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路边的摊贩,他们在寒风中卖力吆喝着,
面色红润精神饱满,仿佛什么也抵挡不住他们的热情。
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在人与人之间肆意蔓延。
天气虽冷,滴水成冰,阳光却格外的温暖。
穿透厚重的云层,普照在云远府的大地上。
韩榆眼底划过愉悦的浅芒,如今的云远府已然焕然一新,是时候继续下面的计划了。
正想着,前方传来一道满是惊恐的尖叫。
“咬人了!咬人了!”
“他疯了!”
“快来人把他们拉开!”
韩榆探出马车,只见前方不远处,一个肌肉虬结的壮汉趴在另一个人的身上,喉咙里溢出野兽般的嘶吼。
他在奋力撕咬着,被压制得不得动弹的人身体抽搐着,发出惊惧绝望的呼救声。
“救......”
才刚吐出一个字,话语便戛然而止。
壮汉抬起上半身:“吼!”
从韩榆的视角,他满身都是底下那个人的血,牙上还沾着碎肉。
不像人,更像是一只理智全无的兽类。
再看被咬的那个,颈侧的伤口深可见骨,殷红的鲜血飙出,死不瞑目。
壮汉又盯上其他人,手脚并用地爬起来,往人群里冲去。
“啊——”
百姓受了惊,四下里逃窜。
街上乱成一团,再不见丝毫的温馨热闹。
第124章
“韩二,韩三。”
韩榆一声令下,甚至不必多说,两个下属便闪身上前。
长剑出鞘,锋利的剑气直奔形容癫狂的壮汉而去。
“吼!”
壮汉十分敏锐,在韩二韩三持剑逼近的第一时间就发现了他们,暂停追逐百姓,扭过头冲着两个更危险的粗声嘶吼。
他在警告,也在威胁。
——不要上前,否则下一个被咬死的就是你们。
然韩二韩三都是见惯了生死的,哪里会被他恐吓到。
韩二利落挽了个剑花,直刺壮汉肩胛骨。
壮汉试图躲闪,速度却比不过韩二,被后者命中肩胛。
“吼!”
长剑将他的肩头整个儿刺穿,发出吃痛的呕吼。
韩二不退反进,逼得壮汉不得不连连后退。
韩三一个飞跃,踹中壮汉的胸口。
韩二手腕一抖,长剑抽出,带出一片淋漓血肉。
“砰!”
壮汉重重砸到墙上,墙体不堪重负,竟直接轰然倒塌。
他被压在砖头下面,遵循本能地挣扎,想要爬起来,咬死害自己受伤的人。
只是韩二韩三根本没给他报仇的机会,一人翻到壮汉身上,以自身重量压制住他,另一人变戏法似的抽出一根粗麻绳,两人齐心协力,结结实实地把他捆了起来。
是用了捆猪的手法,再肥的猪都挣脱不开,更遑论一个思维混沌的人。
壮汉失去了自由,在突如其来的束缚下更加狂躁。
韩二原打算拎他起来,
被他逮着机会一口咬过去。
若非躲得快,怕是这会儿手指头已经没了。
据观察,壮汉此时的咬合力不亚于一只成年鬣狗。
韩二心有余悸地喘了口气,他可不想英年退休,因为失去手指而被迫从主子身边离开,换成其他人上位。
“小心点,他很不正常。”
韩三冷声提醒,一个剑柄抽上去,壮汉的嘶吼戛然而止,倒头就睡。
“我知道。”韩二呼出一口气,“只是没料到都这时候了,他还在负隅顽抗。”
韩三拎起晕死的壮汉,两人......三人朝停在路边的马车走去。
“别狡辩,就是你疏忽大意了。”韩三在百姓的注目下面无表情,说出的话却能把人气个半死,“放心,我一定会为你向主子求情的。”
韩二:“......”
诡计多端的韩三,给我等着。
韩三轻哼一声,很不厚道地把壮汉丢给韩二,先后者一步来到马车前:“主子,人已经控制住了。”
韩榆撩起车帘,冷淡的眸光落在不省人事的壮汉身上。
他那张黝黑粗犷的脸被砖头砸得鼻青脸肿,额头上还有个被剑柄抽出来的肿包,已然面目全非,五官都模糊不清了。
浓郁的铁锈味道刺激着韩榆的神经,他深呼吸,面色冷凝:“把人送去监牢,最里面那一间。”
府衙监牢的最尽头,有一间专门为棘手犯人精心打造的牢房。
除了一扇半人高的铁门,连个窗子都没有,四围
是砖头而非木桩,砌得密不透风,最适合那些身手了得、威胁性极大的犯人。
面前此人当街咬死一人,韩榆不敢保证他醒来后是否能恢复理智。
以防万一,韩榆决定直接把他塞到那里面去。
韩二正要应声,冷不丁被韩三抢了先:“主子,方才韩二被此人咬了一口,就让属下押他过去,韩二回去处理伤口吧。”
“咬了一口?”韩榆蹙起眉头,看向韩二的眼里带着询问和怀疑。
韩二:“......回主子,属下没被咬到。”
韩榆目光流转,忽的轻笑一声。
笑声意味不明,让两人同时虎躯一震。
“那就让韩三送他去监牢,至于韩二......”知府大人语调微顿,“本官掐指一算,觉得这件事不简单,你去请诸位大人前来府衙,就说本官有要事相商。”
韩二&韩三:“......”
说真的,虽然他们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韩榆这边,但有时候真的很同情那些官员。
熬了十四个时辰,期间眼睛都没闭一下,好不容易回去了,屁股还没把椅子焐热,就又被叫了回去。
永庆二十一年的除夕,注定让他们终身难忘。
两名下属相继离开,只留一个韩八守在马车旁。
这时,躲在远处的百姓有人认出了马车里的青年,用又惊又喜的语气大喊:“知府大人!”
这一声,成功让韩榆成为万众瞩目的存在。
韩榆勾起嘴角,向众人挥手示意。
没
了发疯咬人的威胁存在,百姓们陆陆续续走出来。
大多满眼崇敬地看着韩榆,也有一部分胆子大的,好奇地看着被咬死的人。
“多亏大人路过此处,否则今天死的就不止一个了。”
“大人,这尸体该如何处置?”
“大人,我怎么觉得刚才那人不对劲?疯疯癫癫也就罢了,怎么还当街把人咬死了?”
“你们看见没,这人脖子上一大块肉没了,地上又没有,我怀疑是被那个人吃下去了。”
“吃下去?”
吸气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面露惊恐之色。
“吃人肉?那个人肯定有问题,好端端的谁会像他这样!”
“太可怕了太可怕了,这大过年的怎么就碰到这种事情,早知如此,我今天死都不会出门,差点命都没了。”
“大人您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吗?”
问话的是个须发皆白的老丈,他眼神灼灼,期待韩榆的回答。
议论声暂停,所有人都在看着韩榆。
韩榆眸光微暗,若无其事地道:“此事尚未查证,本官也不敢妄下定论。”
百姓叹气,脸上的担忧更甚。
“官府会尽快查明此事,给大家一个交代。”韩榆扬声道,清朗的嗓音透着安抚人心的意味,“还请大家放宽心,本官以为此人多半是被疯狗咬了,染上狂犬症才会如此。”
“狂犬症?”
“也不是没这个可能,我娘家村里有个人,当年就是被疯狗咬了,最后神志不清,闹得可厉害,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