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想抱他,却再次被挡开,顿时不高兴了,“你就这么不待见我?”
沈砚舟总觉得她今天有些反常,却又说不清究竟哪里不对。
或许是因为,这是她头一次主动来找他。
以前即便她再想和他亲热,也不会亲自跑过来,只会发消息、打电话,半是撒娇半是威胁地让他过去。
要是他实在抽不开身,她也就作罢。
可今天不同。
她竟然一个人坐高铁跑来了。
说不惊喜是假的。
光是这点,就足够让他整个下午都心神不宁。
拍戏时总忍不住看手机,直到被导演再三提醒,才勉强把注意力拉回来。
他站起身:“脏,我先去洗个澡。”
“哦。”温时雾总觉得这是借口,半信半疑地跟着进了浴室,靠在门口,望着他问,“今天拍什么了?有打戏?”
“嗯,一点。”
沈砚舟镜头前瞧着挺正经,私下里倒除了烟酒不沾,其余和寻常男人没什么两样。
他进浴室时连换洗衣物都没拿,三两下剥了身上的衣服就开了水。
温时雾倚在门框上望着他说,“还得拍多久?”
“刚开机,你说呢?”
他正洗着头,洗发水往头上一抹,眼睫轻轻阖上,一边冲她说话一边揉着泡沫:“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温时雾说,“关心一下你,不行吗?”
“你呢?什么时候进组?”
“还没定呢,不知道拍什么。”她踢了踢浴室门后的玻璃,“顾远山说,我要是下个月还没活,就去给他客串个角色。你知道他现在多过分吗?”
不等沈砚舟接话,温时雾已经气鼓鼓地说:“合同不签,片酬也不谈,就说请我吃顿饭就打发了。”
沈砚舟低笑一声,水声里混着他的话:“那你就鸽了他。”
“好主意!”温时雾眼睛一亮,忍不住笑起来,“我怎么没想到?反正没签合同,他也奈我不何。再说了,他两个月前就说请我吃饭,到现在都没兑现,我才不指望呢。这趟过去,多半是白打工。要不是看在你跟他交情不错的份上,我真就鸽了。”
“你真鸽了也没事,我不需要你看我的面子。”
“嗯……”温时雾却突然有些要面子,找补道,“我也不是那么斤斤计较的人。”
头洗得差不多了,沈砚舟睁开眼,往她那边淡淡瞥了一眼,正瞧见她眼珠子溜溜转着,把他全身上下打量了个遍。
他无奈勾了勾唇角:“把我当猴看?”
温时雾这才回过神,自己的视线确实有点太直白,嘻嘻一笑:“又不是没看过,你生什么气?”
说完,转身就走,没再回头看他。
温时雾晃到客厅,无聊地窝进沙发里,瞥见桌上放着剧本,便好奇地伸手拿过来翻。
他洗完澡走出来时,她正好翻到他和女主角的感情戏部分。
剧本中写道,他深情对望着她,说出台词。
下面还有一行小字标注:拍摄时,可酌情考虑是否加吻戏。
她倏地转过头,眉尖微蹙,眼神里带着点质问:“你要拍
吻戏?”
许是觉得她这反应有趣,沈砚舟勾了勾唇角,学她平时的语气反问:“怎么,有问题?”
温时雾被他看得心头一跳,一个“不”字几乎是脱口而出。
可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了回去,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反应太过了些,毕竟她拍过的吻戏,怕是比他见过的还要多。
最后,她只咬着牙,声音闷闷的:“……没问题,就是提醒你注意分寸,别对人家女演员做什么出格的事。”
“那你说说,什么算出格?”
“就像……像你之前……”
“我之前怎么了?”
“你怎么你还记不清了?少在这里装糊涂,沈砚舟!”
“我没装,要不你带我回忆回忆?”
“想得美。”
低沉的轻笑在耳畔响起,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一股清冽的气息笼罩。
沈砚舟单手扣住她的后脑,温热的唇不由分说地压了下来。
蜻蜓点水般的触碰后,他似是食髓知味,再度倾身而下。
这次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辗转深入,舌尖灵活地撬开她的齿关,攻城略地般汲取着她的气息。
温时雾被吻得浑身发软,双手抵在他胸前徒劳推拒:“我、我在跟你说话呢……你总这样不正经……”
话音未落,她整个人忽地被按倒在沙发上。沈砚舟的手掌顺着她的腰线滑进衣摆,指腹若有似无地蹭过某处,激得她浑身一颤,下意识抬腿去踹他。
他猛地松开唇,却仍扣着她的腰,低眸看她时,眼底漾着几分似有若无的笑。
嗓音微哑,目光意有所指地往下扫了扫:“再踹,我裤子都要被你踹掉了。”
温时雾顺着他的视线瞥去,果然见他的长裤被踹得下滑了几寸,黑色的内裤边缘明晃晃露出来,连带着那已经无法遮掩的轮廓,都隐约能窥见几分端倪。
她耳根瞬间烧得滚烫,“那怪我吗?跟你好好说话,还不是你突然发……情……”后面的字眼没好意思说出口,只含糊地带过,“……乱来。”
“怪我。”沈砚舟低下头,语气难得认真,“你放心,我绝不会跟除了你之外的女人拍吻戏。”
“你在说什么?”温时雾心里偷着乐,嘴上却硬得很,“我可没让你应下这个。不过是提醒你守点职业道德,别去嚯嚯人家女演员。”
“你这说的,好像我对谁都能感兴趣似的?”沈砚舟语气里带了点无奈,“还是说,你其实希望我跟别人亲?”
温时雾怕再嘴硬下去,他真会往心里去,抿了抿唇,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不希望。”
顿了顿,又坦诚道,“我知道,我是有点双标,也挺自私的……但就是不希望。”
沈砚舟脸上漾着被取悦的笑意,歪头看她:“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点怪?”
“有吗?”她心里其实也隐约察觉到了,却不好意思承认,只含糊地应了句。
沈砚舟直起身,目光没再落在她身上,带着点欲盖弥彰的意味,半开玩笑道:“突然一个人跑来找我,真的只是想找我玩玩而已?”
也不知是否被戳中了心思,温时雾脸色涨得通红,呛道:“你少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说了是没事做,过来找你玩的,爱信不信。”
眼看时间还早,沈砚舟俯身将她打横抱起,迈步回了卧室。
身体刚陷进柔软的床榻,她的衣摆就被轻轻掀了起来。
男人的头颅埋在她身前,温时雾被撩得发痒,却带着几分满足,一边低吟,一边微微拱起身子回应着他。
……
次日清晨。
温时雾醒得不算晚,但沈砚舟早已出门去了剧组。
吴书双发消息问她跑哪儿去了。
温时雾:【私人行程。】
吴书双秒回:【你不说我也知道,你在南京。】
紧跟着又是一条:【后天赶紧回来,有个广告要拍。】
温时雾:【知道了。】
她来时图轻便,没带几件换洗衣物。
此刻没衣服穿,只好套着沈砚舟的衬衫在房间里晃悠。
晚上十点,沈砚舟才收工回来。
和前一晚一样,两人在房间里嬉闹了一阵,直到夜色浓得化不开,才相拥着沉沉睡去。
回上海那天,是常念特意来接的她。
回去以后,温时雾工作总心不在焉,好在只是拍广告,倒也没出什么岔子。
吴书双察觉她的异常,忍不住问:“你到底为什么一个人去南京啊?”
被问到这句话时,温时雾正在回沈砚舟消息,闻言顿了顿,抬头道:“不为什么,就是不想麻烦你们。”
“这跟麻不麻烦没关系。”吴书双一眼看穿,“以前你可不会特意跑这么远找他,都是工作凑到一块儿才顺道过去的,别以为我不清楚。”
“你这话说的……”温时雾刚想反驳,脑子里过了一遍,发现还真是这么回事,却仍嘴硬,“搞得我好像多渣似的。可能是现在长大了吧,懂了人与人相处得有来有往,得互相付出。”
“还长大呢,你当自己三岁小孩?”吴书双打趣她。
“怎么了,不行啊?”
“行行行,你今年四岁,成了吧。”见她撕开桌上一包薯片,捏起一片往嘴里抛,赶紧提醒,“新电影马上要上了,得跑宣传,年底还有颁奖礼,嘴可得管着点。”
“我一片都还没吃上呢!”温时雾气鼓鼓地抗议,“你就当没看见吧。”
吴书双临走前,把除了那包撕开的薯片外的零食都收了起来,笑着逗她:“这包我没看见,剩下的我就替你保管了。”
“拿走吧,拿走吧。”温时雾佯装生气地摆手,“我还不稀罕。”
歇了会儿,补完妆,温时雾要去做一场代言商务直播。
这类明星商务直播通常仅粉丝可见,路人很少会点进来。
《十年》播出后,她的人气确实涨了些,但作为早已站稳脚跟的一线女艺人,死忠粉的增长总归有限。
温时雾的直播间在线人数通常在1000万左右波动,只有品牌方大力宣传或平台强推时,才可能冲到两三千万。
但这样的情况,很少,很少。
今晚不知怎的,却有些反常。
到了互动环节,温时雾拿起手机看直播弹幕时,发现在线人数正以每分钟200万的速度飙升,从一千万的基数上疯狂往上冲。
弹幕的滑动速度也跟着不停加快,内容让她有些看不懂。