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老婆子给两个孩子都缝了一个小挎包,一个绣了春天的桃花,一个绣了秋天的菊花。
两个孩子可宝贝得不行,也因此,对何老婆子才慢慢亲近了起来。
有了这两个小包后,有什么重要的东西,他们都会往里放。
比如祁晟给她们做的草蜢,还有何老婆子给她们做的绢花。
春花见妹妹都拿了,她也拿了,然后也找出自己的挎包,放了进去。
“娘你放心,我一定不会乱花的。”
秋花也拍了拍小挎包,声音软软地跟着她姐姐说:“不乱花”
陆鸢笑着点了点头:“早点睡,我回屋了。”
春花拉着她的衣服,眼眶红红的。
陆鸢摸了摸她的脸颊,问:“咋了?”
“明天要叫醒我和妹妹。”她瓮声瓮气的说。
陆鸢点头:“行,明天陪你们吃完早饭再走。”
她答应后,春花才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
陆鸢回了隔壁屋,也有些闷闷不乐。
祁晟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却迟迟不见她说话,问:“怎么了?”
陆鸢把要收拾的衣服都塞进背篓里,说:“有点舍不得孩子。”
一穿越过来,就和两个孩子待在一块。如今相处了两个月,孩子依赖她,她也融入了监护人的角色,还真舍不得。
祁晟:“那若不然半个月还治不好,就回来一趟。”
陆鸢当即拒绝了他的提议:“我觉得,我还是忍得了一个月不见她们的。”
一来一回四个时辰呢,她可禁不住折腾。
祁晟轻叹了一声,颇为愧疚:“没能让你享福,反倒让你先陪着我吃苦了,抱歉。”
陆鸢不怎么在意地摇了摇头:“你也不想的。”
她把需要用到的东西,都装入了背篓中,留足地方放被衾。
他们要去城里,自然不能是一直住客栈,那得多费钱呀。
就是重新做一床,也得花不少钱。
至于菌干,则放在另外一个背篓。
黄兰回娘家带来了差不多一筐的菌干,瞧着有七八斤。
黄家还真是挖菌子大户呀,难怪黄兰能辨认那么多能吃的菌子。
陆鸢没时间做孩子的衣裳,便托了黄兰帮忙做。
孩子的衣裳轻省,不用费多少时间,黄兰也就意思意思地收了三文钱一身衣裳的工费。
收拾好了东西,陆鸢也就熄了灯,摸到了床上和他并肩躺下。
她压低声音道:“其实就带着三百五十文钱进城,我心里也没底。”
祁晟伸手,拉住了她的手,安抚:“你有本事,不愁挣不了银钱。”
他虽许久未做活,但指腹间依旧还有一层茧子。
两层茧子贴着,连对方的手心的温度都感受得比较迟钝。
陆鸢还是不习惯他的主动,有点别扭,想要抽出来,却再次被他抓住。
他声低低的问:“只兴你握,不许我握?”
陆鸢想起上一回在榻上被他榻咚,不禁抿了抿自己的死嘴。
可别一时嘴比脑子快,再说出刺激到他的话。
等经了脑子后,她才说:“你握你握,你想握多久都成。”
祁晟这才满意,缓缓十指相扣,继续道:“若是你都没本事在城里立足,那城里大部分的人都生存不下去了。”
陆鸢注意力一下子被他扣着的手吸引了去,心跳不禁快了些,便是听到夸她的话,也没法雀跃。
她平时只是嘴上花花,可她也是个纯的,没谈过的。这反被撩了,她有点撑不住呀。
“怎么不说话?”
他声音越发低沉,陆鸢觉得耳朵酥了,趁着他不注意,倏然间用力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你怪肉麻的,让我不习惯。”她的声音的气息有点乱。
黑暗之中,祁晟略一挑眉。
心忖她竟也有惊慌失措的时候,真是少见。
“你平日似乎也没少这般对我。”
听到他的话,陆鸢忽然坐了起来,朝着他,气愤道:“我知道了,你定是觉着我平时总调戏你,你想报复回来!”
祁晟一愣。
他只是这么一说。
事实如此,还不让人说了?
但祁晟晓得她的性子,心虚愧疚不超过小半刻时,转头又理直气壮性子,更知道她爱翻旧账的性子。
不想以后过日子总被翻旧账,祁晟摸索到她的手。被推开后,他又坚定地伸手拉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床上躺着。
“没想报复,就真的想与你亲近亲近。”
说到后头,又补充:“我们是夫妻,总不能躺一张床上,还这么生疏。刚刚的话,也就是那么一说,莫恼了。”
陆鸢轻哼了一声:“前些天你还说我一日不调戏你就吃不下饭呢,你还说没有特意报复!?”
祁晟:……
他说什么来着。
她就是爱翻旧账。
“我错了,我错了,莫恼了。”
陆鸢正要继续念他,隔壁忽然传来几声故意压低的咳嗽,似是在提醒隔壁说夜话的他们,不要再聊了。
陆鸢压低了声音:“今日就放过你,等以后再与你算账。”
拉被子,睡觉!
祁晟无奈地摇头一笑,随即身躯微动,朝她贴近了一些。
第49章
在用过早膳后, 天色已亮,刘俊生也驱赶牛车到了。
陆鸢哄了一会两个孩子,再瞧向谆谆嘱咐孙子的何老婆子,到底没有催促。
何老婆子慈爱地望着孙子, 叮嘱道:“去了城里, 人生地不熟的, 莫要乱走,跟紧你媳妇, 还有切莫轻信旁人,与旁人离开。”
“快要变天了, 天冷了也要记得多添衣裳。”
祁晟无奈笑道:“祖母, 我已不是孩童了。”
何老婆子念叨:“你便是三十,四十了, 在祖母眼里都是孩童。”
说着, 看向了陆鸢:“丽娘, 晟哥儿便交托给你了。”
陆鸢:……
这么个大男人, 只是瞎了, 不是心智坏了,说不准比她这个眼睛好的人还要聪明呢。
为了让何老婆子安心, 陆鸢淡淡一笑,应得甚是真诚:“老太太放心吧, 我会照顾好他的。”
何老婆子这才稍稍放心一些。
上了牛车后, 在两小一老的注视下,牛车渐行渐远。
离得远了, 祁晟才问:“你为何不改口喊祖母?”
陆鸢:“叫顺口了,且你祖母说过,只要把你喊对了, 我便是喊她老太婆,她都能笑着应下。”
祁晟:……
这还真像她与祖母能说出来的话。
刘俊生也笑着调侃:“你们老太太现在可不得把弟妹供起来了。”
陆鸢嘀咕道:“这也没见怎么供,平时也没少念我。”
刘俊生应:“可家中长辈也是关心才会念叨。”
陆鸢笑了笑,道:“我省的,老太太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有时说的话不中听,但心下是好的。”
祁晟听着她对祖母的形容,唇角微勾。
媳妇和祖母能相处融洽,这是以前的祁晟不敢想的,毕竟他也没少见关系不融洽的婆媳。
出了围山村后,刘俊生道:“一会还得到镇上去接两个顺道去城里的人,这一趟可能会久一些。”
本着去城里,能多载一两个人,也能挣一些额外的收入。
祁晟应:“只要不耽搁三哥你回来的时辰就成。”
刘俊生道:“我早些归返,不会耽搁。”
刘俊生又去镇上接了两个人,便多要了小半个时辰。
两个半时辰的路程,路且不平整,哪怕往来过一趟了,陆鸢依旧是没能适应。
到了城里依旧蔫蔫的,得缓缓。
还是到先前吃面的地方,点上肉末面,再撒上一小把香葱,对于赶了半天路的人来说,简直珍馐美味。
吃过了面,歇息时,刘俊生问他们:“你们在城里,之后打算住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