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鸢见孩子爹进来了,直接摆烂,躺到了里头:“不知道 ,你来哄。”
祁晟只得上前,仔细检查了一下尿布。
陆鸢:“刚换了,也不知怎的忽然这么精神。”
祁晟道:“应当是烛火太亮了,我先熄了。”
熄了烛火后,祁晟上了榻,轻拍着小家伙。
好一会后,陆鸢问:“睡着了吗?”
祁晟应:“好像睡着了。”
陆鸢也困了,嘱咐道:“你记得明日上值的时候去问一嘴,我明日也趁着是单日,夜市街小院那边没别人,也去问问。”
这大家伙晚间都回去,院子也就空出来了,从满娘孩子口中知道他们原先住的地方鱼龙混杂,也有人骚扰他们娘,陆鸢索性让满娘搬到后院去住,顺道看一下院子。
他们院子也添置了许多东西,也怕单日没人的时候,有人会去盗窃。所以不仅是帮了满娘母子三人,也相当于方便了自己,一举两得。
第128章
陆鸢和祁晟昨晚就说好了分别行动, 他去打探嵇捕头,她去探满娘的口风。
她晓得满娘要去给嵇捕头做饭收拾,所以早早就从市集上各买了几斤的李子和芒果,带着两个孩子去了夜市小院。
满娘和孩子们刚吃完早饭, 见着东家来了, 有些诧异的问:“东家今日怎的过来了?”
陆鸢转头笑着和春花秋花说:“和姐姐弟弟去巷子里头玩, 别跑太远了。”
春花秋花姊妹俩,两人两只手各拿了一串糖葫芦, 都分了一串给满娘的孩子。
两个孩子看了眼娘,看见娘点头后, 才把糖葫芦接了过来, 和春花秋花一块出去玩了。
孩子出去玩了,陆鸢才转头与满娘道:“想着过来与你说说这酸料怎么做, 等明日也不用等我过来再做。”
满娘一愣, 有些慌了:“这、这新吃食的配方, 真能教我吗?”
陆鸢笑道:“那算得上什么配方, 人家吃几回就能知道用了什么材料做的。再说了, 这吃法特别,十个人里头, 估摸着也只有三四个人能吃得惯的,所以也不需要太藏着掖着。”
陆鸢道:“你学会之后, 也可以在单日得空时, 弄一些到东市上摆卖。”
“梅子的病虽然好了七八成,但这身子骨还是比寻常孩子弱了些, 还是得好好养着,少不了吃肉,吃些补汤, 多攒点钱,准没错。”
满娘迟疑道:“可是,这是娘子自己琢磨出来的吃食。”
想了想,她道:“若不然买来的银钱,我只要三成?”
陆鸢笑道:“拢共就挣不到多少个铜板,还分了我三成,你还能得什么银钱。”
“若你真的觉得过意不去,就给我三成好了。”
“估计都不用一个月,别家都能做了,所以你就给我半个月就好。”
满娘听到东家的提议,心里还是觉得过意不去。
瞧着满娘的纠结,陆鸢当机立断道:“事就这么说定了,别婆婆妈妈的了,快来帮忙。”
满娘,忙去洗果子,给芒果削皮。
陆鸢便站在一旁教她怎么做。
这前边的步骤非常简单,一教就会。只是放配料的时候多叮嘱几句而已。
陆鸢:“这些没放料的能放久一些,好歹能放一个时辰,但放了料的,大概小半个时辰就已经有些许的变味了,所以腌制的时候,先做少量,等卖得差不多了,再做新的,但一定不能和旧的放一块,省得弄乱了。”
满娘连连点头。
陆鸢做了一些酸料,然后也让满娘尝试着自己做一些。
满娘正做着酸料,陆鸢试探地问道:“满娘,你就没想着改嫁吗?”
满娘以前也是盲婚哑嫁,丈夫两年前就病逝了,她一个寡妇便拉扯着两个孩子,也没个人帮衬,不知受了多少的欺负。
更别说有着几分姿色,无依无靠的寡妇了。
满娘压果子的动作一顿,随即继续,垂着眸子道:“守寡一年的时候,倒是有人劝我改嫁,但我怕别人家里对我的孩子不好,孩子要看人眼色过日子,便没应。”
陆鸢道:“可要是遇上人好,对孩子也好的良人呢?”
说到这话,也不知满娘忽然想到了谁,顿了几息才道:“良人怎有那般好遇。”
说着,继续忙活,说话的兴致不大高了。
听上去,满娘的态度没有那么抗拒,若是遇上合适的人,她是愿意的。
知道这点,陆鸢觉得够了,至于其他的,就让男人来主动。
探了口风,也做了酸料后,陆鸢便带了一些回去送给左邻右舍。
晚间,夫妻俩开始分析满娘和嵇捕头的态度。
陆鸢:“听着满娘的意思,她是不抗拒再婚的,但前提是要对她的孩子好。”
祁晟道:“嵇捕头的意思是随缘,我倒是记得去年公署其他人问他时,他说一个人过也挺好,没有那么多的牵挂。”
陆鸢眼睛一亮,连连拍打着祁晟的肩膀,道:“有戏有戏。”
祁晟无奈道:“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陆鸢:“一撇的开头都有了,还担心写不成一个八字?”
“这嵇捕头去年还说着不成家了,但现在却改了口风,那很有可能是因为有哪个人让他改变了想法,别的不说,与他接触的最多的就是满娘。”
“再说了,就满娘年前问的话,还有她那俩孩子对嵇捕头的态度也很亲近。”
“嵇捕头为人正直,人品也不用说了,但长得人高马大,平日也不爱笑,要不是了解他的为人,还真让人害怕。可那两个孩子这般亲近,足够说明嵇捕头待他们如何了。以嵇捕头的为人,这些好也不能是作假的。”
祁晟笑道:“便是如此,你我也总不能直接给他们牵红线吧,若是戳破了,却没有那个意思,往后还如何相处?”
陆鸢仔细想了想,几息后便有了主意:“你漫不经意地在嵇捕头面前提一提,说我想给满娘介绍个郎君,正在物色人选,若是嵇捕头在意的话,必然有所行动。”
祁晟反问:“若是没反应呢?”
陆鸢摊手道:“做了这些都没用,要么就是无缘无分,要么就是慢慢磨,反正咱们都撮合过了,做得再多就越界了。”
这可不比后世,牵红线,吃个相亲饭,不成也不会有人说三道四,日子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但这时代可不成。
二人商量过这事,陆鸢又问:“你下回休沐,要不要再回一趟围山村,看看进度?”
祁晟道:“这刚开始建,还是要回一趟的,你就别回去了,我自己回去就成。”
陆鸢点了点头,随后道:“你回去的时候,顺便去镇上打家具的铺子瞧瞧。毕竟打家具也要时间,趁着这次回去,就把家具都打了吧。”
祁晟记到心下,应了声“行。”
陆鸢让祁晟故意透露给嵇捕头,说要给满娘牵红线的事,小半个月都过去了,也没见有什么动静,她都想着还要不要继续牵线了。
等夜里去夜市的时候,满娘却罕见的告了假,但两个孩子却放在了小院。
陆鸢问满娘的大闺女:“梅子,你知道你娘怎么了吗?”
梅子应道:“娘说她要出门办事,过几日才回来,还让以前的邻居婶婶给我们送了饭钱过来,让我这几日自己买吃的。有事的话,找何柔姐姐,或是七娘婶婶。”
陆鸢觉得有些奇怪,这俩孩子才多大,满娘就该放心让她们自己住。
不过转念一想,先前为了生计,更为了给孩子治病,她都已经打算卖身为婢,让孩子暂时自己过活。
陆鸢与他们道:“你们娘这几日不在,太晚了也不要出去,平日出去玩也不能跑太远,我会让翠娘婶婶给你们送朝食,中食,还有暮食过来。”
两个半大的孩子早间翠娘要出来买菜,也可以顺便把早食送过来。
嘱咐了两个孩子后,陆鸢才去问胡七娘:“满娘是怎么了?”
就算有急事,也不能连生活费都是托人送过来。
胡七娘看了眼通往后院的门,压低声音道:“听来送银钱的妇人说,满娘家里遭贼了,她伤了脸,怕孩子担心,且也不适合来上工,就让人帮忙送银钱过来,在家歇几日。”
说到这,七娘也很担心:“连孩子都不见,肯定伤得很重,怪让人担心的。”
陆鸢看了眼时辰,这个时候离开始还有一个多时辰,其他人也在做开市的准备。
她仔细想了想,道:“你一会和我去一趟满娘的家里,你去叫牛车,我去问梅子,她家住哪。”
胡七娘解下围裙,道:“行,我现在就去找车。”
陆鸢问了梅子地址后,梅子问:“婶婶问我们家里的什么?”
陆鸢笑道:“当然是为了下回去你们家里做客了。”
梅子道:“可是阿娘说,要退了现在的家,等过些日子,就在夜市街租一个院子,不在那里住了。”
陆鸢试探的问:“为什么?”
满娘的儿子应道:“那里的人,坏。”
陆鸢心里大概知道怎么回事,也没过多询问,只笑道:“那好,以后搬新家了,我可以去你们家做客吗?”
两个孩子都重重地点了点头。
牛车也到铺子外了,陆鸢便叮嘱何柔帮忙看一下孩子,她便先出门了。
依着两个孩子给的地址,牛车行了近乎半个时辰才到广康县最为靠近城墙的地方,远离城中繁华之地,房租可能和夜市街差不多的价钱。
找到了巷子,问了个妇人,那妇人古怪地看了她们一眼后,才指明了准确的宅子。
寻到满娘的家,院门紧闭。
翠娘上前敲门,坐在巷子里择菜,做针线活的人,都往她们看了过来。
眼神中带着探究。
敲了好一会门没人应,旁边才有个妇人说:“那寡妇刚退了租,搬走了。”
陆鸢愣了一下,问:“可知帮到哪里去了吗?”
那妇人摇头:“大家伙跟她都不熟,怎的会知道她搬到哪里去了。”
另一人接口道:“估计是搬到老相好哪里去了,那老相好过年的时候还来过一趟。”
过年来过一趟,不就是嵇捕头吗?
陆鸢又问:“我听说满娘家里遭贼了,可知是怎的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