘室的人,也就用泥做了这么多士兵像,那些罩在他们外表的石片,就是古代征战时他们的盔甲吧?”
第390章 砸像填坑
又是一个士兵的像碎了,仍是顾姐砸坏的。我急忙阻止道:“顾姐,不能这样,这都是珍贵的文物,对研究历史有很大的帮助,你不能破坏。”
顾姐叹了一口气道:“忘川,都啥时候了?你小命都快不保,还这么书呆子气?”
她再砸碎一个,只是帮着我验证了我的猜想,这些士兵果然都是泥土做的。
我对历史的神往立即被顾姐的话击碎了所有的美好期望,人死之后,还能有什么?我是不是太操心了?顾姐不甘就死,那就让她发泄一下吧,至于历史的价值,与即将死去的我还有什么关系?
“擒贼先擒王!”顾姐突然冒出了这一句,放下了匕首,直接从我的背包里拿出了一把可折叠的小型兵工铲。
我惊问道:“顾姐,你想干什么?”
顾姐不耐烦地道:“我想帮蚩尤打胜仗,可这里的士兵少说也有几十个,我一个个砸过去还不把我累死?我就先帮蚩尤杀了炎黄二帝,那他不就是彻底胜利了么?”
我的头“嗡”地一下,什么?擒贼先擒王这话居然敢用在炎黄二帝身上?他俩可是我们的老祖宗啊!
除非,顾姐不是我华夏子孙,才会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不肖话。可是,她又不是北原爱子,怎么会不是我华夏人呢?
可我来不及阻止,顾姐的兵工铲已经狠狠地砸在了黄帝的神像之上。可令我奇怪的是,一把匕首轻轻一戳就能毁了一个士兵像,这兵工铲砸上去,黄帝神像怎么丝毫无损?
顾姐被神像的反弹力也震得可能手发疼,兵工铲掉在了地上。她满脸惊恐地道:“难道这世上真的有神灵?这黄帝怎么砸不碎?”
我上前瞧了瞧,安慰她道:“顾姐,你也别想太多,黄帝的像倒真的是石头雕刻出来的,所以你一下子没砸碎。我猜想,炎帝的像也是石头雕刻的,蚩尤的也应该是,因为他们都是部落首领,属地位高贵的人。”
顾姐“呀”了一声道:“忘川,我听你的,不毁咱们老祖宗的神像了。我只轻轻地敲敲,看看你的话对不对,炎帝与蚩尤的像是不是石头的。”
结果,我所料的丝毫不差。
顾姐的的气也一下子泄了下来,她忽然抱住我,在我额头轻轻一吻,双眼带着忧伤瞧着我道:“忘川,咱们既然出不了这儿,那姐死前想和你成就一段姻缘。姐虽然喜欢你,也喜欢时髦的打扮,可姐还不是浪荡的女人。咱们之前虽然有过肌肤之亲,可还没那个正式的……”
我懂她的意思,因为她的手已经悄悄地触摸到了我的某个部位。
也不知是为什么,毕竟我是男人,在面对这种诱惑时是极难抵抗的。可是,在真的要面对死亡时,楚雅的影子在我脑中更清晰了,似乎她就在瞧着我即将行那苟合之事。
我不能!我不能!
心底一个声音在大声疾呼着!
我用尽最后一点气力推开了她,也不知是为了掩饰还是哄她,我大声叫道:“顾姐,不,我们有办法的。”
这一句真是鬼使神差,顾姐也停了下来。她惊喜地瞧着我道:“忘川,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
其实我啥也没想到,只是我内心深处想避免与顾姐发生这种不可挽回的关系,随口说道:“炎黄二帝不能动,那你就杀光他们的士兵来看看。”
她要是真的这么做了,估计那时她也累坏了,怎么还会有精神气力勾引我?
或许我真的误会她了,顾姐并不是那种不知自爱的女人。她刚才的举动,只是临死前出于内心对我的一份爱罢了。
她真的又砸碎了几个,可她也埋怨这些砸碎的士兵雕像散了一地,很难让她再立足砸后面的了。
深坑!对,那个深坑!
我灵光一闪,这个什么也没有的深坑不正好可以堆放砸碎的士兵雕像吗?如果真的这样,或许这就是一个机关,利用重力和杠杆的原理来启动这儿的机关。
想明白此处,我不禁精神大砸,求生的欲望让我浑身充满了力量。我从顾姐手中夺过兵工铲,一口气砸碎了那几十个士兵像。
顾姐愕然地道:“忘川,你怎么了?”
看来她是怀疑我面对死亡时神经失常了!
我头也不回地道:“顾姐,现在先不说什么,你帮我把这些碎块一起扔进那个深坑中。”
顾姐“哦”了一声,蹲下身子开始向深坑内抛泥块。也真难为了她,在这种生死关头,她动作仍是那么优雅,单腿曲膝,另一条从天鹅绒旗袍开口处露出的肉丝腿,稍稍倾斜着,显得特别勾魂和好看。
地上的碎块没多久就快清理完毕了,当我搬起最后的最大一块泥块走向深坑时,我心中的喜悦也溢于言表。
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些士兵泥像敲碎后,聚在一起,恰巧填平了那个深坑。这肯定不是偶然,而是当年李岱有意设计的。
“顾姐,你赶紧到蚩尤像身后!”我大吼了一句,瞧见她走了过去后,我把手中的那个大泥块也扔进了深坑。
脚下开始发生了颤动!
在蚩尤手中的神叉下,黄帝与炎帝的神像开始发生了剧烈的颤动。
顾姐惊喜地道:“忘川,咱们有救了,这儿有变化,是不是说明你要找的机关找到了?”
我沉着地“嗯”了一声,顾姐欣喜地道:“原来这个秘室的设计之人,还真的要我们帮助蚩尤打败炎黄二帝。”
我感叹道:“是啊!设计人心思缜密,是个绝世高人。他这样设计,是防止有人意外发现这里,从而轻易破解了秘密。我想这石室原来肯定是密封的,上面不可能有松树。这都过去了几千年了,松树怎么可能存在那么久?或许是飞鸟带来的种籽,松树种籽落到这里就生根发芽,树根的力量慢慢让它渗透到了这石室中。”
“建造的人担心有人意外发现这里,所以,他设计了要发现的人助蚩尤打败炎黄才能开启的机关。而我们都是炎黄子孙,是不可能如此亵渎我们先祖的,所以,再高明的汉人也没法解开这里的秘密。他留给我们唯一的线索是:这里是苗疆,不要按中原人的想法来行事。至于苗疆人嘛,就算意外发现了这里,建造的人相当自负,他认为苗疆人是蛮夷,压根就不可能懂这些。”
第391章 情惑秘道
炎黄二帝的神像在晃动了一会后,慢慢地下沉,中间的地面也陡然裂开了一个口子。口子不像是地震裂开来的,而是边框很整齐,极像是人工开凿出来的。
当大地停止颤动时,一个黑乎乎的洞口出现在我面前。
一股阴冷之气也随即冒了出来,把刚干完活累出了一身汗的我冻得一个激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