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那时候只是他随手打的字,他当时也没有太大感觉,但如今想起来,竟觉得无比羞耻。
白帆将帽子戴上,把手机扔回去给她,匆匆忙忙就要走,“我朋友喊我。”
时夕看着他逃似离开的背影,慢悠悠喝一口奶茶。
拿捏。
答辩那天,时夕穿上正装,早早来到教室。
除了评委会和参与答辩的学生,还来了不少旁观的,几乎把教室坐满。
时夕一看就知道,都是来看她热闹的。
她现在是个小网红,不管做什么,好像都会引起一波关注。
而且她的论文主题就是ai换脸,相关软件已经在网上火了一把,或许还有些同学是因为这一点来的。
从座位走到讲台,时夕听到教室里传来几道笑声。
她站定后,底下旁观的人大声嚷嚷道。
“老师,她怎么戴口罩答辩啊,不太尊重人。”
“就是啊,总是搞特殊。”
“又不是没见过她真面目哈哈哈。”
“丑女多作怪。”
前排的几个评委老师回头看到乌泱泱的人,皱了皱眉。
他们也听说过网上一些言论,不过他们惜才,对林时夕这个学生还挺看重的。
讲台上,时夕的声音从话筒里传开,礼貌又得体,“老师,他们影响到我答辩了,我能请他们离开吗?”
她的话一出,底下一片安静。
学校是允许旁观答辩的,但前提是不能影响到别人。
他们没想到的是,时夕会主动开口提这样的要求,有点狂了。
结果很显然,所有旁观的同学都被赶走了。
时夕开始陈述前,把口罩脱下。
答辩结束,才又默默戴上,也不管别人是什么目光。
跟她同一组答辩的同学,一开始是看着她的脸,后来折服于她跟老师侃侃而谈的气势。
这真的是他们认识的林时夕吗?
大学四年,她经常是默默写代码,研究算法,偶尔跟他们配合参加竞赛,让她负责什么就负责什么,她从来没有怨言,就好像没有自己的想法。
这么长的时间下来,他们就只记得她那双大大的眼睛,平静暗淡,但跟此时的她相比,又相去甚远。
她脸上还能看到掉痂后的浅粉色,但已经丝毫不影响她的美貌。
她只是站在那里,不用化精致的妆容,头发只是随意挽在脑后,回答老师的问题时那专注的神情,就能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去。
那两道疤痕像是尖锐的荆棘,困住她许多年。
如今一朝蜕变,她身上的光芒就盖不住了。
人嘛,都是视觉动物,本质还慕强。
林时夕的脸快要恢复了,也并非脑中无物的人,当下就有男生痴痴看着她,脸红心跳不已。
时夕回到座位,马上低头给霍尧发消息:霍尧霍尧,我答辩结束了。
霍尧没回消息。
时夕离开答辩教室后,接到他的电话。
他告诉她,蓝韵清醒后,已经认罪了。
蓝韵第一次杀人是她确诊胰腺癌那天。
她过马路时听到一个女生跟同伴小声议论她长相奇怪,颧骨高得吓人,所以她尾随女生回家,一直蹲到她晚上独自出门,在一条小巷子杀了她。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第三次。
反正惹到她不开心的,她就想法子杀掉对方。
时夕对蓝韵的故事无感,不同情,也不怨恨。
不过蓝韵的存在,让她可以光明正大靠近霍尧了。
时夕将口罩挡住脸,遮住正午的大太阳,“那她为什么想杀我?”
霍尧:“她已经没有理智了,想要杀人总归会找到理由。”
时夕“嗯”了一声。
霍尧又说,“下次别在病历本上写自己的住址。”
时夕:“……”
又重重地“嗯”一声。
华英医院的病历本跟她以前的不通用,搞得很高大上。
她填写的时候,看到空格就填,哪里想着会泄露信息这一点呢。
时夕:“言归正传,什么时候去摘草莓?”
霍尧:“……”
他刚刚说那么多,结果在她眼里,摘草莓才是重点?
“周日,我歇半天。”他顿了顿问道,“你的时间可以?”
时夕矜持地回道,“可以。”
“嗯。”
时间约好了,该说的也说了,两人忽然都沉默下来。
但谁也没挂电话。
好一会儿,霍尧清一下嗓子说,“我去一趟审讯室。”
然后把电话挂了。
时夕给他发消息:队长,你到底对我动心没?
在走廊靠墙站的霍尧,看一眼手机,放下。
又拿起手机,看一眼。
反反复复。
最后他打出两个字:你呢?
他自小好强,不管在哪方面,都不愿意认输。
他有自己固定的生活和工作节奏,不喜欢被人打乱。
这就是他为什么会单身到现在。
手机震动。
等着摘草莓的小孩:你终于问我了!
等着摘草莓的小孩:动了动了,我动了!
霍尧紧紧握着手机,喉结上下滚动,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在胸口堆栈。
他以为她会退缩,会掩饰,可是她直接一脚把暧昧的窗户纸给踹破了。
有人大大方方为心动买单,有人死守心门害怕被另一个人捆绑。
“队长,你干啥呢?吃饭啦!”
纪路的大嗓门让霍尧回过神来。
霍尧反扣手机,看向他的那一眼,有些警惕。
纪路怔住,不是,队长是有什么小秘密吗?
“队长,你是不是相亲成功了?”
霍尧走在前面,高冷道,“没有。”
“那你怎么总是看着手机笑?”
霍尧看他一眼,阴恻恻的,“我笑了?”
纪路怂了,“……没,没有。”
没有人能驾驭得住队长!
第17章 AI换脸女主播17 喜欢林时夕吗……
时夕在宿舍门口看到了陈喜的身影。
陈喜穿着鲜艳的橙色长裙, 很难不让人注意到她。
见到时夕,她就踩着高跟鞋走过来,身上的烟味和香水味, 瞬间涌入时夕鼻间。
“夕夕!”
她热切地想要抱住时夕,但被拒绝了。
林镇没把她当人,陈喜也是。
她每回露出这样的笑容, 肯定是有所图。
时夕已经从那个家离开, 但血缘关系无法断绝。
她想要完全避开他们很难。
“是这样的,夕夕, 你不是一直没找到工作吗?有家公司联系我,就是那个专门培养练习生的地方,包出道的,妈妈已经帮你答应下来,你签个合同就行, 以后妈妈陪着你……”
“不签。”时夕绕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