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指粗细的触手又是从他脖颈处缠绕上来,小心翼翼地碰触她手指, 像是对她感到好奇。
时夕盯着它看, 对它也挺好奇。
不过这时候,房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时夕一个激灵,连忙站起身, 葡萄糖收进空间里。
“你又在干什么呢?”
凌琛从门口走进来。
他活脱脱一个行走的监控。
还是专门盯着她的那种。
时夕双手揣兜里,眨眨眼说,“你别总是这样神出鬼没的,搞得我都要神经衰弱了。”
“哦,怪我神出鬼没,打扰你了?”
凌琛不得不想起自己被辛沅比下去的曾经,语气忍不住酸涩。
时夕没惯着他,“你知道就好。”
凌琛眼皮耷拉,黑眸中蓄满委屈,“睡过之后,就没有爱了吗?”
时夕对上他眼神,感觉自己像个渣女。
她张了张嘴,声音放缓,“你别多想了,这两天我一直头疼,感觉马上就要升级了,我得准备准备。”
她一提到这个,凌琛就严肃起来。
“怎么不早说……先回房间吸收几颗晶核吧。”
说着,他把她抱起,离开客房。
前几天他也已经升到冰系三级。
这次升级把他折腾得不轻,一晚上没睡,整个卧室几乎变成一个水晶宫。
时夕身上还是脏兮兮的,回房后,她先去洗澡。
关上门后,她呼出一口气,神情略显心虚。
她摊开手心,看着那一小截触手,不知道该扔到哪里去。
刚才一时情急,她把辛沅的触手给拽断了。
触手没法放到空间,她只能一直揣着。
别说,滑溜溜的触手,冷冰冰的,但那手感还不错,捏起来Duangdaung的。
十分软弹。
在她的注视下,那截只有小拇指长的触手站了起来。
立在她掌心,像个憨憨的小人一样。
明明是黑乎乎的一条,但时夕的眼睛仿佛自带滤镜,给它脑补出可爱的表情(*▽*)。
她忍不住,又捏两下。
触手:“(o'ωo)”
时夕:“……”
她中毒不浅啊。
都出现幻觉了。
她连忙将触手扔到洗手池,冲走。
触手:o(╥﹏╥)o
时夕:“……”
怎么忽然有种罪恶感呢。
时夕拍拍沉重的大脑,洗完战斗澡,就跑去床上打坐。
凌琛给她接两瓶水,怕她口渴,又在周围凝出大大小小的冰球,给她降温。
做完这一切,他才跑去洗澡。
也就几分钟,他光着上身就急忙出来。
时夕坐在那儿吸收晶核,一颗接一颗的。
他也不敢打扰她,默默坐在她身旁守着。
闲来无事,他控制异能在冰球上雕刻起来……
眼见她脸颊越发通红,身上还冒着烟,他怕她把自己烧起来,心急绕着她转。
“你转悠什么呢?”
时夕睁开眼,刚说完话,就控制不住自己耳朵鼻子嘴巴一起喷火。
“我靠。”
凌琛低呼一声,抱起她就跑去浴室。
浴缸里的冰水,是他早就准备的。
两人一同泡在浴缸里。
凌琛靠着边缘,搂着她,顺手凝出一根冰棍儿,放她嘴里。
时夕蔫蔫地,背部贴着他,感觉他身上冰冰凉的,很舒服。
她嘎嘣嘎嘣啃完冰棍,转身坐在他腰腹上,手向下,将他遮住本钱的裤裤扯掉。
客房在走廊最尽头。
辛沅缓缓睁开眼,看着洁白的天花板,眼神转瞬变得清明。
他昏迷期间,是有一些意识的,他知道自己被凌琛和温时夕救了回来。
他还知道,温时夕似乎真的不希望他死。
他想要坐起身,才发现行动不便。
对了,他被炸得只剩下这半截身体。
辛沅的视线受阻,他伸手摸向那没有眼球的眼窝,眼底浮现深切的愤怒,但又很快消散。
末世之初,他只觉得是一些天灾。
然而离开酒店他便开始高烧,觉醒异能。
他家那一整片区域都被陨石砸出大坑,他的亲人可能都已经不在。
后来他遇到几个熟面孔,跟他们组队,开始在末日废墟里打打杀杀。
他不是那么轻易相信别人,但也有防不胜防的时候。
变异梧桐喜欢强者,一直逮着他不放。
它的可怕之处在于会吸取异能者的能量,并没有太大的攻击性。
辛沅本来有把握全身而退,奈何那些贪生怕死的人,为了逃脱,干脆连他一起炸了。
随着辛沅的苏醒,他周围探出好几个触手,辅助他坐起身。
治愈系的治疗减少他的痛苦,现在的他体内异能充盈,他在昏迷时……吸收过不少晶核。
温时夕给的。
其中一根触手,定在辛沅面前,摇头晃脑的。
辛沅大脑中被传输来奇怪的感觉。
是她热热的,软软的手指,在轻触他……
辛沅仅剩的那个眼睛,狭长深邃,此时瞳孔微微震动。
他一把拂掉那条触手。
触手被摔到床上,茫然,委屈。
辛沅:“……”
他有时候真的觉得,他的触手只有三岁智商。
绝对不代表他。
“砰。”
轻微的爆炸声,不知道是从哪个房间传来的。
辛沅的触手纷纷扬扬朝四周散开,末端如同黑雾,消失于无形。
几次濒死的体验,让他的异能逼近于五级,他的五感也进一步提升。
他的异能甚至可以通过触手载体,洞察短距离里的一切动静。
爆炸的声响离他的房间不远。
所以他很快便感知到里面的情况。
明亮的浴室,破裂的镜子,浴缸里起伏的身影,不知道是痛苦还是享受的低吟……
仿佛就在耳边。
辛沅蓦地睁开眼。
所有触手像是受惊一般,倏地回缩,然后消失。
辛沅倒回床上,闭上眼。
但是刚才的一幕,却怎么也挥之不散。
她刚才,看了过来。
媚红的眼尾,潮湿的眼眸,是他从来没见过的样子……
辛沅从来没碰过温时夕,他不是重欲的人,比起跟女人谈情说爱、沉沦在肉.体欢愉上,他更喜欢工作。
她那时候也有算计,算计的是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