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寒光猝不及防间被偷袭,受到了反噬,居然被武十夺走了体内的毒源,并把他囚禁起来。
除掉武寒光之后,武十吞噬了属于他的那份力量。
但他没有轻举妄动,反而假扮成武寒光的模样,暗自清缴武寒光的心腹。
身为武寒光的血亲,也是最熟悉武寒光的人之一,武天席自然也逃不掉。
但他早就发现了不对,因此一早就策划着对武十动手。
奈何准备不充分,被武十逃过一劫,只伤了他,没能彻底杀死他。
之后,刺杀失败的武天席被愤怒的武十几番折磨后,便被关进了地牢中,每日饱受折磨。
甚至口不能言、手不能书,每日浑浑噩噩地活着,报仇似乎已经遥遥无期。
而武寒光,也在这期间死于武十之手。
他一死,武天席就彻底失去了报仇的希望。
连他自己也没想过,还能遇到白拂英两个人。
这就是全部故事的经过。
“怪不得……也就是说,现在武十身上有你留下的伤?”
至于武寒光、武天席以及武十之间的纠葛,白拂英完全不在意。
最让她关注的,还是武十的伤。
“没错。”
提到这点,武天席脸上闪过快意,那张毁了容的脸,因为这抹痛快而扭曲变形,变得尤为恐怖起来。
“他现在身上应该还留着那伤。”武天席恨恨道,“可惜那一下没能杀了他!”
白拂英心思微转:“那么,关于枯井下的那条通道,又是怎么回事?”
闻言,武天席脸上讽意更甚。
“这是我父亲留的后手。”他抬眼看了白拂英一眼,“他从前最擅长阵法、结界、禁制等手段,这第三通道,其实是一种阵法。”
白拂英倒是第一次听说这种手段,有些好奇地“哦?”了一声。
武天席也不隐瞒,简单地介绍了一遍第三通道。
简而言之,这条通往虚幻的通道建在“地下的地下”,与真实通道完全对应,是真实存在的。
而通道尽头的门,则是虚幻与现实的交界线,进入门中,就进入到了半虚假半真实的状态。
武天席称这种交界地带为“虚实之间”。
“就比如这地牢。”武天席指了指周围的修士,“他们其实是阵法在第三通道内形成的投影。你们无法伤害他们,他们也看不到你们。”
“至于我,是因为我曾参与此结界的构建,所以才能看到你们,并用神魂的力量与你们交谈。”
说到这里,武天席又是嗤笑。
“武十那小畜生,恐怕没想到我们还留着后手。”
他说话时咬牙切齿,也介绍了这条第三通道的作用,倒不像是在说谎。
“所以说,你的那场刺杀,也是通过这条通道刺杀的?”
“没错!!”
武天席爽快承认。
“我埋伏在虚实之间,当武十修炼的时候,冲破结界刺杀他……可惜他运气不错,居然没死。”
白拂英垂下眼眸,用心记住武天席的每一句话。
也许他现在的一句话,就是至关重要的破局点。
就比如……
白拂英忽然问道:“你说你刺中了……你刺伤他哪里了?”
“心脏。”
左茯苓疑惑地重复道:“心脏?”
刺中了心脏,还能活?
即使是金丹期,心脏也是命门,被刺中基本上就必死无疑了。
“所以说我运气不好。”
武天席冷冷地笑了一声,脸上的伤痕随着这声笑而诡异地扭曲。
“武十那个良心被狗吃了的白眼狼,居然有两颗心脏。”
第041章 毒源
如果说“虚实之间”是武家父子的后手, 那“第二颗心脏”就是武十的后手。
一般来讲,身体里多了什么零件,或者少了什么零件, 都是先天不足。这种婴儿往往在未满周岁时就会夭折。
但灵力的存在,给武十的两颗心脏赋予了不同的意义。
白拂英拢着袖子走在通道中, 左茯苓则是在絮絮叨叨说着什么。
“没想到那武寒光英明一世,居然落得这么个下场……哎?你说,既然武寒光已经死了, 我们两个任务算不算完成了?”
白拂英走在前面, 闻言脚步顿了顿:“你觉得武寒光死了吗?”
“不然呢?”
细细思忖她的意思,左茯苓不确定地问道:“你的意思是, 武天席骗了我们?不能吧?”
武天席都这个死样子了, 骗她们又有什么意义?
白拂英看着火把上摇曳的火焰,黑色的双眼被映出两道金色光芒。
只见她的眼神随
着火光飘忽,几息后又移向别处。
“他没骗我们, 不代表他说的是真的。”
白拂英继续迈开步子,她的语气倒是很从容不迫。
“对于武寒光被偷袭、以及武寒光之死两件事的经过,他描述甚少, 可见并没有亲眼看到。他说的那些, 也是从别人口中听说的,加上一些猜测罢了。”
武天席也许对武寒光的死真的深信不疑。
但从局外人的角度看, 白拂英对他的讲述没有全信。
左茯苓顺着她的思路想下去:“按你所说, 那武十为什么不杀武寒光呢?现在武寒光又在哪里?”
说着抬起头, 环视四周。
“难道说, 他逃出去了?”
这个推测好像最符合常理了。
白拂英不置可否, 低声道:“回去吧。”
两人已经出来一个多时辰了。
要是被那结界外的守卫发现两人不在,又要惹麻烦了。
至于通道内其他的地方, 可以留到之后探索。
井底通道复杂,看似只去了宫殿和地牢两个地方,实际上却花了不少时间。
两人下到井中的时候是申时,太阳西垂,暑气渐消。
等爬上来时,天彻底黑了,瑟瑟晚风吹到两人身上,还带了些许凉意。
枯井内常年不打扫,里面尽是潮湿味道,两人在里面待了一段时间,身上难免沾了些味道。
左茯苓抖了抖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一脸嫌弃。
看到白拂英用除尘诀除去身上脏污,她就立马凑了过来。
白拂英看了她一眼,这次倒没再拒绝,伸手帮她也捏了个法诀。
左茯苓那身红衣再度变得鲜亮起来。
她满意地捋着袖子,见白拂英转头走到一边,忍不住跟在她身后:“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
“你那里的丹药还有剩的吗?”
左茯苓顿了一下,还以为白拂英需要,便伸手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瓷瓶,递给她。
“还剩几颗。”
说话时,她下意识地瞥向白拂英手上的伤口,随即神色一凝。
原本那道触目惊心的伤痕已经消失不见,连一道伤疤都没留,现在看去,只能看到一片光滑的皮肤。
若非那处衣袖还是破损的,左茯苓几乎要以为自己记岔了。
“你的伤……?”
白拂英垂眸,视线从手臂上扫过。
“不用管我。”她踏入房门,“这些丹药有疏通灵力、化解毒素的作用。你中的毒不深,现在把它吃了,尽快恢复灵力。”
左茯苓捏着药瓶,应了一声。
她的手里出了一层薄薄的汗,摸在白瓷丹药瓶上,有些湿滑。
看着白拂英走到其中一间厢房,房门轻轻闭合,挡住了她的身影。
左茯苓定了定神,却没有回房,而是在庭院内的石桌前坐了下来。
她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智者。
但她也不是傻子。
左茯苓能看出来,当武十提出让两人去杀瞿不知时,白拂英是真的意动了,而非她所说的权宜之计。
按常理来讲,她应该想要把这件事告诉城主,然后让城主杀掉这个叛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