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一脸怀疑,黑心摊摊手:“别看我,我也是听别人说的。”
别人说的,那就更不可信了。
不过瞿不知虽是城主,却也并非没有敌人,这消息是他故意放出来震慑敌人的也未可知。
白拂英想了想,决定还是去城主府一探究竟。
顺便,把瞿不知要的剑给他呈上去。
距离她上次来见瞿不知已一月有余,城主府门口的樱花已经凋谢,只剩一片青翠的绿荫。
凭着令牌进了门,秦阔立即来迎接:“白姑娘,城主早就在等着你了。”
白拂英挑起眉。
等她?
秦阔却不欲多说,带着白拂英向前,却没领她去之前的茶室,而是带着她穿过花园,朝着水榭中走去。
瞿不知正斜斜地靠在亭子中,手中把玩着一只白玉杯。
两名侍女站在他身后为他打扇,而他望着水面神情莫测,不知在想些什么。
上次会面时,他行为谈吐虽没什么异常,但面色却不大好。
这次一看,他脸色明显好了许多。
见到白拂英过来,他抬了抬手。两名侍女很有眼色地退了下去,秦阔也跟着离开。
水榭之中,只剩下瞿不知与白拂英二人。
瞿不知微微坐直身体,语调上扬:“许久不见,师侄修为大有进益啊。”
他是金丹期,轻而易举就看出白拂英的实力已经突破练气,来到了筑基期。
他示意白拂英坐下,亲自给她斟了杯茶,温声道:“看来在秘境中有所收获?”
白拂英慢吞吞道:“只是侥幸。”
说着,她从储物袋中掏出一个长长的红木剑匣,递给瞿不知。
“这是我在秘境中找到的,师叔要的,可是这把剑?”
没想到她还真能找到,瞿不知眉头一挑,打开剑匣看了眼。
一把宝剑躺在剑匣中,周围玄妙的剑意环绕,剑柄上的宝石闪着泠泠的光。
“不错。”瞿不知只看了一眼,“师侄是怎么找到它的?”
白拂英一顿,将找到剑的经过简单叙述了一遍,隐去了简飞花以及剑意等重要部分。
“那宫殿附近有许多剑,却只有这把最显眼。”白拂英敛起眉眼,“我觉得师叔说的就是这把,就把它带回来了。”
“不愧是我的师侄。”
瞿不知赞了一句,神色却是淡淡的:“你比那些废物草包,可强上不少。”
说完这句,他又笑起来,仿佛刚刚那一瞬间的阴沉只是白拂英的错觉。
“你可知道,这剑是谁的剑?”
不等白拂英回答,他自顾自说道:“这是那位无剑剑尊的剑。”
白拂英疑惑道:“无剑剑尊?那是谁?”
这次的疑惑可不是假装的。
“你不知道也正常。”瞿不知看她一眼,“无剑剑尊是几千年前的人,修真界不知道她的真名,只知道她是个女人。”
说话时,他看着长剑。
“我也是意外知道,她最后出现的地方是在太荒。”瞿不知勾了勾唇,“所以朔月秘境现世之时,我就想到了她的剑。”
指尖划过宝剑的剑身,剑上锋利的剑意割伤了皮肤,他的指尖凝聚出几颗锋利的血珠。
“果然是一把宝剑。”
白拂英盯着眼前的茶杯。
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所谓无剑剑尊,指的应该就是简飞花了。
简飞花安半路出家,少与其他修士接触,后期又隐居太荒,居然不知道自己在外界拥有如此盛名。
当然,就算知道,她应该也不在意。
至于这把剑……
白拂英摸着茶杯的边缘,指腹感受到些许热意。
真正强大的是简飞花,而不是她的剑。
失去了简飞花的剑,也只是把稍微锋利些的武器罢了。
可惜,瞿不知似乎不知道这个道理,还在为自己得到了她的佩剑而沾沾自喜。
白拂英抿了口茶,茶杯挡住她唇边的笑意。
端详了宝剑片刻后,瞿不知收起剑,又说起别的事。
“我从中洲那边得到消息,说是玄云派来的三个人都没能离开秘境。”瞿不知轻描淡写地问道,“是你干的?”
虽然是疑问,但他语气笃定,好像已经肯定人是白拂英杀的。
白拂英道:“路上意外遇到,想起师叔的吩咐,就把他们都杀了。”
想了想,又从储物袋中掏出两个东西。
那是两枚玉牌。
玉牌上雕刻着精致的祥云纹,正面写着“玄云仙宗”四个大字。
两面玉牌样式大抵相同,只有一些细节有异,背面雕刻了两个不同的名字。
一个名字是裴景言,一个名字是曲云廷。
出身玄云的两人都知道,这是玄云的弟子玉牌,是玄云弟子身份的象征,每人仅有一个。
白拂英将两枚弟子玉牌放到桌上。冰冷的玉牌与石桌碰撞,发出“嘎哒”的脆响。
“还有一人的玉牌没来得及取下来。”
瞿不知伸手拿起其中一块玉牌看了看,当看到玉牌上的名字时笑意渐深。
“你下手倒是干脆,连一点昔日同门情谊都不顾。”
白拂英冷静道:“从我离开玄云仙宗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什么同门了。”
况且,这不正是瞿不知想看到的吗?
他让她去杀玄云的人,不就是为了试探、为了逼迫?
啪,啪。
鼓掌的声音在风中响起。一只金鱼跃出水面,带起一洼水花。
瞿不知放下手,赞许地看着她。
显然,他对她的说法很是满意:“师侄,看来你和我,都与中洲那些伪善之辈不同啊。”
瞿不知伸出手,手中弟子玉牌被他抛出,在空中划出一道圆润的线,随即“噗通”一声,落入水中。
白拂英静静地看着。
“好师侄,只可惜你不是我的弟子。不过既然我们那么投缘,你不如搬来城主府吧。”
瞿不知看着她,脸上满是笑意,但那双眼却是冰冷的,当他瞥向她时,就像是一只盯上了猎物的毒蛇。
“你觉得怎么样?”
第032章 忠犬
白拂英没有选择。
瞿不知实力很强, 即使受了伤,也不是现在的她能够对付的。
而且这人虽然和她一样出身中洲,却比大部分太荒修士还要阴险, 性格也喜怒无常。
要对付他,就必须一击必杀, 定然不能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白拂英手指动了动,压下心中杀意。
“都听师叔安排。”
瞿不知点点头:“你天赋不错,正好我最近伤势痊愈, 也能腾出时间指点你一二。”
白拂英佯作惊讶:“这太荒之中, 还有人能伤到师叔?”
提起这个,瞿不知脸上的笑容淡了几分。
“太荒奇人众多, 也不能小瞧。”
他并没有告诉白拂英自己的伤是冲击禁制时所受。
见白拂英还想说什么, 瞿不知挥挥手:“行了,你从秘境出来不久,还是应该好好巩固修为。我让秦阔给你安排住处。”
秦阔领命上前, 领着白拂英到了一处偏殿。
或许是因为白拂英还有用,瞿不知给她安排的住处距离他自己的住处很近。
偏殿十分开阔,殿内种了棵枣树, 只是现在还不是结果的季节, 树上没有枣子,只有一片绿叶。
比上辈子好多了。
那时候瞿不知把她拘禁在偏远的后院里, 怕她逃跑, 又安排了重重守卫, 压抑又憋屈。
秦阔离开后, 白拂英仔细搜查了殿内, 确认没有任何不该有的东西,才稍微放心了些。
但就算现在没事, 她的体质也终究是个隐患。
不只是对人……她的血对花花草草也有效。
而她整日与人争斗,总不可能一点血都不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