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
他沉默了两秒钟,幽幽地开口道:“我不会杂技。”
苏澄:“我知道, 我只是为了押韵。”
“哦,”他好笑地看着她,“好吧,就这样吗?”
苏澄清清嗓子,“嗯,后来你杀了一个贵族,成了通缉犯,然后你就去黑暗神的地盘弹琴了。”
她想了一下,“哦,后来的大围剿里,你被教廷的人抓到,他们封印了你的斗气,折磨了你,剜去你的声带,割了你的舌头,切掉你的手指,然后对你处以磔刑,你被捆在台上,四头飞龙拉着锁链,都没能扯断你的四肢,后来换成了巨龙才毁去你的肉身,你至死都没有求饶过。”
神祇若有所思地瞧着她。
那双淬火黑石般炽热的眸子里,涌起了一种怪异的情绪,但是转瞬即逝。
“啊,”他又笑了起来,声调又变得浪荡恣睢,“很喜欢我,对吧,你还能再这样讲出其他人的故事吗。”
苏澄:“?”
讲不出来也是因为我跳章订阅,不是因为喜欢你!
以及那段剧情确实让她印象有些深刻。
她本来以为这家伙是那种见风使舵、很识时务的人,却没想到“她”也有这样一面。
但至少现在看来,色秽之神的过去经历,也没有因为变性而变化。
当然了——
原著里的色秽之神,也就是在林云面前都是女性形象,如果按照设定而言,她在别人面前肯定也变成过男人。
这些神祇曾经是人类不假,但在成神之后,已经脱离了生物学范畴的人类概念。
所以严格来说也没什么性别之分。
除却色秽之神这种玩弄他人欲望的神祇,其他神祇也不需要变来变去的,所以很多都只是习惯保持生前的形象。
但也有人彻底摒弃了那个形象。
譬如原著里某位“和男主以女性形象发生关系、但成神前疑似是男人”的家伙。
苏澄:“……”
话说回来,就事论事而言,她觉得这些宁死不投降的人都挺了不起的。
但她也不想在这里向色秽之神表达敬意。
毕竟这还是教廷的地盘。
再说,倘若自己流露出这意思,对方肯定又要得意了。
那可不行。
苏澄:“我还知道在你们七个当中,你是最菜的,你的六个同僚都比你能打,人家都没抓到!”
“哈哈哈哈哈哈,”他一点都不生气,反而还高兴地大笑,“至少我会吹拉弹唱,他们可不行。”
苏澄无语地看着他。
“而且,没被抓到,是因为他们死在战场了——”
神祇轻轻哼了一声,“你自己都说了,是那些人拿我没办法,他们当时杀不了我,只能抓我。”
“感觉完全是强词夺理,谁都知道对于有本事的目标而言,生擒比杀了要难吧!”
苏澄忍不住白了他一眼,“那要不你说说,你觉得单纯论武力值,你的哪位同僚比你差?”
他果然噎住了。
苏澄微微扬起下巴,“你看吧!”
“好吧,”男人用手背缓慢摩挲她发烫的耳廓,“我就认了吧,你还有什么问题呢,亲爱的?”
他的指尖刮过薄皮下凸起的静脉,“或者说拖延时间的手段。”
苏澄正要开口。
神祇的拇指忽然探入她的唇间,指尖顶开牙齿,按压着试图躲藏的舌。
他的手指滚烫而柔软,而且带着一股让人迷醉的甜味,像是裹着融化的蜂浆,也像是覆着糖衣的杏仁。
……好甜。
她感到头脑昏聩。
不知何时,牙齿也陷在温热的皮肉里。
她下意识想要啃噬,仿佛咬一口就会尝到流淌糖浆的血管。
喉管不受控地吞咽着,那味道在唇齿牙龈间辗转,还不断刺激着舌面的味蕾。
犬齿想要咬合,臼齿也蠢蠢欲动,下颌肌肉在跳动,空荡的胃部慢慢绞紧了。
全身的每个细胞似乎都在叫嚷,想要品尝神祇的滋味。
肌骨、血肉、气息、一切来自于他的东西。
她全都想要,想要舔舐,想要触碰,想要与之紧紧相贴、想要将它们都融入骨血,彻底合为一体。
——曾经被唤起的求生欲,让她第一次动手杀人,那是最强烈的欲望,却还没有摧毁理智。
毕竟她还要想着事后脱罪、并非杀完就结束了。
而此时此刻,苏澄只觉得脑袋都昏了,思考能力仿佛都被抽离,整个人的意识像是被搅碎了。
唯有一件事无比清晰。
她抱着神祇的手掌用力啃下去,果不其然尝到了神血的甘美滋味。
像是面包圈上的糖霜,透着一种纯粹的甜味,也像是浓缩的果浆蜜露,散发出一种醇厚的香气。
苏澄无暇去思索,自己为何能咬破神祇的皮肤了。
她扯开那垂落的殷红衣袍,那半边挂在肩上的衣料滑落,然后用力推倒了他。
黑发男人微笑着向后,完全没有抵抗,就这样靠坐在了台阶前。
殿堂里幽红的光芒流淌而下,在那凹陷的锁骨间汇聚成血池。
那锦缎般亮滑的鬈发散落如瀑,在玉石阶梯上铺开,有几缕打着卷儿落在胸口,衬得肌肤越发洁白。
他线条分明的胸膛全然暴露,每寸皮肉都泛着诱惑的柔光。
那些棱角分明的肌块,宛如被月光雕刻的大理石,线条精悍而优美。
神祇就维持着坐倒的姿势,修长的手臂向两侧展开,一副任人采撷的柔弱模样,而那具身体又满含力量。
像是某种蓄势待发、会随时择人而噬的野兽,偏偏展露出无害的状态。
苏澄随之扑了过去。
她坐在男人的腰间,伸手按着他的胸膛,低头看着那双淬火黑玉般的眼眸。
那纤长的睫羽像是斑蝶扑扇的鳞翅,又长又密震颤着,投落的阴影划过眼帘。
她忍不住凑过去。
摸着他漂亮的颧骨,凸起的眉峰,深陷的眼窝——
苏澄不合时宜地想到很多东西,像是穿越前有过的恋情,激烈的,温和的,短暂的,相对长久的。
无论是哪种,都没有现在这样的体验。
她从来没有这么想去触碰一个人。
哪怕一瞬间回笼的理智,让她知道这并非是出自情感的自然选择,而是被神祇权能影响的后果。
她仍然觉得十分享受。
……因为碰到了。
那种强烈的、无法言喻的饥渴——
在她趴在他胸膛上的这一刻,完完全全被满足了。
神祇显像的形态并非寻常人体的尺寸,他们身高差得太多了,所以入眼皆是雪白光润肌骨。
她的指尖拂过那精瘦的胸膛、摸到柔软如丝的黑发,又触及悍利紧实的腰腹,感受着肌肉渐渐紧绷。
神祇静静地看着她,脸上还带着那种面具似的微笑。
她俯身亲吻他的下巴,描绘着线条凌厉的颌骨,以及因为仰头展露的修美颈项,咬住了凸起的喉结。
神祇的躯体轻微地颤抖了一下,然后抬手握住她的后颈,像是某种允许的暗示。
但她已经顾不得这些了。
她想起晨雾里摇曳的蔷薇花苞,柔软温暖的花瓣在脸颊划过,迎风而立的花蕊嫣红如滴血。
苏澄似乎也品尝到花汁的甜美滋味。
像是蜂蜜在舌尖绽放,又像是果酒的余韵炸开。
她抬头时唇间漾开水线,另一边就连接着那艳红的蔷薇,然后又被散落的黑色发丝覆盖。
神祇微微叹息,喉间溢出了满足的气音,伸手勾缠着女孩垂下的鬈发,另一手扯开了她的环扣。
而她已经能勾勒其髋骨的形状,隔着单薄的衣料抵住膝盖,那充满侵略性的热意,既危险又诱人。
“所以——”
他用那双美丽的、仿佛时刻燃烧着情欲的眸子盯着她,虹膜上裂开的金丝像是深渊里闪烁的诱饵星。
“你快乐吗?”
苏澄有些迷乱地看着他,凭着本能抓住他的胳膊,将自己撑起来,接着又落回去。
然后她想起酒液酿造的工序,在滚筒碾过葡萄时,深紫的浆液会顺着纹路流进橡木桶。
而他们似乎在用另一种方式丈量尺寸和方向。
她以为这会很困难,甚至痛苦。
但事实上她却觉得异常快乐。
像是沉入暖融融的温泉里,每一寸毛孔都被填满,整个人都被热意充盈。
她喘息着仰起头,看到高处的天马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