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拂英道:“什么?”
萧莹道:“你知道祭器吗?”
白拂英略一思索:“是特殊的法器吗?”
“也可以这么说。”萧莹一边和她说着话,一边整理着思绪,“祭器是七件上古流传下来的法器。但和普通的法器不同,这七件祭器都是大凶之物,需要用大量鲜血和灵力来催动。”
白拂英垂下头静静听着,若有所思。
“但这些祭器都是天生法宝,祭器内含道蕴,无法轻易毁去。于是七件祭器被拆分开,由各大宗门和势力保管。”
但那都是上古时期的事了。
千万年下来,各宗门势力也在不断更替。随着时间流逝,一些祭器早已随着各势力的覆灭而不知所踪。
连带着祭器的传说,都消失在中洲,只有各宗门的宗主长老才知道一二。
萧莹是灵衍真宗宗主的亲传弟子,所以也知道一些关于祭器的事。
“据我所知,三大宗门各保存着一件祭器。”萧莹看了白拂英一眼,“我能确定灵衍的祭器还在,但其他两个宗门就不知道了。”
毕竟,这也算是个不大不小的秘
密了。
而且其他宗门的人,也不会平白无故向别人提起这件事。
就算对外说起,也肯定说在的。
至于祭器到底在不在,只有各宗自己的人才知道了。
不过,灵衍和天明的祭器在不在,白拂英不知道。
但玄云的祭器,肯定是不在了。
因为白拂英正是因为“闯入禁地、杀害同门、偷盗重宝”的罪名被流放太荒的。
至于那个重宝是什么……
白拂英本来不知道,毕竟又不是她偷的。
那本虐文里,关于这部分的内容也相当模糊。
她也就隐约知道,叶梦蓁和魔神山有关联,偷盗重宝,也是为了解除魔神血脉的封印。
不过,此时魔神山还不知道谢眠玉的身份。
他们只是通过某种预言,预知到了魔神的继任者已经现世,并且开始为这件事做准备而已。
白拂英本来只对这事有个模糊的了解。
现在听萧莹这么一说,她就明白了。
看来叶梦蓁偷盗的,就是所谓的祭器了。
将所有情报都串联在一起,白拂英道:“你怀疑,那串珠子就是其中一个祭器?”
萧莹道:“没错。”
她神色凝重,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我曾经看过师门关于祭器的一些记载。”萧莹接着说,“按照记载所述,七件祭器中的一件,就是一串珠子。只可惜,因为年代久远,灵衍没有留下更多的信息。”
所以,她也无法确定,高喻看到的那串珠子,和传说中的祭器是否有关联。
掌握了更多信息的白拂英却知道,那串珠子十有八九就是祭器了。
又是魔神山修士,又同样是珠子,世间少有这样的巧合。
若那串珠子,就是能解除魔神血脉封印的祭器,那路过的魔神山修士、去而复返的吴二、在这附近活动的邪修,就都有了解释。
白拂英道:“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知道。”
萧莹叹息一声。
她也做过不少次任务。危险的、困难的,都有。
但没有一次,她像现在一样迷茫和无力。
不过萧莹性格沉稳,迷茫的神色也只出现了一瞬。
“这珠子被放在吴家,肯定不是出于好意,现在看来,嫌疑最大的就是吴二。我们追查的那伙邪修,说不定也与之有关联。”
白拂英站在屋檐下,面色平静地望向远方:“不如等一等。”
“等?”
白拂英却没有回答她的疑惑,转而说起了另一个奇怪的点。
“你有没有感觉,这几日宅子附近的灵气有了变化?”
她这么一说,萧莹也觉得有点怪。
“是有些。宅子附近的灵气流速变快了。”
白拂英继续向下说。
“按照张三娘所说,吴老七缠绵病榻一年多才彻底死亡。但你师弟身为修士,却在第二天就陷入濒死状态。”
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它吸收能量的速度变快了。”
或者说,它对能量的需求变大了。
“高喻吸不了,它肯定会再次出手。”
萧莹目光微亮,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从现在看,它只能连接宅子内的人。”
白拂英神色镇定,语气不疾不徐。
“从它挑受伤的高喻下手就能看出,它并没有那么强。我们这几日注意着周围,等它出现,就立刻动手。”
至少,也能找到它的藏身之处。
如果它真的是寄生在樱桃树里,那就找到它的本体,想办法斩断它与高喻的链接,再做打算。
萧莹点点头,目光随即变得坚定起来。
许是因为心里有了主意,她的神色轻松了许多。
找到齐玄霜和张三娘母女,给她们说了之后的计划。
当然,为了方便张三娘听懂,萧莹只说樱桃树里有精怪作祟,会吸人精气。
张三娘听到樱桃树里真的可能寄生了“邪祟”,吓得差点晕过去。
但当萧莹提出,可以保护她们母女的安全,直到除掉“邪祟”之时,她又满脸感激,差点给几人跪下磕头。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处于活死人状态、没有任何被盯上的可能的高喻,反而成了最安全的一个。
夜幕降临,天气晴了没一会儿,又下起了雨。
众人聚集到了堂屋,连昏睡不醒的高喻,也被连人带床搬了出来,摆在一边。
原本宽敞的堂屋,一下子挤了五个成年人和一个女孩,外加一张床,也变得有些拥挤。
萧莹从储物戒中拿出一块照明用的金光石,摆在最中间的桌子上。
光芒照亮了昏暗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也照亮了众人的面庞。
张三娘母女因为没有自保的能力,是最容易被盯上的目标。
因此,她们被白拂英三人护在最中间。
但尽管如此,张三娘脸上仍旧写满了不安。
她踌躇了好一会儿,才看向与她相处最久的白拂英,期期艾艾地开口。
“白姑娘……那邪祟,真的会出来攻击我们吗?”
白拂英道:“不能确定。”
萧莹接话道:“那邪祟什么时候出来,我们也不能确定。不过你放心,我们一定会保护好你们母女。”
张三娘连忙道:“我们相信仙师,我们相信。”
冬花坐在她身边。
她年纪还小,不知道为什么大家都一脸沉重,只觉得围坐在一起很有意思。
白拂英从储物袋里掏出一枚红彤彤的果子递给她,她立刻高兴地接了。
萧莹见此情形,有些意外。
她还以为,白拂英是个冷酷且十分不近人情的人呢。
暴雨越下越大,雨滴拍打着墙壁,发出哗哗的声响。
堂屋的窗还开着。
放眼望去,窗外没有一丝光亮,只有沉沉的黑暗。
偶尔有电光闪过,把众人的脸照得惨白,轰鸣的雷声划破寂静,震得空气也跟着颤抖。
张三娘母女两个不像修士一样总是精力充沛,已经趴在桌上,睡过去了。
白拂英走到窗前,朝外面看了一眼,就关了窗。
一帘风雨便被阻隔在墙壁之外。
白拂英回到座位坐下。
另一边的萧莹轻声道:“白道友是散修吗?”
听到这话,另一边的齐玄霜也支楞起了耳朵。
她太好奇白拂英的出身了。
从表面上看,白拂英性情冷淡,处事谨慎沉稳,倒是很符合她对散修的印象。
散修没有宗门作为倚仗,在外行事都更谨慎小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