跌入水池之后,延庆刚想挣扎的站起身,一只苍白浮肿的手臂抓住他的脚踝,往水池深处拖去。
感受着脚踝上传来的阴冷触感,延庆心中一惊,往水下看去。
一只只苍白的手臂宛如水草在水中摇曳,似乎是因为延庆的出现,手臂像是嗜血的鲨鱼,纷纷往他所在的位置探来。
看到眼前的一幕,延庆感到一阵头皮发麻,拼命挣扎想要挣脱手臂的束缚。
然而一切都像是徒劳,缓缓被拖进水池深处,不深的水池,此刻像是一座深不见底的深潭。
一只只苍白的手臂把他缓慢覆盖,在水底形成了一座巨大的“茧”!
水池上的波纹缓缓恢复了平静,这里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在半生半死之间,延庆做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梦!
“吃饭啦!”一个温柔的女声在耳边响起。
错愕的抬起头,逆着阳光看到了一个身材纤细,婀娜多姿的身影,只是在阳光的照射下,看不清她的脸。
“你是谁?”延庆看着面前这道熟悉的身影,微微有些错愕。
“快来,今天做的红烧排骨和清蒸鳜鱼。”一道清朗的男声在耳边响起。
延庆看了过去,一个男人正端着两个盘子,往铺着暖黄色的桌布的餐桌上摆放。
“老婆,怎么还不来?”晴朗的声音响起,青年转过身看向两人:“是不是延庆又不听话了?”
“没事!”女人笑声温婉,缓缓俯下身子,伸出纤细温润的手覆盖在延庆的额头上:“没发烧啊?”
“怎么老是说胡话?”
清朗的男声在耳边响起,身穿休闲服围着围裙的男人走了过来:“你先去吃饭吧!”
“我带小庆去洗手。”
青年把延庆从沙发上举起,在空中转了几圈,只是同样看不清他的脸。
“走,吃饭去!”
女人站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两人,虽然看不到她的脸,但延庆感觉的到,她在笑。
这一切都带给延庆一种温暖幸福的感觉,这就是他追寻已久的“家”!
周而复始,日出日落,一切都是那么幸福。
直到有一天。
他们少见的没有穿居家的服饰,两人身上皆是穿着一个白大褂。
女人声音中有些哽咽:“没其他办法了吗?”
男人摇了摇头,声音不复曾经的清朗,有些沙哑:“这是最好的办法了!”
女人一只手扯住男人的衣袖,抽泣出声。
天边的夕阳西下,延庆坐在乐园的椅子上,看着面前的两人。
女人尽量使自已的语气像往常一样,一切似乎都没有变,但一切似乎又都变了。
“你不是喜欢玩捉迷藏吗?”女人温柔的摸了摸延庆的头:“你当人,爸爸妈妈当鬼,你来抓我们!”
延庆和女人约定好,等到他们喊开始的时候,就去找他们。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女人在延庆头上轻轻地吻了一下,好似带着无边的不舍,看向身旁的男人,牵起他的手,消失在夕阳之下。
延庆一直记得和女人的约定,一直在等,等到夕阳化作繁星。
第57章 特殊专属技能
延庆抬起头看着漫天的星辰,心中有些不解:“爸爸妈妈为什么还不喊开始?”
直到太阳的余晖再次升起,他还坐在那里,黑夜的冷,令他的嘴唇有些发白。
幸亏初升的朝阳替他驱散了身上的寒意。
公园渐渐有了人烟,他们也只是有些奇怪的看了一眼,没有人在意这个坐在椅子上眺望远方的孩子。
一个粉妆玉琢的小女孩身穿一件碎花裙,跑到延庆身边。
一双水润的眼睛好奇的看着延庆:“你坐在这里干什么?”
“我在等我的爸爸妈妈。”延庆眼神依旧死死的盯着父母离去的方向。
女孩好奇的看向延庆眺望的方向:“可是那里没人啊?”
“你是不是找不到家了?”女孩拿出一根棒棒糖递给延庆:“你用不用我帮你找爸爸妈妈?”
延庆固执的摇了摇头。
远方响起了一道女人温柔的声音:“我们要走了。”
延庆听到这个声音,本能的抬起头,可惜那个人不是自已的母亲。
身边的小女孩看着延庆,微笑着问:“我叫周锦,你叫什么名字?”
“延庆!”延庆语气中带着一些失落。
“我要走了,明天找你玩!”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向女人,回身冲延庆挥了挥手。
和自已的母亲手牵手消失在夕阳下。
热热闹闹的乐园人很多,可是又仿佛只剩下了他。
日复一日,像是一座雕塑,常来公园的人,都注意到了这个眺望远方的孩子。
直到嘴唇干裂,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意识。
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深藏在心底的深潭,在冰冷刺骨的潭水中浮沉不定。
眼前浮现出一幅又一幅的画面。
“别太伤心了,我们都不希望发生这样的事情!”张叔站在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
“等过年的时候我给你们做好吃的!”老人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
“注意安全,有任何异常就立刻逃离。”
牵着小虎的手,走在黑暗死寂的小区。
最后缓缓停在一幅画面上,周锦站在树下,脸上带着温暖的笑容,她的脸和曾经的小女孩逐渐重合。
隐约响起了一阵若有若无的机械声。
“深入骨髓的执念,如烙印般无法抹去,如果你死去,或许会成为散播灾厄的厉鬼;”
“恭喜你获得特殊专属技能:异化;”
“在生死边缘,你的执念成为了你心中唯一的救赎,肉身已死,灵魂不灭;”
“勾动执念,以阳神化阴身;”
水池深处,手掌编织的“茧”缓缓散开,延庆的身体毫无血色,像是在水中浸泡多日的溺尸。
闭合的双目缓缓睁开,瞳孔一片漆黑。
像是一只灵活的游鱼,往水面上游去,期间水底的手臂仿佛是真正的水草,没有阻拦。
来到水面,拖着浮肿的身体爬了上去。
眼中恶意流转,嘴角露出一抹疯狂病态的笑意。
忽然,他的身体开始剧烈颤抖,过了许久,身体缓缓恢复了血色,瞳孔也已经恢复了血色。
“咳咳咳!”
延庆猛地咳嗽起来,双手紧捂着脖子,趴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
“要不是在关键时刻激活了“异化”,让那些手臂误以为自已是同类,我可能已经死了!”
直到把胃里的污水全部吐出,口腔里还残留着一股腥臭味。
延庆虚弱地站起身:“异化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用。”
使用异化之后,身体仿佛被另一个只知道杀戮,满是恶意的意志支配。
不同于郝元被外来者附身的情况,延庆的感觉更像是另一个自已,接手了身体的控制权。
在心理学中称呼这种情况为“双重人格”!
站在空地上,看着远方废弃的建筑。
“在梦境中看到的是真实的吗?”延庆的声音带着一丝悲伤,他的声音在空旷的乐园里回荡,既像是在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已。
“他们为什么要丢下我?”
在短暂的梦境中,延庆感觉自已拥有了全世界,但一切不过是南柯一梦。
“在梦境中看的出来,他们过的很幸福,到最后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才不得已抛下自已。”
延庆有些沉默:“抛下自已才是最好的选择?”
想起了父母离开时穿的白大褂。
根据警方的档案库记载,延庆的父母曾是一家饭馆的老板:“但饭馆老板不会穿白大褂。”
“而且,他们在梦境中是自已离开的,而不是档案库中的意外死亡。”
“他们应该在离开之后做了某种布置,干扰了警方的判断。”
在延庆的印象中,只有几种职业需要穿白大褂:“医生,科研人员……他们又是做什么的?”
延庆认为,相较于前者,后者更符合实际情况。在梦境中,女人因为自已破皮而惊慌失措,可不像是一个医生该做出的表现。
延庆嘴角竟然扬起一抹笑意,他不恨他们,只是想当面问个清楚。
“总有一天我会找到你们,当面问问你们为什么要抛下我!”
延庆转身看向身后蜿蜒曲折的水上滑梯,眼神中有些忌惮。
“这几条支线任务,看似只是一个个普通的游戏,但每一条支线几乎都包含了一个杀局,一丁点的差错就会要了自已的命。”
“汪!”
一声犬吠响起,远处出现了两道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