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榆败在了他水灵灵的大眼睛下,无可奈何地点点头:“想跟就跟吧。”
反正也跟不了多久。
韩榆坐回去,右手边是小姑娘,左手边是小男孩,夹在中间暖和极了。
很快,韩榆就有点后悔刚才的决定。
小尾巴一直黏着韩榆,黏糊到每时每刻都攥着韩榆的衣袖,双眼也时刻不离韩榆,生怕他变成蝴蝶飞走了一样。
韩榆哭笑不得,好声好气地说:“你这样拉着我,我都不好抬手了。”
一旁小姑娘:盯.jpg
小尾巴被小姑娘盯得一个激灵,身体一抖,抓得韩榆更紧了。
他声音带着哭腔,眼里含着两包泪:“呜......我想爹......我想娘......我想祖母......呜......”
一度让韩榆以为他是什么小火车变的。
但小尾巴
还真拿捏住了韩榆,一言不合就呜呜呜。
韩榆无法,只得由着他黏糊。
呜了许久,小尾巴打了个哈欠,开始犯困。
韩榆看他困得不行还要死死揪着自己的袖子,不禁扶额:“困了就睡,我不会走的。”
这句话给了小尾巴极大的安全感,他紧挨着韩榆闭上眼,沉沉睡去。
韩榆偏过头问小姑娘:“你想睡吗?”
小姑娘神色冷淡:“不。”
行吧。
韩榆揣着手,闭眼打盹儿。
一夜没睡,多少还是有些困乏。
先补个觉,才能以最好的状态迎接二哥。
瞌睡虫爬上眼皮,睡意涌来。
意识朦胧间,韩榆只觉指尖痒酥酥的,跟被壮壮舔.咬差不多。
韩榆哼了哼:“壮壮别闹。”
一股略重的力道圈住指尖,冷哼过后又松开。
右侧贴上一股暖意。
韩榆肩头一沉,梦里听到有人轻唤:“阿梧。”
韩榆下意识应了声,跌入更深的睡梦中。
......
韩榆这一觉睡了两个时辰。
睁开眼,天色已渐暗。
小姑娘仍然保持着韩榆睡前的姿势,另一边小尾巴已经醒了,在津津有味地玩手指。
察觉到韩榆的目光,小尾巴看过来,软乎乎地喊:“你醒啦?”
韩榆轻唔一声,点点头。
这应该算是席乐安同款小甜包?
在这拍花子窝里,勉强也算带给韩榆两分慰藉。
小尾巴摸了摸肚子,喃喃自语:“不知道晚上吃什么。”
话音刚落,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韩榆翘起嘴角
,悠哉悠哉地道:“自然是回家吃啦~”
“砰——”
来人一脚踹开门,数个官兵打扮的男子鱼贯而入。
然而韩榆看不到这些人。
只因在他们身后,韩松乘着落日出现。
像一个救世英雄。
韩榆欢呼一声,炮弹似的撞向韩松。
“二哥!”
韩松半蹲下身,在急促的呼吸和心跳里,回抱住韩榆。
温暖的。
灵动的。
并非假象。
真好。
韩榆趴在韩松肩头,乌黑的眼眸穿过官兵和被逮捕的拍花子,准确地落在陶叔身上。
韩榆欢快地说:“二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
在韩榆猫逗耗子的笑眼中,陶叔目眦欲裂。
第57章
陶叔发了疯地挣开官兵的钳制,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朝韩榆的方向扑去。
没人觉得他的目标是韩榆。
相较于脸色惨白、弱不禁风的韩·受害者·榆,他们更倾向于领着一众官兵闯进来的韩松。
韩榆惊呼:“二哥!”
无需韩松有所反应,陶叔连门槛都没跨过,就被追上来的官兵重重摁在地上。
没人不恨拍花子,尤其亲眼目睹屋子里上百个孩童和姑娘家的惨状,官兵们只恨不得活剐了陶叔,手下愈发不留情。
陶叔脸贴着地,被锋利的石块刮去一块皮,顷刻间血肉模糊。
他感觉不到疼,歇斯底里地吼叫:“我杀了你!杀了你!”
韩榆被他语气里的狠意吓得瑟缩了下,攥住韩松两根手指:“二哥......”
韩松已恢复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镇定,闻言斜了韩榆一眼。
有胆量用自己的血留记号,没胆量看拍花子发疯?
目光触及韩榆白生生的,几乎没有一丝血色的脸蛋,韩松又禁不住心软。
罢了,人没事就好。
韩松自我安慰,牵着韩榆迎上两位身着官袍的中年男子。
走在前面的身着绯色官袍,落后一步的则是浅绿色。
韩榆一眼认出浅绿色的那位是县试放榜时有过一面之缘的县令大人,端端正正地作了一揖:“见过县令大人。”
褚大人如何能忽略他摆在脸上的不适,想到这一路走来的血迹,不由
目露赞叹:“这位是知府大人。”
韩榆怔了下,这件事竟然惊动了知府大人?
惊讶归惊讶,丝毫不耽误韩榆拱手作揖:“见过知府大人。”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下任太平府知府一职的官员姓杨。
杨知府年近不惑,是位刚正不阿的清官。
当初上一位县令犯下那等大罪,他从未想过包庇或者同流合污,当机立断地处置了罪官。
光这一点,就令韩榆心生钦佩。
杨知府淡淡一笑,若非韩榆心细如发,还真发现不了他这细微的神情变化。
“你很好。”
在危急关头保持冷静,沿途留下记号,救百余人于水火之中。
韩榆被夸得不好意思,脸颊浮现两抹红晕。
杨知府并非能言善辩之人,夸完韩榆便看向褚大人:“这里交给你,本官前去找人。”
褚大人恭声应是,待杨知府一阵风似的走远,吩咐官兵几句,又对韩松说:“本官瞧着你堂弟情况不是很好,随行的大夫在花厅候着,你带他过去吧。”
韩松道声谢,便要带韩榆前去花厅。
“二哥等一下。”韩榆忽然想到什么,一个脚刹,“我有两个新认识的小伙伴,想跟他们告个别,可以吗?”
韩松嘴角一抽,身处贼窝还有心思交朋友?
不知该说韩榆什么好,韩松腹诽一句心真大:“去吧。”
韩榆折返回去,刚迈过门槛,就被眼前小尾巴埋在杨知府怀里,哭成泪人儿的模样惊到了。
“
爹我好怕呜呜呜呜......”
小火车持续呜呜叫,两条胳膊死死搂着杨知府的脖子,把老父亲勒得翻白眼。
韩榆:“???”
随手捡的小哭包竟然是知府的儿子?
哦,我这该死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