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什么都可以吗？”胡涂涂眼睛亮晶晶的。
胡卫军眉头一跳。
钱秘书心中突然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下一秒 ，胡涂涂就特别欢快的说，“俗话说得好，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干部，咱们第六大队的村长到现在还没找回来，以至于村里的工作 都堆在了我们大队长的身上。”
“我觉得作为第六大队的一员，有必要替大队长分担分担，这村长的苦我也吃得了。”
“我愿意做余屠村的代理村长！”
胡涂涂偏头，“钱秘书你看呢？”
我看？我看什么，我什么都没看到。
钱秘书笑容僵硬，似乎笑容是贴上去的一样，“我觉得这事儿还是得再讨论讨论。”
“这有啥可讨论的。”胡涂涂从旁边拉过椅子，一屁股坐在钱秘书对面，“叔，不是我吹啊 ，我是真的想把我们余屠村，把我们第六大队做大做强的。”
“叔你可能对我不是很了解，我再给你详细的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可是我们村为数不多的初中生，我们家祖上三代都是贫下中农，上学期间曾经多次被老师表扬，还获得过优秀学生称号balabalabala......”
三言两语之间，称呼就从钱秘书变成了叔。
钱秘书：笑不出来。
“这样，这事儿我一定给领导好好汇报。”眼看胡涂涂又要说个没听，钱秘书连忙趁着胡涂涂说累喝水的空挡插话，一边说，一边站起来就要走，“胡队长，我突然想起来县里还有点事儿，大队的情况我已经基本来了解，就不多留了 。”
“哎叔你这就走了？不再多坐会儿？”胡涂涂还有点依依不舍的跟到门口，就见钱秘书跟后头有恶狗追似的，越走越快脚下生风的上了停在院子里的一辆黑色小轿车里。
小轿车咻一下开出去，很快就只剩下个车位吧。
胡涂涂感叹，“嗐，这到底是啥急事，走得这匆忙的。”
胡卫军：“.......”说实话，钱秘书也挺可怜的。
这话胡卫军明智的没说出口，否则很有可能自己就要成为下一个受害者了，他转身回办公室，给自己也倒了一杯水，一早上先是伺候领导，然后又伺候胡涂涂，可给他累坏了，喝了一大口水，瞧见胡涂涂也跟进来，解释两句，“人钱秘书本来是是给你送奖赏来了的，你倒好，三言两句就给人逼走了。”
“奖赏？能奖赏啥哦。”胡涂涂不以为意，“让我当村长就是最好的奖赏！”
恍惚卫军看他一眼，语气平淡，“我听说好像是县里机械厂的工作。”
胡涂涂原本要做下去的动作就这么停在半空中，“机械厂的福利好吗？”
“也就那样吧，听说没啥活，一天工分顶咱好几天，月月还有肉分之类的，我也没听仔细。”
“......”
“你去哪啊？”
“我看看钱秘书走远了没，把人喊回来。”
目送胡涂涂一溜烟冲出村部，胡卫军这才哈哈的大笑出来，“你胡涂涂也有今天。”他说的那机械厂的工作当然是真的，不过，机械厂的福利就是他纯编的了，毕竟人钱秘书也不可能跟他讲这个不是。
这头，胡涂涂出了村部，脚步就停了下来，脸上的着急神色一秒不见，甚至还有闲情逸致的回头看了一眼，“哼，区区机械厂的搬砖人真以为我看得上啊，不过是彩衣娱亲罢辽。”
不管怎么看 ，给别人打工，都没有自己当领导来的爽啊！
从村部离开，胡涂涂也没回家，而是在村子里瞎溜达了一圈，碰到个人就非常热情的打招呼，甚至还能拉着对方扯两句。
没一会儿，就溜达村子后头的仓库这边 。
仓库是几间木头房，房顶很高 ，房子前面是修得格外平整的大坪，这会儿上面正晾晒着地瓜和稻米，不少人就坐在大坪边一边嗑瓜子一边唠嗑。
“婶儿，今儿个是你们家看稻子啊。”胡涂涂笑呵呵的走过去，同其中唯一一个熟人打招呼 。
原本正说笑的几人冷不丁被打断，纷纷转过头来，看到是胡涂涂，一个个也笑着回应，只是看他们那滴溜乱转的眼珠子，显然心里并不像表面这么平静。
不是，这胡涂涂平日里见着人不都是敷衍应付的吗？有时候你跟她说是十句话，她就当场睡给你看的，现在这是太阳打西边升起了？居然能会过来主动跟他们这些老婆子凑趣了？
“婶子们在聊啥呢？让我也凑个热闹呗，最近天天躺家里，人都快发霉了。”胡涂涂说得情真意切，甚至还非常自来熟的自摆在中间的不知道谁带来的袋子里抓了一把的地瓜条，一屁股就坐在旁边的树墩子上，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几个婶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终是住在村东头的刘家二婶子开口。
“那这事儿你可不能说出去啊。”
第39章 找到人了 自我说服的胡卫军
刘二婶声音压低, 似乎是准备讲什么大秘密了。
胡涂涂兴致勃勃，下意识的就将耳朵递过去，“咱们这个圈子的规矩, 我懂。”
婶子们：“？？？”啥？你在说啥？
刘二婶道，“就那刘志家的, 听说大晚上的往黄家的屋里跑，要我看, 也不是什么正经人。”
胡涂涂震惊的吃手手：这么刺激的吗？
偏偏其他人还一副不以为意的样子, 一个婶子道，“这有啥，你忘了之前......”
一看这些个婶子就是见识过大风大浪的，这点小小的八卦并不能在他们的心里掀起波澜。
胡涂涂就跟着这些个大婶听了一脑袋的各种八卦，直到中午的时候, 家里人来喊大婶们回去吃饭了, 大婶们才意犹未尽的兜里揣着吃的回去了。
“婶儿，下次要还有这么有意思的局还叫我哈。”回家的路上, 胡涂涂拉着同路的大婶热情得不行。
那大婶也是难得碰到个小孩子对这个感兴趣的，尤其是她还能是不是的做出点类似‘哇哦’‘这人真该死’‘居然还有这么离谱的事’之类的反应来, 极大的满足了大婶们讨论的热情, 纷纷保证下次还叫她。
一道走了半路，几个大婶就各回各家, 胡涂涂也回了自己家 。
家里早就做好了午饭，田娟正喊胡齐家去找人, 就看到胡涂涂溜溜达达的进了门。
胡涂涂双手背在身后, 脚步不急不缓的，一副老大爷的模样，看到几人, 伸手就打招呼，“大家都吃了没？”
田娟：“.......”今天天气很好，适合打孩子。
胡涂涂还不知道自己在挨打的边缘逛了一圈，自己就先坐了下来，一看其他人没动，还特热情的招呼，“站着干啥，都坐啊，我这还不是村长呢，不用这么客气。”
“.......”x4
几人对视一眼，还是都坐下来。
眼看胡涂涂又摆出一副领导的架子，田娟立即一个警告的眼神看过去，“是不是皮痒了？”
“.......”胡涂涂马上变正经，打着哈哈，“说啥呢，吃饭吃饭。”
田娟冷哼一声，懒得再搭理胡涂涂。
等吃完了饭，胡涂涂就又要去。
“又上哪儿去，一天天的净不着家。”
胡涂涂头也没回，“探查民情。”
出了家门，胡涂涂有溜达到了晒谷子的大坪，等了没一会
儿，果然一个个婶子就又聚集了过来。
几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才等到姗姗来迟的刘婶。
“咋回事你来这么迟？”一个大妈不解的问。
刘二婶子一脸的神秘兮兮，“给你们说个事儿，你么可别说出去啊。”
一群人用力的点头 。
“你们猜我们家石头去县里看见谁了？”
问题出，五脸懵逼。
胡涂涂忍不住问，“看见谁了？”
刘二婶立即递过去一个赞赏的眼神，“看见咱们消失了好久的村长了！”
“哗！”
“真的假的啊？”
“不是说人被冲走了吗 ？”
“你个老菜帮子可别瞎说啊，该不会是看见不干净的东西了吧。”
“呸呸呸说啥呢你。”刘二婶没好气的瞪了眼最后说话的那人，什么叫看到脏东西，这臭嘴是真不会说人话。
那人说完了话自己也有点不好意思，干净打了两下嘴巴，“老妹子你别生气，我就是不会说话别跟我一般见识，快说说快说说，到底咋回事？”
被好言相劝了一番，刘二婶这才说，“那刘开红，在县里吃香喝辣呢，我们家石头亲眼看见的，他搂着个漂亮女人就进了招待所。”
胡涂涂直接倒吸一口凉气，这刘开红玩这么大的？怪不得村里发动了这么多人去找都没找到人呢，敢情人直接去县里享福了？
别说胡涂涂，其他婶子也没见过这么大的世面啊，有人相信，也有人不相信，但都很明智的没有说出来，生怕惹得刘二婶不高兴了。
“说起来，咱们村里那几个，到现在都还没找到呢吧？”有人道，说着还伸出大拇指，往某个方向指了指。
其他人附和的点点头，“可不是，我看悬咯。”
也有人推了推刘温婶，“你跟他们住对门，直到点什么消息不？”到现在还没找到的几个都是跟刘二疤玩在一起的，其中还有个刘强，家就在刘婶对面 ，所以才会有这么一问。
提到他们家，刘二婶就觉得晦气，表情很是嫌弃，“能有啥消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呗。”刘二疤那几个可都是人人讨厌的主，虽然这么说难听了点，要是他们真的回不来了，那也是为民除害了。
话锋一转，一群人就这刘二疤这人你一言我一句的开始抨击。
胡涂涂竖起耳朵听，一边嘴也没停，别说，这些婶子自家做的地瓜条还挺好吃的。
结果话题不知道怎么说着说着，就转到了胡涂涂的身上，有人问，“涂涂，那二妞找到没？”
压根没去关注这个的胡涂涂眨眨眼，老实道，“应该还没吧。”昨天她在院子里洗头的时候还听到隔壁刘家吵吵闹闹的声音呢。
“他们不是说那晚上二妞跟你们在一起的吗？怎么你们好好的二妞突然就不见了？”有人好奇的问，在村里几乎就没什么秘密，尤其是当时也还有不少人躲在屋顶山逃过一劫，大家怎么个状态都心知肚明。
“婶儿这话可不兴乱说啊。”胡涂涂立即撇清关系，“那二妞是跟我们躲了一晚上，可第二天自己就拿了我哥的木桶偷偷跑了，你说当时水那么高，我又不会游泳的，总不可能追上去吧。”
当时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总不能这事儿还赖自己身上。
别说，这事儿还真的差点发生，一开始没找到二妞的时候，刘婶舅舅上门想找事，还好田娟女士大发神威直接将人骂走，又有其他人作证时二妞自己走的，刘家让你这才没能粘上来。
有人猜测，“你们说，二妞该不会是没了吧。”毕竟大水都过去三天了，这人还不见综艺的。
“谁知道呢，指不定还搁那儿挂着呢。”这话也是有出处的，知青所有个知青就是大水来的时候没能上山，最后爬上了树，结果下不来，还是大家回来的时候把人救下来的。
几人讨论来讨论去也没讨论出个结果来，干脆转移了话题。
就这么吃吃喝喝听八卦，时间就过得飞快，胡涂涂看看日头 ，太阳已经偏西，几个年轻人来到仓库这边准备把晒着的作物都收起来，她也就准备回去了。
其他几个婶子是今天轮到看晒谷场的，自然要等到东西都收起来了才能回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