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邃的眼窝中,春日湖泊般的眼眸被狂风搅乱,压抑暗沉。
这样的他,被定格在时夕的手机里。
她要拿去给林奕明研究,看他是生气多,还是吃醋多一点。
“啪。”
周景然夺过时夕的手机,压到桌面上。
时夕身子一晃,椅子就被他强行拖拽,转向他。
椅子在地面划出刺响,她的膝盖也撞到他的腿,抵着微凉的西裤布料。
“明时夕,你在激我。”
她明明已经看出来,他现在对她的心思不仅仅是“拿下她”这么单纯。
他想要的是,独占她。
周景然的身躯如同小山悬于时夕身前,总是能给时夕足够的安全感。
“景然哥哥,你想多了。”时夕靠着椅子,稚嫩美丽的脸蛋露出十分老成的表情,对他说,“你别担心这么多,既然你已经是我的人,我以后会对你更好的,但我现在还小,没那个能力给你一个家,你再等等我几年,我肯定会——”
她的声音,被周景然摁在她嘴巴上的手指打断。
“以前怎么没见你这么能说?”
指腹的温度微凉。
落地窗纱帘将阳光切成无数的丝线,在他眼底交织出清亮的翠绿色。
时夕看着他瞳色的细微变化,有些愣神。
他是真好看。
她这个被迷得神魂颠倒的表情,让周景然脸上的寒意减退不少。
他指腹碾过她樱粉的唇,感觉那粉色似要在他指间化开。
他知道她很软。
不过心倒是挺硬的。
他收回手指,在空中掸一下。
语调已经恢复平静,“刚才吃什么了?这么多渣。”
时夕:“……”
感觉被内涵了。
但没有证据。
这时候有佣人前来提醒,有客访问。
时夕听到,很自觉地起身离开,“我要出门,麻烦景然哥哥给我备车。”
语气里都是理所当然的命令。
佣人听到有些讶异。
更让他震惊的是,周景然没有被驱使干活的恼怒,只是问了句,“见谁?”
时夕头也不回,“言司廷。”
周景然给佣人一个赶客的眼神,随即追上时夕的步伐。
时夕被打横抱起,落入他臂膀间,“你不是有客人吗?”
周景然:“我还有重要的事要做。”
时夕疑惑,“什么事?”
周景然踩着轻松的步伐进入电梯,微抬的下颌显露出疏离和高不可攀,他平静地说,“把猫喂饱,免得她出去贪吃。”
时夕:?
好狗。
她没出声说话。
倒是让周景然好奇了。
“你也觉得我说的有道理?”
时夕低头戳着手机,一副不想搭理他的样子。
手机里传来bgm:真正的心寒从来不是大吵大闹……
周景然:“……”
她有什么心寒的。
该心寒的明明是他。
——
时夕在会所见到言司廷时,累得只想瘫软在沙发上。
“你还真敢来。”
言司廷晃着手里的杯子,冰块撞击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像是在看着漂浮在金色酒液里的冰块,但视线定焦的点,却是她的脸。
她浑身骨头像是被抽走一般,身子几乎要陷入沙发里。
“我怕过你么?”时夕抬起眼睫看他。
冰块折射出透亮的光,显得他那双眼眸越发黑沉。
他又换了耳钉,是一枚鲜红色的宝石。
那艳丽的颜色,衬得他多了几分难以驯服的妖冶和野性。
他拿着酒杯的手落下,隔着一张桌子的距离,终于正眼看她。
他试图用曾经看蝼蚁的眼神看她,薄唇说着刻薄的话,“看来周景然是把你喂饱了。”
本以为她会恼羞成怒,结果她只是慵懒地换一个坐姿,瞥着他说,“你装监控了?这你都知道。”
言司廷蓦地握紧酒杯,酒液溅出几滴,落在他的深色裤子上,完全看不出来痕迹。
包厢开着暖气,可是空气明显一寸寸变冷。
他凶巴巴地瞪着她,想要质问:那他算什么。
可那样,会让他看起来像一只没有归属感的狗,追着问她要一个家。
她向来喜欢驯狗,他曾经那么鄙夷她,如今又怎么可能会让自己成为那只狗。
“你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时夕身子团成一团,下巴抵着膝盖,眼皮开始酸涩。
她难得睡一个完整觉,今天的体力的确耗费太多了,犯困。
要不是预感言司廷有重要的事情找她,她才懒得跟他浪费时间。
言司廷沉默的半晌,时夕起身,来到他面前,揪住他的深棕色的领带。
她眼底跃起仿佛被揉碎的星光,翘起的嘴角让人联想到小恶魔阴谋得逞后的得意。
言司廷被动地往前倾身,因为忽然靠近她,一时忘记反应。
又或者是根本不想反抗。
“蜥蜴皮领带啊。”
时夕感受着领带柔软顺滑的触觉,嘴角的弧度越发深了。
言司廷拽着她手腕,没有表情地撇开,“弄坏你未必赔得起。”
可看着她的表情,他依旧有种被抓包的窘迫。
“怎么赔不起?我跟明家那些破事可一点都不沾边,警察可以作证。”
“也对,你是有钱,毕竟都能给周景然买限量版呢。”
时夕像是没听出他语气的异样,再一次扯住他领带,她看着那上面的纹理说,“这个还不错,你在哪儿买的?”
言司廷一字一字道,“不告诉你。”
时夕微微用力。
他身躯又往前栽过来,几乎要撞入她怀里。
她身上的那股乌木沉香十分刺鼻,但尾调又散发一丝勾.人的清甜。
手中杯子倾斜,这下酒液全部泼洒在他的身上。
金色液体从他锁骨处开始滑落,浸.透心口前的一片布料。
他今天穿的还是白色休闲衬衫,v领的,那材质还挺轻薄。
布料贴在紧实胸肌上,两点也变得格外明显。
湿身诱.惑不外如是。
时夕松开领带,双手摊开表示清白,“这你可不能怪我。”
双眸却直勾勾盯着他湿透的衣服看。
第209章 病娇大小姐41 结束
蜥蜴皮领带自带低调的奢华感, 更适合正式场合戴,跟言司廷这一身休闲装并不搭。
但他就是行走的衣架子,领带就这么松松垮垮地搭在敞开的领口上, 被当成装饰品一般,也别有一番韵味。
特别是被她两次抓扯后,领带微微有些变形, 像一根绳索套在他脖子上, 很欲。
“不怪你怪谁?”
言司廷将酒杯放下,冰块撞出悦耳清脆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