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是老夫老妻,极为熟门熟路。
阿风被他摸得闷哼了一声,立时软了身子,涨红了脸。
想斥骂,推搡,又顾忌身后沉睡的贺凤臣。
“你不能……”终于,她也没了辙,只好作出让步,“不能……能摸一摸。”
“只摸一摸?”方梦白闻言蹙眉,故作好一阵长吁短叹。
好吧。她咬咬牙,“再亲一亲。”
方梦白顿时展颜,眉眼弯弯如月。
他哪里真舍得在这个地方,当着外人的面委屈她呢。
阿风阿风,是他捂在怀里,舍不得让人多瞧一眼头发丝的珍宝。
不过是一睁眼,瞧见贺凤臣挨着阿风睡,心里头微觉不爽,又想起她夫妻二人之间好些时日未曾亲近,不免意动。
不知不觉间,这少年竟登堂入室至此了 !
非但博得了阿风的欢心,甚至连自己都对他的登堂入室习以为常。
方梦白不由想起罗纤等人口中的论道大会初见……
这一个多月来,他多多少少已想起一些旧事。
年幼的贺凤臣性子孤僻,比之今日冷淡百倍不止……
他那时身为白鹿学宫大师兄,自然要肩负起看护弟妹们的职责,生怕他们闹出什么事情来,牵扯到太一,白鹿两家不好收场,便提前截住了贺凤臣,向他道歉……
他记得那时的贺凤臣,冷淡得不像人,近乎一头幼兽,待他极为不客气。
往事历历在目。
他那时知晓他父母背德,心中对他很是同情……
曾经,他畏惧回忆,畏惧恢复的记忆会令自己变成另外一个人。
可如今,方梦白却再不作此想。
想起往事,他对贺凤臣仍淡淡,或许从一开始,他待他便如幼弟,心存同情,怜悯,爱护,之后多意气相投,钦佩……
记忆虽零散,情绪虽混乱,但交织在一起,无非悌弟而已。
失去记忆后的他,反倒能以一个更客观的身份来观察二人之间的感情。
既然失忆之前,对贺凤臣便无情爱,而今又有何惧?
他亦不觉得贺凤臣喜欢他。结契是他年岁还太小,不通情爱,将知己、兄弟之情意误□□情。
如今,在方梦白看来,贺凤臣恐对阿风有点心思,他自己却还不明。
方梦白自不会闲着没事去提醒他,让他误会喜欢自己,也好过让他了悟对阿风的觊觎。
方梦白想着想着,又不免想起他那晚纵身救他的身影。
他自也感激,钦佩。
若非如此,今日亦不会跟他合作,拦下阿风,稍稍纵容他的得寸进尺。
方梦白轻轻摸着她的腰腹,不觉想得入神。
“阿白?”
阿风被他摸得又莫名其妙,又有点自尊心受挫。
刚刚那个色中饿鬼的书生是谁?是她没有魅力吗?怎么还摸着走起神来了?
方梦白这才回神,下意识“抱歉……”还没说完,书生猛地闭上了嘴,呆呆地瞧着她,“……阿风……”
月色下,女孩子双颊花色,唇瓣得像新鲜的樱桃,蜜色的肌肤泛着细汗,活像是水里浸过的红苹果,咬一口,甘美多汁。
他一愣。顿时,脑子里哪里还有什么贺凤臣,太一,白鹿……全都被抛到爪哇国去了。
方梦白咕咚咽了口口水,看得移不开视线,脸红心跳,燥热难忍。
“阿风……”他摸着她脸喃喃,心里荡漾,一个扑上前,心满意足地一口咬她红嘟嘟的嘴唇。
贺凤臣睡得很浅。
或者说,他其实根本没有怎么睡。
他二人醒来的时候,他便已经苏醒了。
少年低垂着眼睫,指尖默默揪紧了身下的青草。
听闻不断传来的书生少女盈盈的笑语。
方梦白抬着阿风的脸儿,细细啄吻她每一处眉眼,啄得啾啾有声,“阿风……阿风……不生我气了?爱你……”
贺凤臣本想置若罔闻,却到底抬眼多看了一眼。
只这一眼,便教敏锐至极的方梦白觉察出了蹊跷。
他抚着女孩子肩头的手一顿。目光与贺凤臣隔空相撞。
方梦白微露迟疑,因记忆多多少少复苏,又蒙他前次舍身相助。
他其实早已有意同他化干戈为玉帛。毕竟阿风喜欢这个二哥,已是板上钉钉之事。
阿风善良,希望大家都能和和美美,他二人闹得太难看,倒令阿风伤心。
最终还是点头致意了一下。
只这一眼,多年相识,还是令贺凤臣觉察到了他深层之下宣誓主权的意味。
他是有意为之。
他是有意当着他的面,与阿风亲近。
他并非没觉察出那次舍身之后,方梦白态度的软化。但他自始至终,却也多留了个心眼在提防着他,告诫着他。
“阿白,怎么了?”阿风纳罕。
“没什么。”方梦白轻了轻嗓子,又眉眼带笑,低眉亲了亲她的眼皮,无限缱绻。
贺凤臣垂下眼,阿风热烘烘的身子背对着他,头发散落着。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去捞她散落的头发。
乌汪汪的,像一捧油。
掬了一捧乌发在唇边,贺凤臣缓抬眼,几乎已一种挑衅的姿态与方梦白四目相对。
方梦白仍辗转吻着阿风,目光却在刹那间凝固了,如蛇闪动。
他见贺凤臣缓缓俯身,趁着阿风不注意,红唇一张,咬了她一缕长发入口。
面色苍白犹带病容,像一条艳丽的毒蛇。
抬起脸,目光不偏不倚,淡含针锋相对的挑衅。
第47章
阿风是全不知晓他二人私底下的暗流涌动的。
目睹贺凤臣的举动。方梦白又惊又怒, 可很快便又平静下来。微哂。
饶是他对阿风起了意又如何呢?
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这少年于人情世故,浑如兽类,一举一动, 多凭本能行事。
不过仗着阿风好颜色, 才得以登堂入室。却连光明正大与阿风接触的理由也无一个。
方梦白也不意令阿风知晓二人之间的暗流, 微微一笑,当着贺凤臣的面,便又继续亲她, 吻她,将她哄睡之后, 自己也轻轻合上眼皮。
本拟闭目养神,可不知怎么回事,他眼皮竟不自觉越来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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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睡得太早,第二天天不亮的时候阿风就睁眼了。
她醒的时候, 方梦白跟贺凤臣都还在睡。
天还是黑的, 远处的山像化开的墨。
时间还早,她谁也没有叫醒,干脆又继续躺在地上, 仰头看天上未落的星星。
孰料,起身的时候, 胳膊一不小心撞到了贺凤臣。他本就敏锐,长睫动了动, 缓睁开一双含着水汽的凤眼。
昨日他睡得并不安稳, 亲眼见阿风他夫妻二人亲密,他半夜又做了个梦。
只不过梦里,按着阿风的肩膀亲她的是他。唇舌交缠,他浑身发热, 面颊烧红,翻身将她压在身下。
他这些时日一直深受催1情药的困扰,破庙里那一回不过是令药效暂时压制,这几天又有复萌之兆。
他频繁做梦,常常分不清梦境现实,每天早上醒来又硬又痛,流满了衣裳。
因此,当睁开眼,眼前倒映出少女惊讶的面色时,贺凤臣脑子里嗡地一声,便如一点火种落进了薪绒。转瞬变成燎原之势,熊熊大火瞬间焚毁了他的理智。
身体的本能快于意识一步,已先长臂一揽,将她揽入怀中。
没想到会吵醒贺凤臣,阿风愣了一下,下意识想道歉。哪知道,一翻身,被他压在了身下。
“二哥?!”她大脑还是懵的。
贺凤臣骨节分明的大掌,按着她的手腕,垂眸瞧着她,乌发如瀑般滑落她颈间。
眼前不断浮现出,昨夜她同方梦白缠吻谑笑。
女孩子脸红如玫瑰,但眼神极亮,比之同自己亲昵时的抗拒、懊悔,被方梦白搂抱着她显得大方,幸福许多。
凭什么。心底一字一顿反问。
方梦白昨日抚她肩头,遥遥望过来的一眼,仿佛提醒他永远也见不得人的身份。
……嫉妒,不甘,犹如毒蛇啃噬着心扉。他指腹淡淡抚过她唇瓣,心想,何时,她才能在他面前大方、享受呢?
“二、二哥?”对上那双幽深的眼,阿风头皮麻了。
贺凤臣摸了摸她唇瓣,倏地低下头,吻了下来。舌尖轻车熟路地钻入她的口腔,纠缠起她的舌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