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芙罗拉对莉莉丝的坏算盘叹了口气,她正打算跟乔雾说没关系,输了可以算她的,就听见莎娃问乔雾,她其实并不介意她拿时间来支付赌资。
乔雾:“时间?”
莎娃点头,“是的,时间。”
“乔雾,如果我赢的话,我想跟你置换未来的三个小时,怎么样?”
乔雾没花太多时间就想明白了莎娃的意图——莎娃对苏致钦的爱意浓烈,她想跟她置换三个小时,无非就是想见苏致钦一面而已。
只是,三个小时能干嘛呢?
对她这种菜鸡来说,一个小时已经是极限了吧?
但如果是莎娃这种健美有力的体形,加上她那种能干翻白狼的体能,应该能对苏致钦霸王硬上弓两次?
乔雾托着下巴想得出神,莎娃按在赌桌上的指节,却开始忐忑得发白。
兴许是她异想天开了,毕竟没有一个女人愿意做这样的分享。
莎娃叹了口气,不打算再自讨没趣下去,毕竟哪怕乔雾真把筹码输得一干二净,阿芙罗拉总不至于让这个局面用难堪来收场。
莉莉丝的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转,哪怕她性格跳脱,但这时候也觉得这种要求多少有点离谱。
阿芙罗拉皱了皱眉,刚想开口说这并不合适,却听见乔雾沉吟半响,缓缓地权衡出了利弊结果——
“……也不是不行?”
莎娃:?
阿芙罗拉:?
莉莉丝:乔雾有亿点点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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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的会客室。
蒙德斯基将特地前来捷里别尔卡的客人安顿得井井有条,结束一场剑拔弩张的圆桌会,苏致钦在间隙里,被邀请去偏厅的茶话会里喝咖啡。
当然,他并不喜欢喝咖啡,只是在所有人看来,这种开放轻松的茶话会,可以更高效率地进行社交,仅此而已。
他甚至还在茶话会上见到了艾伯特——自从一年前在艺术酒会里听他絮絮叨叨地倒了半个多小时的苦水之后,苏致钦没想到会在捷里别尔卡看到他。
艾伯特端着一杯从地下赌场带上了的鸡尾酒,热情地跟他打招呼。
苏致钦问艾伯特在赌场里收获怎么样。
艾伯特随意地摆摆手,说:“噢,没赌几把,倒是看了挺久。”
但苏致钦并不打算跟他多聊,他垂眸看了眼手机,之前给乔雾发的消息,迄今没有回复,他想找个无人的地方,确认一下,她是否习惯当地的晚餐,是否会像莉莉丝一样觉得这里无聊,倘若她有精力,他晚上可以再带她偷溜去哪里玩。
当然,如果她对烤兔肉没有什么心理阴影的话,他也不介意再做一次。
他忽然想起来,捷里别尔卡的海边有一小间琉璃珠宝展览馆,在夜间观赏比白天还要好看,乔雾好奇心重,贪玩又好动,应该也会喜欢这些一闪一闪亮星星的东西。
苏致钦心不在焉地跟艾伯特做着最后的寒暄,便问他,地下赌场最近又增加了哪些新花样,可以让他驻足那么久。
“也没什么,就是你的中国情人做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苏致钦额角的青筋本能地跳了一下,脑袋里缓缓出现了一个问号。
等到艾伯特添油加醋地将乔雾和莎娃的对话补充完毕,苏致钦温和的笑容已经僵在了脸上。
大学主攻古典文学的艾伯特,天生富有莎士比亚的戏剧属性,他将这一切看成两个女人为爱的一场决斗,连带望向他的目光,都透着浓浓的羡慕和钦佩。
“说真的,维克多,我迄今都走不出上一段感情的经历,中间跟她分分合合过很多次,但最终她都因为我不懂她而让这段感情惨淡收场,如果你愿意跟我分享驯服中国情人的秘诀,我将感激不尽。”
苏致钦面无表情:“……”
回忆到那段令人难忘的感情经历,艾伯特只觉得手里的鸡尾酒都涩得人心里发苦,但看着面前男人寡淡到波澜不惊的脸,心想这大概就是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吧,不愧是“布特洛维奇”家族的继承人,维克多无论在面对任何事情的时候,都是这样镇定自若、游刃有余,这样的天之骄子,能够吸引女人对他趋之若鹜,也是人之常情,不像他,只会唯唯诺诺地做一个感情当中的失败者——不被心爱的中国情人在意、不被重视,最后被弃之若履。
面对苏致钦,艾伯特自惭形秽,他颓然地长叹一口气,说:“其实我们有这样的结果,我也知道是自己差劲,我只会给她送漂亮的包包、昂贵的首饰,带她去吃好吃的中国点心,我总是在努力地迎合她的需要,却总是不得要领,我完全摸不透她的想法。”
“是我的问题,是我太笨了,我根本走不进她的心,所以不管我怎么做,都没办法打动她。”
苏致钦终于完完全全消化了艾伯特带来的消息,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深吸一口气,说:“我认为,你不需要过分地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正在自怨自艾的艾伯特一愣:“嗳?”
苏致钦木着脸,冷声道:“可能她们普遍,都没有良心这种东西。”
第48章 摩尔曼斯克的极光-48
048
不管什么时候进入捷里别尔卡的地下赌场,都是一副闹哄哄的场景。
东南角的德州赌桌周围已经稀稀疏疏围了一圈看热闹的好事者,相比起莎娃的好整以暇、守株待兔,赌桌对面的乔雾正在——
一边聚精会神地听莉莉丝讲德州规则,一边认认真真打开手机的备忘录,像个勤勤恳恳的小学生记笔记,跃跃欲试的脸上写满了求知欲。
苏致钦面无表情:“……”
虚心求教的乔雾,学习的时候认真到心无旁骛,艾伯特看了眼身旁的好友,对对方能将女伴驯化得如此服帖乖巧佩服到五体投地。
艾伯特由衷地发出羡慕的感慨,说:“维克多,你的中国情人真的很爱你,她居然为了你现学德州的规则!”
要知道,他以前的中国情人,只知道索取,根本不愿意付出,让她动脑子像是在开什么国际玩笑!
苏致钦额角的青筋又跳了两下:“……”
强行让乔雾从赌桌上下来,有失主人的风度,但他如果对她们的赌注不认账,也难免会让阿芙罗拉和乔雾难堪。
艾伯特的眼里露出虚心求教的热切,指望今晚能从感情的支配王者身上学到一些跟中国情人沟通的技巧,便问:“维克多,你要过去给她打气吗?”
苏致钦:“……”
他不想打气,他只想把没良心的坏狐狸从赌桌上拎起来,丢到一个没人的地方好好教育一下。
饶是脑中已经过了十几种强迫她反思的办法,但等真的走到她身边的时候,一贯以温和、克制、绅士著称的男人,也没有失去自己该有的体面。
苏致钦微笑着,单手扶住乔雾一侧的肩膀,温声细语地问她:“学得怎么样了?”
正打算偷师的艾伯特:?
你们好端端的不说俄语,为什么突然之间就换语种了?
……真要命,他听不懂中国话。
但很快,艾伯特就反应过来了,原来驯化女伴的第一步,就是要学习对方的语言,语言作为照顾伴侣情绪最有效的办法之一,能够让日常的沟通减少了因为文化差异所带来的摩擦,而且情到浓时,也能够避开众人八卦的视线,就算是当众调//情,也有跟偷//情一样的刺激。
以前是他大意了,居然没有在这种细节考虑到对方的感受。
乔雾正在努力消化理解着莉莉丝颠三倒四教给她的德州规则,耳边突如其来的普通话打断了她整理的思路。
她本能地循声抬头,对上一张温和的笑脸——一张能用上下半张脸深刻诠释什么叫“扭曲的精分”的脸。
男人的唇形优美,唇瓣薄而软,唇角微微翘起,是在笑,但微微眯起的眼睛,从里面透出来的每一道锐利的光都似乎在问一个问题:乔雾你知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类型的死? ?
闹哄哄的地下赌场本就空气不流通,乔雾的大脑临时被塞了太多的德州规则,脑细胞耗氧量太大,甚至一时之间都想不起面前这个人是谁。
苏致钦:“……”
他非常准确地捕捉到了乔雾抬头之后那三秒里的茫然。
他忍不住开始动念,也许可以想个办法让蒙德斯基提前结束今晚地下赌场的营业时间。
“先生?”
反应过来的乔雾瞪大眼睛。
眼见苏致钦脸色不虞,她琢磨着自己这非法交易现场,应该是被抓了现行。
说不忐忑是假的。
毕竟没有一个人会愿意自己成为筹码,而且还被人轻易下注,乔雾正想着要如何甩锅才能将自己描绘得情非得已,以便合情合理地跟他解释,便看见他温和地弯了弯唇,像是并不在意输赢似的,不紧不慢地淡声问她:“之前没有玩过德州?”
从容而镇定的语调,云淡风轻。
乔雾被这迎面而来的轻风细雨拂得大脑当机了三秒,脑内一堆的应急预案像连锁倒塌的多米诺骨牌——
哦,看来是她小题大做了。
他明明就也很无所谓嘛。
隔着赌桌,苏致钦跟一脸期待的莎娃打了个礼貌而疏离的招呼,便重新将注意力落回到了乔雾身上。
荷官开始发牌。
苏致钦伸出手,将落在桌心的扑克牌往乔雾面前推进一寸,示意她取牌的同时,轻描淡写地问她:“能赢吗?”
不像梭//哈和俄罗斯轮//盘,纯粹是运气占上风,德州其实是一个概率和心理的博弈,赌桌上的人,会根据彼此拿到牌之后的微表情来判断对方手牌的好坏,所以在德州的赌局上,喜怒于色是绝对的大忌。
但当苏致钦的目光落在那张被乔雾翻开的红桃3上时,还是忍不住微不可查地夹了一下眉心。
乔雾也知道自己开局一般,所以哪怕她已经在心里疯狂唾弃莉莉丝选的这个座位糟糕透顶,但面上却依旧是一副吊儿郎当的不在意。
荷官开始发第二张牌。
这次,乔雾自己探身去桌心取,却没急着看,她将两张牌随意地暗扣在桌上,单手支着下巴,轻飘飘地掀起眼皮,漫不经心地问他:“那先生是希望我赢,还是希望我输呢?”
“……”
对上她有恃无恐的目光,相比起莎娃的志在必得,乔雾显然是真的不在意输赢。
是的,她不在意。
苏致钦垂在身侧的手指不受控制地蜷了一下。
他错开跟她的对视,盯着她发顶的乌旋有片刻的失神,她原本别在耳后的乌发丝凌乱地散开,发丝里透出她白腻柔软的耳朵,顺着发丝往下,是修长奶白色的天鹅颈——因为地下赌场闷热,乔雾已经提前摘掉了围巾。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中国女人的体形比俄罗斯女人要纤瘦不少,乔雾的骨架于他看来,能用娇小来形容,但整体的体形却瘦而不柴,微垂着脑袋验牌的时候,能看见颈后凸起的一节颈椎骨,脆弱得只要罩上手用力一握,就可以轻轻折断。
他盯着那一截凸起的颈椎骨,喉间竟蓦地生出一股渴意。
原本扶在她肩上的手,开始不受控制般,缓慢而磨人地顺着她的肩膀,游移到她的后颈上。
乔雾被他温热的手指撩得发痒,正准备侧身躲一下,没想到他忽然伸出手指在她凸起的那块颈椎骨上不轻不重地画了个圈。
乔雾:!
男人的指腹裹着一层薄茧,刮在皮肤上的触感像带着火花的电,噼里啪啦地一路蔓延,直接纵贯而下,烧到她的尾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