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时雾看得很专注，几乎完全沉浸其中。
电影散场时，她特意在网上搜有没有彩蛋，得知有三个彩蛋后，便拉着沈砚舟坐在座椅上继续等。
影厅里还有另一对年轻情侣，温时雾注意到前排男生朝她的方向瞥了一眼，随即转头询问身旁的女友。女生揉着眼睛摇头，两人便先行离开了。
温时雾猜男生应该是在询问是否要留下等彩蛋。
女生回答时满脸倦意，压根没往她的方向看，应该不至于认出他们是明星。
三个彩蛋全部看完，温时雾才牵着沈砚舟的手，慢悠悠地往外走。
影院离酒店不远，此刻已接近凌晨三点，非市中心地段不好打车。
温时雾歪头看向身旁的人，思索片刻后，干脆提议：“要不……我们走回去？”
黑色口罩遮挡着脸，她看不见他的表情，只瞧见他轻轻点头。
于是，他们便慢悠悠地往回走。
她笑着调侃：“你说，我们这样会不会被拍啊？”
男人没回答，大概是觉得这问题毫无意义。
毕竟该考虑的，早在出门前就该想清楚了。
温时雾皱了皱鼻子，自言自语道：“还真说不准，没准明天
就上热搜了。”
不过，她既然敢出来，就没怕被拍的。
她今晚的打扮十分保险，帽子、墨镜加口罩，完全看不见脸，连亲妈走到眼前都未必能认出来。
反观沈砚舟，就只戴了个口罩，配上那一米九几的显眼身高，真要有人偷拍，第一个被认出来的绝对是他。
温时雾轻笑着说：“就算拍了，我这样被传到网上，明天的热搜词条恐怕也只会是「你新年陪妻子看电影，感情稳定，夫妻恩爱」，信不信？”
听见这话，沈砚舟忽地停下脚步，挑眉看她：“对自己这么自信？”
“啊。”温时雾十分自信地指着自己，“我这样怎么可能被认出来呢？那狗仔难不成还能把录到我们声音啊？”
夜风呼啸，不大声喊话根本听不清。
他低头站在街边拥住她，凑到她耳边说：“既然如此，要不要试试……看看是你的伪装得更严实，还是网友的眼睛更雪亮？”
温时雾被他忽然的凑近吓了一跳，下意识地往后退，却被一把搂回。
她杏眼圆睁：“才不要，万一输了怎么办？这不全网都知道我们的关系了？”
话音一落，温时雾隐隐约约听见他说了一句，“怎么这么怂。”
她抬手捧他的脸，隔着口罩掐了一把：“你还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光腿的不怕穿鞋的是吧？我才不上你的当。”
不过说起来，他们领证到现在也快两年了。
当初他们没刻意说要隐婚，只是默契地默认了这件事。
所以沈砚舟公开时，温时雾也只是惊讶了一瞬，并未多言。
毕竟这么大的事，她相信他定是深思熟虑过的。
虽然他从没要求她也公开，但长期一方公开一方不公开，时间久了。
温时雾难免会感到理亏和心虚。
就像现在，被他这样看着，她突然就心虚起来。
刻意找个理由掩饰：“这不是怂不怂的问题……是没必要，而且时机不对。我们还有电影没上，现在曝光关系不是好事。别人会觉得我是靠关系进组的，也会拉低对你的看法，甚至影响电影口碑。这是顾远山筹备好几年的心血，你也不想他的努力付诸东流吧？”
只有电影上映了，她的演技被认可，角色适配度被看见，让观众觉得这个角色非她莫属。
到那时公开，那些负面声音才会少一些。
沈砚舟却看穿她的顾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感情不是竞技场，非要势均力敌才算般配。你担心的那些声音，不过是少数人的偏见罢了。难道你要消除所有人的偏见吗？”
温时雾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忽然哑了声。
她承认，她不想公开确实是因为和沈砚舟的差距太大。
正如《孤舟》刚放料的时候，所有人都不看好她一样。
如果非要找一个让她情愿公开的时机，那一定是势均力敌、顶峰相见，所有人都会由衷感叹“好配”的时候。
温时雾说不准那个时候会不会到来，也不知道到那时他们是否还会保持现在的关系。
时间仿佛凝固。
四周空无一人，只有呼啸的风声掠过耳畔。
温时雾仍固执地说：“你说的道理我都懂，可是我们确实差很多啊，这没什么好否认的，也没有什么不敢承认的。我没有要消除所有人的偏见，但能消除一点是一点。”
“所谓的差距不过是阅历的差距，你还年轻。”感受到她手指冰凉，他将那双手攥在掌心慢慢焐热，不打算再跟她继续话题，“走吧，先回去。”
温时雾随他回到酒店。
折腾半宿，她也困了，换好睡衣就上床睡觉。
-
沈砚舟陪她闹到半夜，翌日仍准时开工。
温时雾简单收拾了随身物品，也匆匆赶回剧组拍戏。
剧本经过删改后，拍摄节奏轻松了许多。
年初有好几个需要出席的盛典，请假也相对宽松了不少。
平台盛典惯例，总会邀请待播剧和热播剧的主创亮相红毯。
今年也不例外。
温时雾一袭黑色曳地长裙，卷发垂落肩侧，与宋予手挽手走上红毯。
红毯采访环节，当主持人问及《归墟》相关问题时，两人对答如流，十分默契。
温时雾知道，宋予自《归墟》后身价倍增，业内普遍看好该剧爆红，各大制片方早已争相将热门的IP剧本递到他手上。
台下颁奖环节冗长乏味，温时雾不便玩手机，便侧首轻声问宋予：“最近过得怎么样？”
宋予说：“挺好的，跟以前一样拍戏。”话刚说完，他又补充道，“其实我一直想跟你说声谢谢。”
温时雾不明所以地问：“为什么？”
“在拍《归墟》之前，我进过一个组，那个组的女演员正当红，但定妆没多久，我就被换下来了。据说是因为女演员嫌弃我咖位不够，所以要求把我换下。”
当红的女演员不少，温时雾猜不到具体是谁，只能模糊想起一两个在《归墟》前开机的剧组。
不过，她也没兴趣多猜，耐心听他说。
宋予顿了顿道：“要不是这次机会，我恐怕难有今天。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走这种红毯。”
原来是因为这，温时雾笑道：“我不是很在意男主红不红。”
只要演技和长相不让观众出戏就好。
很显然，宋予这两项都很达标。
“看出来了。”宋予眼尾微弯，朝她笑了笑。
颁奖礼的导演为了流量真的让人很烦。
周嘉衍上台领奖时，有个机位死死对准温时雾猛给特写，大荧幕前她不能面露不耐，只能绷着神色故作专注地望向台上。
她保持着平静的表情，本就是再自然不过的反应。
这不过是她面对不太熟悉的人时惯常的表情。
然而颁奖礼结束后，她打开手机却发现网友纷纷评论她“极力掩饰”“装作不熟”。
温时雾只觉一阵无语，直想仰天长叹。
常念安慰她：“网友是这样的，看热闹不嫌事大。什么事儿都能被他们解读成心里想的那个味儿，你也不是头一回被曲解了。其实这事儿影响不大，姐，别往心里去。”
温时雾并非全然不在意，但也没有过分纠结这件事。
几日后，她又受邀出席了一场盛典。
活动刚结束，吴书双便对她说：“跟品牌方约的礼服已经送到了，这次他们挺大方，给了三套备选。明天抽空试试，定下来穿哪套。”
“好。”温时雾点头应下。
吴书双略作迟疑，又问道：“你知道沈老师穿哪套吗？”
温时雾一愣：“我不知道啊，没跟他聊过这个。”
“那你问问吧，省得我再跟他团队对接。”
“不要。”温时雾直接拒绝，“工作上的事，你直接联系他经纪人更合适。我去问反而奇怪。”
“奇怪？有什么好奇怪的？你们不是每天都聊天吗？”吴书双敏锐地察觉到什么，压低声音，“最近闹别扭了？”
“没有。”温时雾反驳道，“我们根本就没有每天聊天的习惯。再说了，这种事他说不定也不清楚，你直接问他助理或经纪人更靠谱。”
“行行行。”吴书双摆摆手，“我自己去问就是了。”
回到剧组下榻的酒店，温时雾洗完澡，躺在床上睡不着。
她下意识摸过手机，指尖无意识地点进与沈砚舟的对话框，瞧见他们的聊天记录仍停留在两周前。
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自上次见面后，他们就再没过联系。
可能是上次见面做的事情、说的话都过于出格和深入，事后温时雾想起来总觉得有些尴尬。
所以对他明显有些回避的心理。
她盯着屏幕幽幽叹气。
最近这莫名其妙的情绪实在太过反常，也太过陌生，陌生到让她不敢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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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的戏份结束后，温时雾乘
车前往试礼服的地点。
到了现场才发现，吴书双帮她约的是沈砚舟代言的那个品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