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是下次有机会……
寻真连忙挥散脑海中不太干净的思想。
晃晃脑袋,到底都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
谢漼冷不丁又问:“真儿在想什么?”
“方才为何那么看为夫?”
寻真:“……没想什么。”
榻上。
谢漼跟自己对弈,沉浸其中,也没管寻真做什么。
寻真一开始坐着看书,渐渐地,便放松下来,姿势愈发随意,怎么舒服怎么来。
直到她伸直腿,才突然回过神来。
好像踢到了什么……
寻真正要缩回,脚却被人握住了。
寻真看去。
几下,自己那越了界的脚,正被谢漼的左手抓着。
谢漼面不改色,另一只手捏着棋子,不紧不慢地在棋盘上下了几步,才掀眸朝她看来。
另一只手,轻抚着她的脚。
谢漼挑眉,声音轻柔:“真儿如今,在为夫面前。”
“是愈发放肆了。”
谢漼虽这么说,寻真却并未从他语气中感受到丝毫压力。
便也冲他挑了挑眉,稍稍用力,将脚收了回来。
盘腿坐好。
谢漼那只手搁在腿上,手指间轻轻相互擦动,似是还在回味方才触碰她脚时的触感。
寻真视线往上挪:“爷,可否教我围棋?”
谢漼手一顿,看过来:“真儿不觉得围棋枯燥了?”
寻真:“嗯,平日有些无聊,能学样东西消磨时光也是好的。”
谢漼应了一声,抬手将棋盘上的棋子都拾起,放好,然后摆了一个常见定式。
“……白此举意在争势,以守为攻,逼黑应对……”
寻真听得认真,不时点头。
谢漼讲了几个布局演变后,稍作停歇,喝了口茶,“真儿其实聪慧非常,只看你自个上不上心。”
“若心里乐意,学起来必定神速。”
寻真听了这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这跟现代老师那些话术有什么区别——你家孩子其实特别聪明,就是不用心,要是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成绩肯定好。
谢漼:“为夫此话又哪里不对,竟又惹真儿发笑了?”
寻真收了嘴角:“没什么……”
谢漼:“想来,真儿应已明了为夫之意了?”
谢漼就是有办法在气氛好的时候,冷不丁说出一句让人难回答的话。
寻真这下是真笑不出来了。
谢漼一直盯着她,等她回答。
半晌,寻真嗯了一声。
谢漼便点点头:“真儿知道,为夫这心,便放下一半了。”
“为夫还有一番话,要与真儿说明白。”
谢漼的声音忽然温柔了。
“日后,真儿在我面前,无需拘束,尽可自在随心。”
“行事皆可依你心意,为夫都不会罚你。”
说完,他觉得有所不妥,又补充道:“自然,行事界限,真儿心中应自有尺度,如那等……”
说到这里,谢漼眉头轻皱,似是那些话语难以启齿,便略过不提。
“真儿应知晓我所言之事。”
“总之,真儿当明白分寸,清楚何事可为,何事不可为。”
寻真:总之,解释权还是归甲方所有。
谢漼:“嗯?真儿。”
寻真:“知道。”
第81章 “惊疑”
八月中旬,立秋已过。
薄暮时分,二人于几前对弈。
学了一个多月的围棋,寻真自觉进步不少。
然而,面对一个无论如何都赢不了的对手,实在没什么游戏体验感。
又输了!
寻真将白子丢回棋
罐:“不玩了。”
谢漼眼中含笑,长指把玩着一枚黑子:“这回让真儿十子如何?”
让的越多,输了更丢人。
谢漼:“真儿若觉得与为夫下棋无趣。”
“不如,为夫找个与你棋力相当的人来陪你下?”
寻真:“……谁?”
谢漼:“恒哥儿。”
寻真沉默片刻,一时竟分不清谢漼是在认真提建议,还是在变着法儿地嘲讽她下得菜。
谢漼:“恒哥儿的棋也是为夫教的。”
“恒哥儿虽年幼,却颖慧过人,敏而好学。”
“如今已学棋半载,棋艺已胜过许多初学者。真儿可莫要小瞧了他。”
寻真:所以她还很有可能输给一个三岁小孩……
寻真:“我还是跟您下吧。”
谢漼望向窗外天色,道:“明日天气晴好,正宜出游。我便带真儿出府。”
“只是明日真儿不可再贪睡,我们需辰时三刻动身。”
“真儿今晚早些歇息,明日早些起身,可好?”
寻真:“好。”
寻真没想到谢漼来得这么早。
迷迷糊糊中,寻真感觉有人注视着自己。
睁眼一看,是谢漼。
寻真还以为自己睡过头,猛地从床上弹起来。
谢漼轻笑,道:“真儿莫急,才卯时。”
“你若还想睡,再睡一个时辰也不妨事。”
寻真试图重新入睡,但被谢漼这么注视着,实在睡不着,就顶着一头炸毛起床了。
谢漼在一旁看着月兰为她梳发,待月兰在妆匣中挑选首饰时,谢漼叫她退下。
谢漼上前,微微俯身,拿起妆匣中的一支簪子。
正是谢漼送她的那支,流霞簪。
妆台上的镜子,是谢漼后来叫人送来的,清晰度与那立身镜差不多。
镜中,寻真看见谢漼扶着她的发髻,将那支嵌着红宝石的金簪缓缓插入发间。
接着,他又从妆奁盒中取出一支螺子黛。
轻唤:“真儿,来。”
寻真转过身,谢漼托着她的下颌,微微抬起。
找准角度,下笔描绘。
晨曦透棂而入,照亮了谢漼半边脸庞,若披金芒。
青年姿容清俊,似画中之人,缥缈兮不可方物。
眉上微微发痒,寻真闭上眼睛。
谢漼放下笔,捏着她的脸,端详片刻,道:“许久未见真儿妆扮,今日难得出府游玩。”
“不如由我为你施粉点唇?”
谢漼还会化妆?
虽然寻真不太相信这里的化妆品,但挺好奇谢漼的化妆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