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这个炭火炉就是敞开口的,只要在上面放个结实点的钢丝架就行,然后买个煮茶的陶罐,以及一些可以烤的食材,比如红薯、玉米、板栗什么的。
孟箬觉得这个想法不错。
等游彻洗完碗从厨房出来,她便兴冲冲地告诉了他。
游彻听完,倒是没有不同意,他就是觉得孟箬的想法挺新奇的,有点古人围炉夜谈的意味。
今天气温虽低,阳光却极好,冬日暖阳晒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想躺在太阳底下睡上一觉。
两人并排走在街上,慢悠悠地逛着,看到有需要的东西就买,没看到就继续瞎逛随便看看。
逛了大概一个小时,游彻手上已经提了满满一袋子的东西。
两人逛街分工很明确,孟箬决定这个东西要不要买,一旁的游彻则负责付钱以及拎东西。
逛到现在,围炉煮茶的东西基本上已经买齐,接下来就是回家煮茶烤红薯了。
回去的路上,孟箬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面包香。
她下意识停下脚步,然后看见不远处开着一家蛋糕店。
游彻见她停下,呆呆地盯着蛋糕店看,便问道:“要不要进去?”
孟箬一顿,像是回过神来,迈步走进了蛋糕店。
刚刚她盯着这家蛋糕店,突然想起了另一个世界妈妈开的面包店,想起了她和妈妈一起在面包店度过的时光。
也不知道妈妈现在怎么样了?孟箬突然惆怅起来。
孟箬走进面包店,扫了一眼面包店里的面包样式。
这时候的面包样式少,可供选择的也不多,都是些常见的吐司、三明治、热狗面包、鸡腿面包、鸡蛋糕这些。
蛋糕的样式就更少了,摆放在橱柜里的就只有老式的玫瑰花小蛋糕,一个玫红色的塑料小篮子,下面装着面包碎,上面挤上一层奶油,然后再裱上一个玫红花。
这种小蛋糕最受小朋友欢迎,孟箬站在蛋糕店这一会儿已经有两个小朋友带着家长过来买了。
最后孟箬也忍不住买了一个玫瑰花小蛋糕,小蛋糕装进袋子里,她准备等回去再吃。
正准备离开的时候,蛋糕店内走进来两个人,其中一位竟然是他们食品厂的厂长马栋。
孟箬见厂长朝她迎面走来,当然笑着上前打招呼:“厂长,好巧啊。”
马栋看见孟箬,也是有点惊讶。
“是好巧。”马栋笑着说。
“你也来买蛋糕?”他随口一问。
孟箬颔首:“对,随便逛逛。”
说话间,马栋便注意到站在孟箬身旁相貌出众的游彻。
“这位是?”马栋问。
孟箬连忙介绍:“我爱人,游彻。”
马栋微笑着点点头,随口说道:“姓游的人可不多,我记得电器厂那位年轻的厂长就好像姓游……”
说到这,马栋突然一顿,带着几分惊讶地重新看向游彻。
“你爱人不会就是?”马栋问。
孟箬笑着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马栋更是惊讶:“我只听说过电器三厂新上任的厂长年轻,没想到这位年轻的厂长还长得如此一表人才。”
关于电器三厂的事,马栋也算是有所耳闻,当时他听到别人跟他说新厂长上任后的一系列举措,就感觉这位年轻厂长将来必有所作为。
果不其然,电器三厂研发的新品冰箱一经推出,就广受欢迎。马栋也有几个在电器厂工作的朋友,听他们说,因为这次电冰箱销售火爆,三厂一百多万的债务已经还了大半了。
这才几个月,一百多万的债务就给还了大半,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就是他也做不到。当时,马栋就对这位素未谋面的电器厂厂长肃然起敬。
就那新研发的电冰箱,他家也慕名买来了一台,因为他平常不管家务,也不怎么使用冰箱,所以对家电这种东西没什么感觉,但是他太太对新冰箱却是赞不绝口。
说什么过年的腊肠腊肉终于可以塞得进冰箱了,说着他太太又抱怨起之前的电冰箱,说冷冻区实在是太小,随便放点什么东西就塞满咯。
“真是后生可畏啊。”马栋打量着游彻赞叹道。
感叹完,马栋连忙给他们介绍自己身边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年近四十,身姿挺拔,五官刚毅,双目炯炯有神,一看这气质就能猜出不是退伍军人就是当过兵的。
事实还果真如孟箬所料,中年男人是负责这个片区的派出所所长,姓谢,名海东。
马栋介绍完,又向谢海东介绍游彻和孟箬。
“游彻,电器三厂的年轻厂长。”
“孟箬,我们厂的班组长,也是个年轻有为的小姑娘。”
马栋指着两人,分别介绍道。
“谢所长,你好。”孟箬与游彻上前打招呼。
“你们好,你们好,叫我谢同志就好。”谢海东冲两人微笑,看着倒也平易近人。
几人打完招呼,谢海东便走向柜台,问蛋糕店老板:“我要的祝寿蛋糕做好了吗?”
蛋糕店老板是位四十多的女性,长相和善。
“好了好了。”说着老板便从里间提出一个包装好的蛋糕。
孟箬一看这巨大的包装盒就吓了一跳,看这包装盒的宽度和高度,至少是十二寸,三层?她猜测。
孟箬瞅一眼,果然是三层,十二寸加十寸加八寸,那这蛋糕可不便宜。
谢海东看完蛋糕的款式,却不是很满意:“这个款式不还是很普通吗?跟我之前想要的样式完全不一样。”
“我岳丈这次是七十大寿,我就是想给他买个精致好看又有点与众不同的祝寿蛋糕,让他老人家开心开心,你这做得也太普通了。”
孟箬瞅了一眼蛋糕的样式,确实很普通,是最常见寿桃加寿字的那种祝寿蛋糕。
不仅普通,蛋糕上面的裱花和寿桃做得还很粗糙。
要是换成她,这个蛋糕她肯定不要。本来过寿是开开心心的,一看到这粗糙的蛋糕,心情都会打折扣。
蛋糕店老板高金凤做出一脸为难的样子:“同志,我们店的师傅就是按照你的要求来的啊,你看你要的寿桃,大寿字,都有啊。”
“就这寿桃、寿字也不精致,”谢海东越看越觉得不满意,“你看寿桃不够饱满,寿字也写得歪歪扭扭的。”
“我觉得这已经很精美了,这也差不多到了我们店蛋糕师傅的最高水平,”高金凤还在强词夺理,“你也知道咱们市统共就几家蛋糕店,他们能做出啥样式,想必你比我都清楚,不然你也不会让我们店来做这个祝寿的蛋糕。”
站在旁边的孟箬一听,就这还最高水平?就这还全市最精美样式?她没有听错吧。
孟箬顿时有种要让蛋糕店老板见识见识真正技术的冲动。
“谢所长,你想要什么样的蛋糕啊,能跟我说说吗?”孟箬侧着头,试探性地问道。
她比谢海东小了快有二十岁了吧,总感觉她叫谢海东同志怪怪的,所以她还是叫谢所长。
闻言,谢海东疑惑地看向她。
马栋一脸惊讶地看向孟箬:“怎么?小孟你还会做蛋糕?”
“算会一点吧。”孟箬谦虚道。
马栋知道孟箬应该是谦虚,她面包技术不错,如果会做蛋糕的话,技术估计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他立即转头对谢海东说:“老谢,我们厂的这个孟组长可是有点本事的,面包技术可谓一流,你想要什么样的祝寿蛋糕不妨跟她说说,看她能不能做出来。”
有马栋做游说,谢海东竟还信了几分,觉得这个年纪轻轻的小姑娘,说不定还真有两把刷子。
于是谢海东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想法,将自己的需求言简意赅地告诉了孟箬。
说是需求,其实谢海东本人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祝寿蛋糕,他表达的内容主要围绕三点:一,这得是个祝寿蛋糕;二,样式要与市场上常见的祝寿蛋糕样式区别开来;三,蛋糕要看着漂亮精致。
孟箬听完,点点头,心里已经有了一个大致样子。
“我感觉我可以试试。”孟箬语气自信道。
高金凤一听当即不乐意了,孟箬这不是拆她台吗?孟箬要是重新给谢所长做了祝寿蛋糕,那她这个祝寿蛋糕不就白白浪费了?
“同志,你还真信这个丫头的话啊,”高金凤尖着嗓子,着急问道,“你要她重新做,那我这做好的蛋糕怎么办?”
谢海东知道蛋糕店老板在担心什么,语气不冷不热道:“你放心,这个蛋糕的钱我会付。”
高金凤顿时没话讲,心想这人也是不差钱。方才马栋和孟箬他们聊天时,高金凤恰好有事去里间,所以并未听到他们的谈话内容,也不知道谢海东就是派出所所长。
“小姑娘,你会做蛋糕吗?别是吹牛哦,”高金凤斜着眼睛阴阳怪气道,“整个丰州市会做蛋糕的师傅我十个手指头就能数过来,你要是会做蛋糕,你咋不开个蛋糕店。”
孟箬并没有理会高金凤的鄙夷和不屑,她转头问谢海东:“谢所长,蛋糕你什么时候要?”
“中午就要,”谢海东回答,“中午提过去吃寿宴。”
中午?孟箬抬起腕表看了眼时间,还剩两个小时到十二点,两个小时做三层蛋糕,还要做得精致漂亮,时间上怕是够呛。
“谢所长,寿宴人多吗?大概有多少个?”孟箬又问。
“不多,大概十二三个吧。”谢海东回答。
孟箬点点头,才十二三个人,就份量来说完全没必要做三层的蛋糕,做个十二寸加十寸的就足够了。谢海东之所以做三层的大蛋糕,大概是觉得老人家七十大寿,蛋糕越大老人越高兴。
于是,孟箬将自己的想法告诉谢海东:“谢所长,还剩两个小时到中午,做三层蛋糕应该来不及,你看我做个十二寸加十寸的两层行不行,两层蛋糕,十二三个人吃是足够吃了。”
谢海东点点头:“也可以。”
他也知道三层大蛋糕,十二三个人肯定吃不完,他选三层完全是因为今天岳丈大寿,想买个足够好像足够大的蛋糕,给老人家充充场面,让老人家高兴高兴。
靠在柜台的高金凤一听孟箬口出狂言,说什么她两个小时能做出一个十二寸加十寸的双层蛋糕,顿时冷笑出声,她家蛋糕师傅,为了做这三层蛋糕,可是五点就来店里,做个五六个小时才做好的。
高金凤冷哼一声,心想这丫头也是吹牛不打草稿。
这么一来,她更加坚信孟箬根本不懂怎么做蛋糕,就算是懂,那也是懂一点皮毛而已。因为整个丰州市没有哪个蛋糕师傅敢说自己两个小时就能做出十二寸加十寸的双层蛋糕。
小丫头明显是在吹牛,她且等着看待会儿她怎么出丑吧。
“谢所长,听你这么说,我已经知道蛋糕大概要做个什么样的了,”孟箬说,“这样,我给你画个草图,跟你确认一下样式。”
听孟箬说,谢海东有些意外地点点头。
“老板,你这有纸和笔吗?借我用一下。”孟箬转头去问女老板。
高金凤头一偏,像是没听到的样子。
这时,谢海东开口问:“纸和笔,有吗?”
高金凤碍于谢海东,从抽屉里拿出纸和笔,态度不善地拍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