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梅神神秘秘压低声音，“我晕过去的时候，你外公外婆给我托梦了。”
“他们说沈皎不是咱们沈家的小孩，而是被人故意换掉的。咱家真正的孙女，正在别处受苦。”
“你外公外婆还说，咱家的真孙女现在姓卢，好像叫草妞，就在咱们阳城市底下一个贫困县的小山村里。她过得特别苦，吃不饱穿不暖不说，还要包揽所有家务，干农活，帮养父母带小孩！她那养父母动不动就打她骂她，你外公外婆让我赶紧去把孩子找回来。”
沈茵目瞪口呆，听她妈越说越玄乎。
见闺女这表情，就知道她一点都不信。
可陈宝梅一想到卢草妞那可怜的模样，眼泪就流了下来。
这下倒把沈茵整不会了，她手足无措道，“妈，你先别哭呀，我又没说不帮忙。”
陈宝梅抹了一把老泪，“你外公外婆好多年都没进我梦里了，这还是他们这么多年第一次给我托梦呢。不管怎么样，你都要帮我去查一查，到底有没有卢草妞这个人。”
沈茵已经用手机查了。
“妈，咱们市下面就一个叫青琅县的是贫困县，可青琅县下面有五个街道，八个镇，六个乡，村子就更多了。这么大地方，就知道一个小孩的名字，有点无从下手啊。”
陈宝梅努力回想，也只想出卢草妞的养父好像叫大建，养母叫兰花，至于别的信息，她也不知道了。
亲孙女跑回来的时候，陈宝梅手中的钱都被几个儿子弄得差不多了。
吴文婉也就刚拆迁的时候，经常带着孩子来讨好她。等陈宝梅没钱了，她就不怎么过来陈宝梅这里讨巧了。
那孩子的亲子鉴定都下来了，沈钦才电话通知她的，后来连个认亲的饭局也没组一下，陈宝梅也就不知道其中的各种细节。
沈皎的亲生父母来找过沈皎几次，陈宝梅偶然撞见这才知道他们的名字。
陈宝梅把两人的名字跟沈茵说了一下，接着建议道：“要不到你大嫂当年生产的医院查一查档案。如果真是换孩子，她们很可能是在同一家医院生产的，毕竟也就刚出生那几天有机会换孩子。有那两人的信息，应该能查出他们住哪里。”
陈宝梅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一个好理由。
吴文婉坐的是双月子，回家请保姆照顾的，保姆是吴家亲戚推荐的，人很可靠，月子期间根本就没有机会换孩子。等坐完月子，孩子相貌都长开了，更不可能换了。
沈茵眼睛一亮，“这也是个办法，总比大海捞针一个村一个村找的好，如果医院那边查不出信息就再说了。”
“刚好我有个同学在妇保工作，我们关系还行，请她帮忙查一下，应该不成问题。只是都这么长时间了，也不知道那些档案还在不在。”
十年了，以前还都是纸质档案呢。
请人帮忙也要花钱的，陈宝梅买金饰花了不少钱，离婚沈兴国又分走二十万的现金，她现在手里就三万多块钱了，这钱要留着应急不能动。不过屠宰场前不久跟她定的一批猪有六万多块，就在这个月底回款。
“钱你先帮妈垫着，回头我猪钱到了取给你。”
“算了吧，以前你们给我的钱都存着呢，我有钱用。”
虽说陈宝梅补贴给儿子们的更多，但她每年也会给沈茹和沈茵不少钱，就是比给三个儿子的少一些而已。
沈茵不要她的钱，陈宝梅也没有坚持。
离个婚，弄得她都开始拮据了。
真正开始拆迁是在明年的五月份，距离人生再次暴富，还有大半年时间呢。
第二天一早沈茹过来换沈茵。
给陈宝梅换过药之后，医生过来提醒她们预缴的费用已经用完了，让尽快去缴费。
沈茹拎着包就要去交钱，被陈宝梅叫住了。
“打电话给沈钦两口子，让他们过来交。”
她是被沈皎那小崽子推的，他们是沈皎的父母，这钱自然得他们家出。
陈宝梅知道沈钦夫妻的秉性，如果这个费用沈茹给交了，他们是不会把钱还给沈茹的。
“好，我给他打电话。”
沈茹给沈钦去了电话，结果沈钦却说他在上班很忙没空过来交费，让沈茹先垫付着，回头他把钱给她。
沈茹有些无奈地看向陈宝梅。
陈宝梅道：“让他手机上转给你。”
现在手机上转账已经很方便了，手机上戳戳点点就能把钱转过来，又花不了几分钟。
结果沈茹刚说了让他手机转账，沈钦那边就一阵嘈杂，然后他说有急事，就挂断电话了。
沈茹叹了口气，“妈，还是我先垫着吧。”
“不行。”陈宝梅一口回绝了。
垫？这钱她要真垫了估计就得打水漂。
“我的手机呢，给我拿过来。”
沈茹翻出她的手机递给她。
陈宝梅找到沈钦那边领导办公室的座机号码，就这么打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陈宝梅表明身份，又寒暄两句后，就说明了来意。
说她瘫在医院，医院催着缴费，她又联系不上沈钦，想请领导帮忙找一下沈钦，让他跑一趟医院。
电话刚挂断两三分钟，沈钦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他听上去特别生气，开口就是质问。
“妈，就一点小事而已，你怎么能打电话给我领导？你这样会让我很困扰的你知不知道？！”
第30章 监控视频
陈宝梅把手机拿远了。
听他数落完，气撒得差不多了，才慢悠悠道：“你不过来交医药费，也让我很困扰。”
“老大，我是被沈皎推下楼的，医药费你们这一房出很正常。转个钱又花不了你几个时间，你不会是想让你大姐垫付了，你们就不打算还她了吧？”
被陈宝梅戳中心思，沈钦显然心虚起来。
之前送陈宝梅过来，办理住院的费用就是沈茹付的。
来的时候吴文婉就跟他商量好了，说陈宝梅摔下楼梯是意外，医药费的钱得陈宝梅自己出。
所以住院时医生催缴费，他也就假装没听到，还是沈茹看不下去才去交的钱。
昨天晚上吴文婉千叮咛万嘱咐，说家里已经开始紧张起来，得以两个孩子为先，如果医院让缴费，就让他拖着。
他们这边不动，陈宝梅就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谁知道陈宝梅竟然会把电话打到他单位，还是打给了他的领导。
这种事情让单位领导知道，这让他脸面往哪儿搁？以后还想不想在单位做人了。
陈宝梅就是拿捏这一点，才故意这么干的。
沈钦憋屈地转了五千块钱过来，又交代陈宝梅有事可以先打他电话，不要动不动就打给他领导。
陈宝梅幽幽道：“如果联系不上你，我还打给你领导。”
沈钦：“......”
医生说了陈宝梅至少得在医院住一个多星期，再看恢复情况决定能不能回家养着。光是住院费医疗费，估计就要一万打底。
吴文婉钱没要到，还得贴一万多块钱出去，估计都得气吐血。
这不，下午他们夫妻带着吴晖和沈皎过来看望陈宝梅，沈钦押着沈皎给陈宝梅道歉之后，她就提了医药费的事情。
陈宝梅没接话，只抬了抬手，示意她们让沈皎先出去。
“我现在不想看到她，光看她这张脸我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上辈子害死她的亲孙女，这辈子又推她下楼，小小年纪就恶毒至此，陈宝梅根本不想看到她。
“老太太，她是你孙女！你怎么能这样说她？”
吴文婉疼吴晖，但她更疼这个跟自己性格很像，又懂得维护她的女儿沈皎。
见陈宝梅如此说沈皎，她自然不乐意。
再说沈皎都是为了给她出气才推的陈宝梅，她得更护着沈皎才是。
陈宝梅冷了声音，幽深的瞳孔就这么盯着她们母女。
“出去！”
沈皎被陈宝梅吓一大跳，她怨恨地瞪了陈宝梅一眼，躲进了吴文婉怀里。
“妈现在情绪不好，你们先回去吧。”
沈钦把吴文婉和沈皎吴晖母子三人往外推。
“你带孩子们去外面等我，我跟老太太说几句话。”吴文婉给他使眼色，沈钦就知道她等会儿要说什么了。
他妈上午刚跟他闹了不愉快，这事儿让他说只怕会让他妈更生气。
于是他闷声带着两个孩子出了病房。
陈宝梅冷眼看着吴文婉，等着看她到底要放多大的臭屁。
吴文婉正了正神色，“老太太，皎皎还是个孩子，走路难免马虎些，当时如果你站稳了，也不会摔下楼梯。所以你摔倒纯粹就是个意外，我觉得这医疗费不应该由我们单独出。”
她话音刚落，沈茹和沈茵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
陈宝梅冷漠地哦了一声，“那你说应该怎么办？”
“按理说我们五房都签了你给的养老协议，你自己也说了不需要我们养老，不需要我们负责你的任何事情。不过我们做小辈的心善，看到你受苦我也过不了心里这一关。我是这样想的，治疗费用就不用你出了，我们帮你出，正好五房平摊怎么样？”
这些钱平摊下来，一家也就出个两千多钱。
陈宝梅都气笑了。
“帮我出费用？你们真是好有孝心啊！”
吴文婉不傻，一下就听出陈宝梅语气里的嘲讽。
“你自己都说了，不花我们的钱，我们也不花你的钱。我能同意平摊药费，已经很够意思了。就老太太之前死活不愿意借我们学费的事，我们就算不出这个医疗费，旁人也没理由指责我们！”
吴文婉说得振振有词，理直气壮。
陈宝梅摇了摇头，“老幺，把你弄回来的视频放给她看。”
“视频？什么视频？”
吴文婉有些摸不着头脑。
沈茵气鼓鼓上前，点开自己的手机放到吴文婉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