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可爱,跟麻咪回家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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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旎歌回到赵家后,发现家里没人,就保姆在楼下做卫生。
客厅的茶几和柜子被擦得光镗程亮,只是还是掩饰不住那些仿欧式家具的土气。
见到赵旎歌抱了只猫回来,保姆停下手里的动作,迟疑地看着她:“小姐,这猫……”
来到一个陌生环境,小橘猫有点怕生,蜷缩在赵旎歌怀里。
赵旎歌一边安抚它,一边问保姆:“她们人呢?”
“先生在报社,太太和兰心小姐出去了。”
赵旎歌也就没再管了,她打算一会儿先把猫带到宠物医院,给它做个检查,打打疫苗什么的。
她把猫放在客厅,让它自己熟悉,准备上楼去收拾一下。
“小姐。”保姆犹豫地说,“兰心小姐对猫毛过敏,太太不让在家养猫的。”
赵旎歌本来都已经走上楼梯了,听到这话,回头耸肩笑了下:“so?她过敏关我什么事?”
赵旎歌回到房间,才从包里摸出手机看了眼。
余倩两个小时前给她发了条短信,问她下午有没有空。
不过那阵她正和陆宴岭在一块儿爬灵山寺,应该没注意到。
赵旎歌给她回了句,说自己要去宠物医院,退出短信箱时,扫到相册。
虽然这个世界的手机功能还不算先进,但总归是可以照相的呀!
她突然想起在山顶见到的那一幕,男人站在金色薄光下凭风而立的背影,真是一个绝佳的构图,人绝,景绝,意境更绝!
突然有点懊悔,该拿出手机给他拍一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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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猫到了宠物医院后,赵旎歌就把它交给医生,然后去隔壁联动的宠物店买了全套的用品。
她才不管赵兰心过不过敏呢。
这猫她养定了!
检查完后,医生说猫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营养不良,回去喂一段时间就好,让赵旎歌过几天再带它来打疫苗。
赵旎歌提着买的大包小包,带着猫回了家。
她回去的时候,陶荣和赵兰心母女也回来了。
一看到赵旎歌提着笼子的猫,赵兰心就大惊失色往后一闪,尖叫道:“赵旎歌,你怎么把猫带回家了!!”
赵旎歌失笑:“怎么,我在我自己家养只猫还要经过你的同意?”
那头陶荣也从厨房里走了出来,看到赵旎歌带回来的猫,也是眉头一蹙:“旎歌,这哪儿来的猫啊?”
赵兰心尖着嗓音,躲得八丈远:“快把它拿出去,我们家不能养猫!”
赵旎歌烦嫌地瞥她一眼:“你能不能别鬼吼鬼叫的,吓着我的猫了。”
“旎歌,兰心对猫毛过敏。”陶荣一脸担忧地说,“家里还是不要养猫的好,要不,拿去送人吧。”
赵旎歌表情缓缓淡了下来,盯着陶荣看了会儿。
她突然笑了笑,神色嘲讽:“是哦,猫不想养,可以送人。女儿不想养,也可以送人,对吧?”
陶荣一噎。
赵旎歌的眼神像一把刀子剜着她:“行啊,那你选吧。把这猫扔出去,那我也离开。”
“旎歌,你这是什么意思?”
陶tຊ荣一愣,表情好像很受伤。
赵旎歌却不为所动,似笑非笑说:“就是你理解到的那个意思啊。你是要赵兰心呢,还是要我呢?”
陶荣看了眼那边惊恐的用衣袖挡住脸的赵兰心,又转头看着赵旎歌,露出痛心的表情:“妈妈只是在跟你商量,这猫养在我们家里不合适。你怎么就……就跟妈妈这样说话呢?”
赵旎歌看着陶荣浮夸的表情。
突然分神了下。
她在想,有些时刻,她也这么做戏的时候,陆宴岭也是用这样一幅不言不语又讳莫如深的表情看着她。
是不是就跟她此刻的心情差不多?
那头赵兰心凄声道:“那一看就是只流浪猫,不知道从哪个旮沓捡来的,脏死了!说不定还有传染病!”
赵旎歌眼神冷冷睨了她一眼。
她刚才也是被气到了。
竟然提出自己要离开赵家这种话,真是太不应该了。
要离开也应该是赵兰心离开才对。
她一个鸠占鹊巢的养女,凭什么在这个家里为所欲为?
赵旎歌嘴角缓缓挑起一抹恶劣的弧度,弯腰抱起被剑拔弩张气氛吓得瑟缩的小猫,大步走到赵兰心跟前,瞟着她说:“你这么气急败坏干什么?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你只是一个暂时寄居在我们家的养女罢了。不想待的话,可以走啊。”
“没人拦着你。”
赵兰心被赵旎歌逼到客厅角落,整张脸都白了。
她欲哭无泪地把求救地眼神投向那边的陶荣,喊了声:“妈……”
赵旎歌侧首,面无表情睥着陶荣。
陶荣被她那个眼神一盯,到了嘴边的话就说不出口了。
最后,她只得硬着头皮道:“那要不……”
“要不,就把它养在外头花园里吧。兰心说得也有道理,这流浪猫身上怕不干净,喂在花园外边也好打理卫生。”
赵旎歌冷声说:“不行,它就得在家,我在哪儿它就在哪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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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旎歌带着猫上了楼。
一屁股坐在床上,绷着一张漂亮的脸蛋。
虽然她架吵赢了,目的也达到了,但她就是还很生气!!
一股子无名火没处发,自己在那儿生闷气。
小猫从笼子里爬出来,似乎感受到她情绪,过来讨好地轻蹭她脚踝。
赵旎歌摸了摸猫咪脑袋,拿出手机,开始噼啪给陆宴岭发信息——
“都怪你,陆宴岭,你这个冷酷无情的家伙。”
“要不是你不肯养猫,我怎么会为了养猫跟家人大吵一架。”
“气得我晚饭都吃不下了呜呜呜呜呜。”
“我中午饭就没吃,你连一顿饭都舍不得带我吃!我一天没吃饭了,饿死我算了QAQ”
赵旎歌蛮不讲理地给他发了一连串信息过去。
发完后把手机往床上上一扔,那股闷气总算发泄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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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市一家四合院私房菜雅间里。
精美的菜肴一道道端上桌,恭敬有礼的负责人正微笑着向雅间里的贵客介绍菜品。
坐在这张桌上的,皆是军政界有头有脸的人物,大多与陆家有走动亲近,关系交好。
其中,有一对青年夫妇,便是外交官詹正初和妻子陆望舒——陆宴岭的二姐和姐夫。
今日,正是陆宴岭曾经军校的恩师、也是詹正初现任上峰的生日,老师聚了几位亲朋好友在一起,吃顿便饭。
那边菜品刚介绍完。
陆宴岭放在桌边的手机,就接连震动了几下。
他拿起手机,面不改色看了眼。
然后平静地将手机反扣,朝站在雅间外的服务员示意了下。
旁边正在和人交谈的陆望舒瞥见服务员过来,陆宴岭吩咐了句什么又走了,于是转过头来,看了眼陆宴岭。
她这个弟弟,如今已是中校军官,威仪日渐深重,也开始有了老爷子当年不怒自威的气场。
只是,走哪儿仍是这么一副孤傲孑然的身影。
刚才许司长还在问,说宴岭明年也该三十了吧?那意思,可能是家里有适龄的女孩,想撮合撮合,不过陆宴岭没接茬。
陆望舒看着他无奈叹了口气:“宴岭,下个月老两口回京,到时可又要催你找对象了。”
“你怎么就这么稳得住?”
想当年,陆望舒也是一过二十八,本来还很纵容她的老爷子和老太太,就突然开始催婚起来。
好像在他们眼里,二十八岁就是个分水岭。
二十八岁前怎么都可以,但一到二十八,就必须收心。
二十八处对象,二十九结婚,三十岁抱孙子,这就是老爷子对子女崇尚‘自由恋爱’和‘晚婚晚育’的最大限度容忍。
要不是她当时恰好遇到詹正初,俩人陷入热恋,顺理成章结了婚,现在恐怕被催的人就是她了。
今年,陆宴岭已经二十九了。
从去年开始,老太太就开始念叨他的婚姻大事了。
但这家伙耳根子硬,谁来催他都没用,哪怕是亲老娘也不行。
他愣是能稳得住,八风不动。
无论老太太怎么催,怎么敲边鼓,他都不为所动。
搞到最后,两个老人奈何他不得,只得把气转撒到了那个不务正业的大孙子身上。
陆宴岭闻言,挑眉看陆望舒一眼:“他们催他们的,我过我过的。互不妨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